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看冯大哥刚才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太帅了!”
杨应彩一脸花痴模样,“要是有下辈子,我也想做一回男人!”
“别胡说八道!”
啦啦啦……”
原本还喧喧闹闹的屋内,转瞬间,只剩下冯宽那豪气冲天的纵情之声。
唱罢,冯宽又拿竹笛吹奏一遍,其声轻快悠扬,赢得满堂喝彩!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初雪时,未得边地消息以及赵义的音讯,李皇后在宫内一直等到深夜。
心内空空落落的,仿佛又要空出来一大块地方,她忍耐不下,便让公公王辰安排去香山寺祈福。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似刚才,是冯宽在给他赔礼道歉一样。
好一会回过味来,冯宽大笑两声,走到角落处,向几位乐师恭敬行礼,请他们退到一边,暗运真气,提了提嗓子,一边击鼓,一边高声唱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很快,冯智玳也起身,拍了拍崔从书肩膀,“崔兄,我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也先过去休息了,你们好好玩!”
不一会,梨花阁内人走了一大半……
李皇后出身低微,平素沉默寡言,只与长公主交好。
“冯大哥,等等我!”
回过神来,杨应彩第一个跟出去,杨应紫朝颜直那边欠身行礼,马上也追了过去。
崔从书忽笑道:“正好,这三位莽撞人一走,咱们耳根子可以清净了。”
“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我其实只想说,这位周大哥,直到现在,我也不相信他是凶手。
你们叫我冯乐师,冯仙人,还有什么冯大人之类的,跟我具体是谁……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只是个小小护卫,过来这里,只想守本分、干人事,已经很晚了,拜拜各位!”
我嘛……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提刑司干事而已。
说出来大家可能会笑,这两个月来,一我个案子都没破过,之前,还将一位杀人凶手当成了好哥们。
那个凶手,有个很爱他的夫人,因为不相信他会干出那种事,在他被处死的那天早上,在自己家里自杀殉情了……
一边望着远处的冯宽,颜宁一边默默听她们两个说话,神色渐渐落寞。
“要是冯大哥刚才……就那样默默地出去,亦或者,他没有这样精彩的表演……
我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装作没事人一样呢?”
这杯茶……就当我给你接风助兴了。”
“冯公子既会念诗词,又能抓毛贼,还会吹箫弄笛……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啊!”
韦艺乐得附和,说完,阁内不少人也跟着起哄。
杨应紫拍拍她脑袋,心道你二姐我,一样也可以像他那样帅。
说完,杨应紫又朝冯宽看了看,不知为何,她忽然又觉得惭愧和荒唐。
“我居然,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因他感到欣喜……”
几位乐师受了感染,纷纷入座起声相和,颜直大笑起身,也跟着唱和一段,崔尚、崔善也不得不起身傻傻站了一会。
冯智玳忍不住连连叫好,一桌的年轻人除了韦艺和崔从书,一时间热血沸腾,纷纷离席高歌乱舞。
杨应彩好几次也想起身,又被杨应紫给按住了。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在长公主忽然死去之后,心灰意冷的她,甚至一度准备出家为尼,被皇帝赵义好不容易劝住之后,平日里便更加沉默了。
赵元佐等四位皇子公主都不是她生的,她也从没想过要在名义上占个便宜。
除了皇帝赵义,以及偶尔来看她的长公主,她的内心深处,几乎没有其他人的空间。
颜直起身连连摇头,“崔家娃娃,按你话的意思,老夫也要当一回莽撞人了,宁宁,咱们走吧。”
“老师……”
崔尚狠狠瞪了崔从书一眼,赶紧跟上。
冯宽拱拱手,转身出了门去。
热闹到极致,忽戛然而止,
不少人神情恍惚,只觉得刚才,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那人生前,很喜欢哼唱一首,他们家乡的调调,也就是我刚才唱的这个——
沧海一声笑!”
长叹一声,冯宽又转而认真道:
就在大家兴致高昂时,冯宽忽然停了笛声,拿起鼓锤猛地锤向鼓面。
“嘭”地一声悠长的爆响,满堂皆静,众人又纷纷向他投去不解的眼神。
“各位不好意思,刚才那谁说的不对。
冯智玳面无表情的看了韦艺一眼,杨应彩气得想发飙,被杨应紫给生生按住了。
颜直自顾自地喝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颜宁揪心的同时又有些期待,想替冯宽说些什么,又担心会抢了他风头,或者会让他更加难堪,终究没有说出口。
见冯宽沉默,杵在原地不动,崔从书以为占了大便宜,摇摇头,一脸得意地坐回到韦艺旁边,开始和同桌的其他人闲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