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扎两指的罐烧好没有?”邦央问监工的封子。
“不是说过了吗,我的窑小,烧不出来。”封子回道。
“我的狍子呢?”邦央问。
鸷点头称是。姬伯轩辕又说:
“你弹的这首‘凤凰操’,指尖上有魔性。你认真练,我慢慢给你改。”
从此以后,鸷每天都到祖堂,跟姬伯轩辕学琴。
鸷弹完,姬伯轩辕就微微笑了起来:
“你弹的这曲子能引来群鸟,是不是?时间长了落一身鸟屎。这是个夜里弹练的曲子,弹到至臻,能引来凤凰。这曲子是谁教你的?”
“那人没告诉我他的名字。”鸷不想扯出那个家伙,随口回答道。
“哦,我好像也听到,我知道诺么活的好好的,就没去在意。”嫫母想了想说,然后低下头看着昌意问道:“我让你去站大圈的时候,诺么什么事都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我觉得我可能有一矛捅到他了,我走后,他倒下了。”昌意说。
“你的矛尖上有血吗?”嫫母问。
嫫母处理完牟夷公婆的事,回头再来处理昌意和诺么的事。来到蹲大圈的地方一看,没有昌意。心中大怒,向祖堂走去。还没到祖堂,就听到祖堂传来的嚎声。匆匆赶到祖堂,看到姬伯轩辕正支使人,把昌意摁在地上打,高声责问道:
“住手!你逮着个孩子打什么?!”
嫫母边说边过去扶起昌意。昌意屁股痛地站也站不起来,坐更坐不下去,只能跪在地上趴伏着。
正想着,抬头一看,爹朝自己走来,心就慌乱起来。
姬伯轩辕一看昌意蹲在大圈里,一脸慌乱的样子,大怒!对随从说道:“把他绑起来,带回祖堂!”
带到祖堂就把昌意给绑了起来。被绑起来的昌意辩解道:
“你去画个大圈蹲着。”
说完怱怱往城西去了。
姬伯轩辕从外面回来,刚进城,就听见城里城外的人跑着喊着:
“给我住手!”
两人停了下来,诺么望向那嫫母,虽说长的不是好看,却极是威严。那嫫母想问问怎么回事呢,城里人又喊起来了:
“城西的牟夷公婆都打的血头血脸了啊!”
昌意是白腊杆的长矛,上下翻飞,犹如入水的蛟龙。
诺么是短粗乌黑烧火棍,左右腾挪,犹如上山的彪虎。
打着打着,大家就只能看到黑与白的缠绕,看不到人了。
“你有本事,你就天天来吧。”
“岚古甸的女罕,在有熊大城还是能找到地方住的。”邦央说完转身走了。
诺么抱着头蹲了下来。封子看着诺么出神的样子,以为是小伙姑娘间的情事,就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棚子里。
“他才来这几天,认都不认识你,怎么会说你的坏话!胡说八道,你给我滚!”邦央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那人。
那人被邦央的威势吓到,恨恨地说:
“你等着,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冬天到了,无论你是要去哪里,等树上能睡着觉再走吧。”
“好。”鸷回答说。
“跟我学琴。”姬伯轩辕道。
诺么还在懵着,又冲来一个圆溜肥球的男人,也是冲上前一把抓住诺么的衣襟:
“你怎么说我给轩辕伯做冕冠,故意做歪,好让轩辕伯看上去,歪戴个帽子斜溜个眼。你这人心倒有多歹毒!你是个什么心,你是个什么意,你现在就给我说明白!”
诺么彻底懵了。
“你是谁?”邦央问。
“我是伯余。”那人回答道。
”他才来这几天,认都不认识你,怎么会说你的坏话!胡说八道,你给我滚!”邦央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那人。
说完转身走了。
诺么还在那懵着呢,又冲来一个细杆瘦条的男人,也是冲上前一把抓住诺么的衣襟:
“你怎么说我给轩辕伯做衣裳,故意把一个肩做宽一指,一个肩做窄一指,好让轩辕伯穿起来斜腰拉胯象个二流子。你这人心倒有多歹毒!你是个什么心,你是个什么意,你现在就给我说明白!”
邦央冲了过来,一把打掉那人抓着诺么衣襟的手:
“你是谁?”邦央问。
“我是于则 。”
“你、你、你就是说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罢了!”邦央说话的神态和说出来的话,把封子气得胡子乱颤。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小好的娘和小青的妈打起来了,两人死薅着头发,分都分不开。封子听了听,南边果真传来喧闹声。本来不喜欢看热闹的封子,为了躲开邦央,转身去看热闹去了。邦央站在那里,看着干活的诺么。想过去给诺么说句话,心一乱,又想不起来怎么说。诺么心慌意乱,连干活的手都不听使唤。
这时一个弓腰驼背的男人快步向窑场走来,来到窑场,看见诺么就冲上前抓住了诺么的衣襟,说道:
“邦央头上带着的蛇皮发箍和翎子,是岚古甸女人出嫁才戴的。她天天带着,自称是嫁不出去的邦央。这两年岚古甸秋后的三十担谷子一应送到,只是秋征,轩辕伯再也不带着岚古甸了。听说轩辕伯的二儿子昌意对邦央有意思,去了几趟岚古甸,也不知是真是假。”
封子说到这,翻转了个身就睡着了。
鸷也睡了,狭小的屋子里鼾声一片。
“那天喊你扛走,你不扛走,又不能搁我这里等它臭,我交到府库去了。这冬天了,我给府库说一声,有人打到狍子,给你留着。”封子说道。
诺么在邦央和封子说话的时候,两眼直直望着邦央,等邦央觉察到转头看向他,他就慌乱地低下头去找活干。
“他们打的狍子怎么能和我的比。他们能打到只有我才能扛起来的狍子吗?我的狍子毛色又好,肉又香。”邦央悠悠地说道。
冬天来了,冬天来的快,刮了一夜的西北风就冻的伸不出手来了。库房分衣裳,诺么和鸷都分到了一件葛布的长衫,一件半大的毛氅。
鸷在祖堂学琴倒是心不染尘,这诺么在窑场干活就心不在焉了。他干一会活总会向西看看,有没有人来。封子拍着他的头说,生瓜蛋子,开始想婆娘了。把诺么说的一脸通红,多亏诺么的脸黑点。
邦央来了,邦央还是一身甲革,外披紫貂大氅,脖子上围着个黑色的葛巾,头上还是插着那个翎子。诺么看见邦央走来,心就呯呯地跳,等到走近了就低头干活,不敢看了。
“这曲子有名字吗?”姬伯轩辕问。
“没有。”
“哦,”姬伯轩辕想了想说:“就叫‘凤凰操’吧。”
“那诺么总是对姬氏人有功,他、他能把人家给捅死了!天下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姬氏人。再给我打!”姬伯轩辕气呼呼地指着昌意说。
“诺么活的好好的,我刚才走过来还看见他,你怎么说死了?”嫫母叉起腰问道。
“满大城的人都喊,诺么被昌意捅死了。”姬伯轩辕说。
“爹,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人都死了,给我打!”
两边的人把昌意摁倒在地,掀开皮裙就打。昌意是抢天呼地地嚎啊。
“好。”鸷回答道。
“弹琴首先是跪姿,腰要直,背微弯,两肩放松,这样才能秉天地之正气。来,弹一首你最初学的曲子,我听听。”
诺么就把跟那个家伙学的曲子,弹了一遍。
“快去看啊,昌意把诺么捅死了!”
姬伯轩辕大吃一惊加快步伐向城里走去。
昌意蹲在大圈里,听见满城的人都喊着自己把诺么捅死了!就想着,我捅到他了吗,第一矛,第二矛,第三矛……
嫫母看昌意拿的是矛,诺么拿的烧火棍。就指着诺么说:
“你把烧火棍放下!”
然后指着昌意说:
“快来看啊!昌意和诺么打起来了。”大城里就有人们就呼喊了起来。
不一会就涌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
二人打的正酣,嫫母快步走了过来,分开人群,大喝一声:
诺么的心里正混乱地想着,姬伯轩辕的二儿子昌意挺着矛冲进了窑场:
“大胆的诺么,你怎么说我上岚古甸去,是想邦央的好事,是和我爹争女人?”
说完也不等诺么回话,挺矛就向诺么刺了过来。诺么滚在一旁,操起了一根烧火棍,两人就打在了一起。
说完转身走了。
诺么在那懵着,邦央弄不明白,一时也想不起来要给诺么说什么。就在这时候封子回来了,邦央转身对封子说:
“你不还我的狍子,我就天天来!”
邦央从那人的后面走了过来,一把打掉那人抓着衣襟的手:
“你是谁?”
“我是胡曹。”
那人被邦央的威势吓到,恨恨地说:
“你等着,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说完转身走了。
诺么的心里就更慌乱了:
“我、我……”
邦央从那人的后面走了过来,一把打掉那人抓着衣襟的手:
“他才来这城几天?认都不认识你,怎么会说你的坏话!胡说八道,你给我滚!”邦央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那人。
那人被邦央的威势吓到,恨恨地说:
“你等着,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你怎么说我给轩辕伯做靴,故意把靴做小,让轩辕伯走起路来忸忸怩怩,象个新妇人?你这人心倒有多歹毒!你是个什么心,你是个什么意,你现在就给我说明白!”
诺么懵了,想到邦央还在旁边看着,他就慌乱了起来:
“我、我、我、……”
诺么睡不着,诺么开始有了想一个女孩子的感觉。那感觉很奇妙,心里颤栗着,酸涩着,祈愿着。
诺么一夜未睡。
第二天清早,鸷被姬伯轩辕叫到了祖堂,两人相对跪坐。姬伯轩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