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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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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顽笑眯眯地擦着汗,问道:“师父答应你们的好事了?”四师弟兴奋地说:“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了,说要在我们门派里举行婚礼呢!”

他二人都是孤儿,自小在门派里长大,早已把这当做他们的家。李顽欣慰地看着他们,心里有种儿子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师弟师妹们离开后,李顽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下,抬脚往后山走。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苦笑了一下,他怎么舍得伤他呢,他只希望方溯寒平安健康,得偿所愿,至于自己,只能永远是他的师兄!

想到这,李顽起身,穿上衣服掩盖住自己一身淫靡的痕迹,推开门去,笑着和每一个路过的师弟师妹打招呼。

人前,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受人敬仰的大师兄。

他看着方溯寒难耐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了下去……

第二天,李顽醒来,看到方溯寒还在睡,他不愿深究昨晚的一切有多少是他的私心,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醒来后要怎么面对。两人昨晚是相拥着入睡的,他现在想爬起来毁尸灭迹也来不及了。

不多时,方溯寒醒了,他先是迷茫了一会,随即猛地坐起来,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一切,脸色五彩纷呈。

“师兄,等等……”方溯寒上前一步。

“溯寒,我接下来还有事,你就帮我把兮儿送回去吧。”掌门适时插话进来,把方溯寒拦住了。

李顽一手提着几壶酒,一手拎着酒壶往嘴里灌,其他人都去闹洞房了,一路走来冷冷清清,红灯笼昏昏暗暗。

李顽和方溯寒站在人群中,周围不断传来喝彩叫好声,李顽艳羡不已,想着以前他也想和方溯寒成亲,也想得到周围人的祝福。他不知为何最近总爱琢磨这些事,他也不想总是像个深闺怨妇一样,他觉得有点累了。

礼成,新人该入洞房了,其他人说要闹洞房,李顽不想凑这个热闹,便和方溯寒一同打道回府。

路上碰到掌门,李顽和方溯寒行过礼,只见掌门身边站着一个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姑娘,那姑娘明眸皓齿,螓首蛾眉,姿态一派天真活泼。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无数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人们欣喜的脸。

李顽站在烟花底下和其他情侣们一起仰望天空,突然生出一种他们也在约会的错觉,不管怎样,这一刻是足够了,李顽不禁微微笑起来。

忽然,李顽感觉身边的手被抓住,然后被一把掰过来,蓦地对上方溯寒的脸。方溯寒已经取下面具,挡住身后人的视线,对着李顽的嘴唇吻了下去。

此时天上无星无月,李顽在一处山洞中为方溯寒疗伤。他刚在路上已把过方溯寒的脉象,只是受了内伤,外加脉搏略快。李顽运功完毕,将方溯寒轻轻放在地上,来到洞口,注视着黑沉沉的夜空。

山洞中火光融融,这个山洞是他赶在下雨前找到的,虽然担心那二人追上来,可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顽走过来蹲在方溯寒身边,隔着空气描摹着他的脸,目光爱恋而温柔。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自己的师弟,想着时光如果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他觉得自己可以看到天荒地老。

李顽心知这只是他的妄想,他们虽然做了情侣间最亲密的事,但关系却止步于师兄弟,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李顽自嘲地想。这时,他发现方溯寒不见了,转头一看,方溯寒停在一个小摊前,摊子上摆着胭脂水粉手链玉簪等玩意儿,方溯寒正拿起一个面具左右摆弄着。

李顽走过去,此时方溯寒已经付了钱,拿了两个面具,然后把其中一个面具递给李顽。李顽一看,是一个狐狸面具,而方溯寒手里则是一个小鸟面具。

“可惜,桃花早已谢了。”李顽见此情景叹息了一句。

“明年春天,我陪你来看。”

李顽转过头,看向方溯寒。

“溯寒,谁都有愿望,谁都会强求,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实现愿望,而是为了解脱自己。”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你现在就很好,这也是我作为师兄所希望的,无所求说明你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李顽想到:可不是嘛,事业有成,完美的家庭也不远了。想到这,李顽心里不禁失落,他再一次清楚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最后还是李顽先开了口,他笑着说:“四师弟和六师妹要成亲了,能陪我出去买个东西吗,我想送给他们当做新婚礼物。”语气中透露着期盼和小心翼翼。

这就是在求和了。

李顽和方溯寒穿过闹市,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便看到了一座寺庙的大门,里面香雾缭绕,来往香客络绎不绝。

李顽远远在方溯寒身后看了一会儿,抬脚走向方溯寒:“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在这。”

方溯寒回头,李顽一袭青衣站在身后,轻袍缓带,发丝轻扬,笑容温和,他瞳孔微缩,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师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却见那女子脸色一变,恨声道:“我最恨别人用剑指着我,本不想节外生枝,但谁让你踩了我的底线。”说着,扑上来和方溯寒斗在一处。

李顽暗叫不好,也想上前帮忙,却被男子一刀拦住去路:“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李顽心中着急,可也只能先解决眼前的敌人。

方溯寒没几招就显出颓势,被女子一掌击中,飞出去撞在树干上。

方溯寒已于昨日回到门派,这会儿正在后山喂鸡。没错,是喂鸡,谁也想不到,在外人眼里高冷的方溯寒养了一群小鸡仔。

李顽知道的时候也很意外,方溯寒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还曾经开玩笑地问等他养的小鸡仔长大了可不可以煮了给他炖汤喝,本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方溯寒纠结了一会后同意了。

青草繁茂,流水淙淙,俊逸不凡的男人正在其中喂鸡,明明是很乡土的面面,却因为男人是方溯寒而美得像一幅画。

一连几天,李顽都没有见过方溯寒,每次去找他都是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道是被师父派下山查探魔教的踪迹去了,最近,魔教着实不太安分。

一天,李顽照例在院子练武,门外跑进来自家四师弟和六师妹,李顽停下动作,看见他们手牵着手,脸颊红扑扑的,神情羞涩又坚定,便明白,这是好事将近了。

这对师兄妹是青梅竹马,也是神仙眷侣,经常喂得旁边人满嘴狗粮。

李顽见此一颗心就此沉了下去,他也跟着坐起来,边背对方溯寒穿衣服边轻松地说:“溯寒,你没事了呀,太好了!别介意,昨晚你中了毒,情况紧急我只好出此下策,你不会怪师兄吧?男人嘛,互相解决一下也没关系的。”

他久久听不到回答,心里也一点点凉起来,两人沉默地一前一后出了山洞,所幸护法们没有再追来,他们就这么回到了门派。

李顽本以为从此以后他们只能形同陌路,却没想到方溯寒像是食髓知味,时不时总要找他“解决”一下,面对自己的心上人,谁能做柳下惠,也就不知不觉发展成现在的关系了。

“嗯……好热~”李顽听见方溯寒发出了一声呻吟,仔细一看,方溯寒脸色潮红,吐息温热,还不住扭动着身躯,衣衫在他的胡乱扭动间散开了一些,露出白嫩的皮肤。

李顽一下子羞红了脸,他匆匆背过身去,可又忍不住转了回来,他心知方溯寒这是中了春药,很有可能是在和那魔教女子打斗中被下的。

他看着方溯寒如此难受,心里也很着急,绝不可能再回去寻那女子,去找大夫也只能等天亮,那么,就剩下一个办法。

他想,他们这样不清不楚地算什么呢,方溯寒很快就会有命定之人,他会会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他旁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他们以后只能心照不宣地兄友弟恭,或许等到老了,千帆过尽后还能一起喝酒,感叹一下当初的年少轻狂。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放手了。

掌门拉过那姑娘,笑着说:“顽儿,溯寒,和你们介绍下,这是小女素兮。兮儿,快向两位师兄行礼。”

秦素兮也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得见礼到:“兮儿见过两位师兄。”说话间,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方溯寒,再看掌门,却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李顽瞬间了然,他微笑着说:“师妹不必多礼,我是这里的大师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夜已深,我要回去休息,就先失陪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头上是火树银花,周围是汹涌人潮,本该是一副喧闹不已的场景,可在李顽眼中,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一切早已离他远去,他眼前只有方溯寒紧闭的双眼,和胸口如擂鼓般的心跳。

师弟师妹的婚礼在几天后举行,天墟派虽说有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实际上并不是名门大派,派中弟子也就几十个。派中条件有限,他们成亲只是贴上了窗花,挂上了大红灯笼,请的都是本派弟子。

大厅里,掌门坐在上首,摸着胡子微笑地看着下面拜堂的新人,新人皆一身红衣,新郎官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新娘子盖着红盖头,想必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欣喜。

李顽哭笑不得:“不会是想要我戴上吧。”方溯寒点了点头,看着他执拗的眼神,李顽最终还是戴上了:“好吧,谁让我是师兄呢。”

他总是舍不得拒绝方溯寒的。

二人并肩走着,一高一矮,从背影看去,十分般配。

方溯寒认真地看着李顽,眼里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咳,我们走吧。”李顽突然感到无所适从起来,他说完便转身加快脚步走了。

下到集市,街道上人来人往,李顽这才想起今天是庙会的日子,怪不得寺庙里人这么多。所谓庙会,当然就是情侣们约会的日子,李顽穿梭在人群中,看着热恋中的情侣们戴着面具,手牵着手,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他也想过这样牵着方溯寒的手走在路上。

“师兄许了什么愿?”

“愿望嘛,说出来就不灵了。”李顽勉强把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扯出来,故作轻松地说。

下山前,李顽从方丈那求了一对玉佩,说是戴上后便能长长久久,准备把这对玉佩当做新婚礼物。下山是另外一条路,两人穿进了一片桃花林,不过树上并没有桃花,时值六月,桃花早已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山寺也不例外。

李顽跪在古佛面前,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他每年都会来这座寺庙,所求永远都只有一个方溯寒。可能是愿望太渺小,佛祖没有听见,也可能是他本来就不属于李顽,命中没有的东西,佛祖也给不了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宁愿信神佛,也不愿信自己,明知不可得,却仍要强求。”身旁传来清冷的声音。

李顽哭笑不得,此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方溯寒说得出来。

李顽本想调笑一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但想到前几天两人的争吵,还是说:“这次出去顺利吗?”

“还行,找到了魔教的踪迹,我已经告诉师父了,师父觉得魔教近来恐怕会有大动作。”

“这样啊,辛苦你了。”

“溯寒!”李顽余光瞥见,大叫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格开男子的刀,奔到方溯寒身边。

方溯寒吐出一口血,倒在李顽怀里,还好还有意识。李顽心知此时逃跑方为上策,便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一枚东西,用力一捏,顿时烟雾弥漫,等那两护法终于能视物时,李顽和方溯寒早已不见踪影。

太阳西沉,明月初升,本该是这样一副场景,可是突然而至的瓢泼大雨却破坏了这份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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