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掉到地上,发出擎天撼地的吼声,烟尘从石头里喷出,沙砾在烟尘中飞溅,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烟尘与沙砾中愈演愈烈。
朱贪何不禁色变,区区一个背篓竟然有如此威力,这东西也算是件宝贝啊。但一想到这件宝贝会在自己背上待一段时间,心里便一阵愁苦。他这身板哪能背起这么一件宝贝。
介托小声说道:“朱师弟,快背上吧,晚些我师父可能就变卦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湘楚淡淡的说:“你们擅闯了后山禁地,不该受罚吗?”
朱贪何的心咯噔一下掉了,他哪知道后山是禁地,而且在后山也没有看到禁地之类的标记。吴望更是对禁地只字未提,怎么忽然冒出来了个禁地。
“舟瑶,拿泰山来。”湘楚这样说着。
钟原川更乐了。他边笑边说:“太好玩了。要试一下吗?”
湘楚其实是个非常特别的妇人,恍如路人甲。除了平整的皮肤像被熨烫过,那模糊的棱角。中规中矩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空洞的眼睛,任何一个部位都无法展现出一个高深修仙者的形象。但她偏偏是南都峰的主人,宇文山第二代弟子中唯一的女性。这样一个人昂然伫立在朱贪何面前,只有亲切感。如果连亲切感都消失,朱贪何真要以为对面的是一块木头了。
湘楚淡淡的说:“你就是朱贪何?”
行了不到一个
时辰,两人到了南都峰,远远的看见钟原川与云樽满腹狐疑的向这边眺望。尔后朝朱贪何挥手。
朱贪何心道:看着形势,湘楚好像没有责罚他。他忐忑的心稍稍舒缓。
时逸采一怔,低声道:“是钟原川,我只招了钟原川。”
朱贪何不禁叹息,大概这时候,所有人都被湘楚掌握了。还能怎么办呢,他试着放下担子,坦然的说:“我随你去南都峰。”
第一次见时逸采惶惑不安,第一次去南都峰见湘楚,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南都峰在七峰中显得娇巧玲珑。葱葱茏茏的叶子像一层平滑的壳,挡住月光,挡住乌云,挡住漫天光辉,锁住了朱贪何纠结的心。
朱贪何快要哭出来了。他拉起背带,套在肩上,长吸一口气,一跺脚一使劲,竟然没有背起。背篓只是微微动了动便归于平静。
朱贪何目瞪口呆,再看看云樽与钟原川。两人虽然累的满身是汗,好歹能背的起来,而他只是撼动背篓而已。
(本章完)
何舟瑶从纳芥中取出一个小背篓。背篓中空无一物,朱贪何不禁莞尔,这就是泰山?明明是个背篓而已。
湘楚淡淡的说:“背上这个,没有我的批准不得卸下,否则罚你面壁三年。”说完,她转过身子,轻声喊道,“介托,你监督他们,有事及时禀报我。”
介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连连称是。他暼朱贪何一眼,尴尬的笑。
朱贪何点头:“弟子拜见师叔。”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什么,却令人无法琢磨。朱贪何略微抬头,恰好看见旁边怯生生的何舟瑶。与朱贪何的眼神碰撞,她急忙躲在湘楚身后。
这种无计可寻的气氛让他不安。他问道:“师叔传弟子所谓何事?”
待到近了,他才看见两人身上背着的沉重枷锁。这枷锁像一座小山,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缓缓蠕动。钟原川满头大汗,云樽更是腿脚发抖,眼看就要倒下。
云樽愁苦的说:“贪何,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招出来的。”朱贪何豁然看到钟原川不怀好意的笑。
他问道:“笑什么,背上的家伙好玩吗。”
人们口中恐怖的老女人终于要在他面前显出庐山这么面目了。虽然来不及多想,朱贪何还是极力编织一个靠谱的谎言。虽然没抱多大希望。总之比仓皇应对好一些。
他吃吃的问道:“湘楚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逸采诧异的注视着他,问道:“为什么忽然想知道这个,师傅那个人脾气很怪,心思难以捉摸,总是让人预料不到。但是并不坏,对弟子很好,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她漾起满意的笑,好像随便一件事就能让她开怀。时逸采陶醉的说着湘楚,好像南都峰满是光明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