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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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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发展(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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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表明存在稳定的、细微的长期进步的证据与道德领域有关。在这个领域,评估标准很少,而反对声音很大。一直以来,我们的法律、习俗和道德伦理在缓慢扩大人类的共识。普遍而言,人类的自我认同最早主要来自家庭。家族成员是“我们”。这一宣告将亲人之外的任何人定位为“其他人”。对于“我们”圈内和圈外的人,过去我们有(现在仍然有)不同的行为准则。渐渐地,“我们”这个圈子从家庭成员扩展到部落成员,接着从部落到民族。现在这种扩展超越了民族,还未结束,甚至也许会包括种族,不久将穿越物种界限。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其他灵长类动物应该像人类一样拥有权利。如果道德伦理的金科玉律是“对待他人就像你希望他人对待你一样”,那么我们正在不断扩展“他人”的概念。这就是道德进步的证据。

第四个证据不能证明进步这一事实,但能够提供强有力的支持。一大批数量仍在不断增加的科学文献让大众注意到生命40亿年的漫长历程——从极为简单的有机组织发展到极其复杂的社会动物。我们文化的变迁可以被视为40亿年前开始的进步过程的延续,我将在下一章深入探讨这个关键性的类比。<!--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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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30年间,常见的睿智观点是,一旦某人达到最低生活标准,更多的钱不会产生更多的快乐。如果生活在某个收入水平以下,财富增加会带来不同感受,但在那之后,钱买不到快乐。这是理查德·伊斯特林1974年进行的现代与传统对照研究的结论。不过,最近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研究表明,在世界范围内,富裕能够增加满足感。收入更高的人的确更快乐,平均而言高收入国家的公民往往更加满意。

对于这一最新研究成果——它也符合我们的直觉印象,我的解释是金钱带来的是更多选择,而不只是更多物质(尽管更多物质也是结果)。我们不会因为更多器具和阅历而快乐,让我们真正感到快乐的是能控制时间和工作,有机会享受真正的休闲,逃离战争、贫困和导致的不确定性,以及抓住时机追求个人自由——这一切都伴随财富增长而发生。

我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最贫穷和最富裕的地区,最古老和最现代的城市,节奏最快和最慢的文化,我的观察结果是,如果有机会,走路的人会买自行车,骑自行车的人会买电动自行车,骑电动自行车的人会升级至驾驶小汽车,而汽车一族则梦想坐上飞机。各地农场主卖掉牛犁,买入拖拉机,还有葫芦碗换锡碗,凉鞋变草鞋。总是如此。少数不重要的物件有时重新出现。如果严格审视,诸如著名的阿米什人这样的例外并不是绝对例外,因为他们的团体也采用精心挑选的技术,而不是躲避。

除了车库(那又是另外一个工程),其他房间都走遍了,我们得到的结果是家中总共有6000种物品。由于我们把某些类型又进行了拆分,例如书本、光盘、纸板、勺、短袜等,我估计,加上车库里的,总物品数达到近1万。

我这个典型的现代家庭没有付出多么艰苦的劳动,但财物却相当于一个国王的遗产。而事实上,我们比亨利国王更富有。其实,麦当劳收入最低的汉堡师傅在很多方面的富有程度胜过亨利国王或者任何生活年代不是太过久远的顶级富豪。尽管汉堡师傅的收入几乎不够支付房租,可是他(或她)买得起亨利国王买不起的很多东西。

亨利八世国王的财富——英格兰的全部财富——买不到室内抽水马桶或者空调,也无法完成一次500公里的乘车旅行,而这是现在任何出租车司机都有财力实现的。仅仅100年前,约翰·洛克菲勒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但其庞大资产不能为他带来手机,而现在孟买任何一个环卫工人都在使用手机。19世纪前半叶,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是纳森·罗斯柴尔德,而他的数百万财产不足以买到抗生素。罗斯柴尔德死于脓疮感染,今天一剂3美元的新霉素就可以治愈。的确,亨利国王有一些漂亮的服装和一大群仆人,可是假如今天让某人像亨利国王一样生活,没有自来水管,住在黑暗漏风的房间里,因道路不畅而与世隔绝,通信联系很少,即使是有偿的,也没有人愿意。雅加达一位住在昏暗宿舍里的贫困大学生在大多数方面也要好过亨利国王。

科技的这种单向吸引力要么是魔法般的诱惑,引诱头脑简单的人进行某种消费,而这种消费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要么是我们无法推翻的暴政。或者,科技会提供十分称心的、间接引发更大满足感的事物。(也许这3种可能性都存在。)

科技的阴暗面不能避而不谈。它占技术元素的比例甚至有可能接近一半。在我的房子里,隐藏在1万种耀眼的高科技产品背后的是偏远的危险矿山,它们不断被开采以获取珍贵的稀土元素,散发出含重金属的有毒气体。为了让我的电脑有电可用,需要建设大坝。木材被送去制作书架,树桩被留在丛林里。还需要长长的汽车队伍和道路,以运输和销售我家购买的和商店储存的一切商品。每一个小发明都来自地球、空气、阳光和其他的工具。我们统计的1万种物品只是一棵深深扎根的参天大树的顶部。也许幕后需要10万种实实在在的工具才能把自然元素转化为我家的1万种成品。

但是,技术元素一直在增加其核心的透明度,制造出更多摄像机眼睛、通信神经元和追踪技术,用以揭示它的复杂过程。如果我们留意各种技术的真正成本,就会有??多选择可供研究。这些通信和监控系统可以给不加掩饰的消费主义降温吗?有可能。技术元素的实际代价及其与现实生活的平衡显而易见,高度透明,不过,这不会减缓它的发展。人们认识到它的负面作用,可以通过从非必需消费那里分流资源,使之转向等级更高的有意义的发展方向,这样甚至可能会优化科技的进化过程,加速它的发展。

最近,摄影家彼得·门泽尔组织了一次活动,在世界各国寻找一些家庭,让他们把全部家产堆放在身体四周,然后拍照。共有39个国家——包括尼泊尔、海地、德国、俄罗斯和秘鲁——的家庭允许门泽尔和他的代表将家中全部物品拖到街上或院子里拍照。门泽尔整理了这些照片,编成图书出版,书名为《物质世界》(MaterialWorld)。几乎每个家庭都会对自己的所有物感到骄傲,他们快乐地站在住所前面,四周是五颜六色的家具、罐子、衣服和小玩意儿。其中单个家庭拥有的物品平均数量为127件。

关于这些不同的财产照片,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定,还有一件不能确定。可以确定的是,20世纪居住在这些地区的家庭拥有的物品数大大少于127件。今天即使最贫穷国家的家庭所拥有的也要多于两个世纪前最富有国家的家庭。在殖民地时期的美洲,当房屋所有者死亡时,官员通常会清点其遗产。从那时起,历史上典型的已故房屋所有者财产清单所统计的全部财物为40件,也许是50件,通常少于75件。

不能确定的是:如果我们拿出两张主人和财产的合影,一张是危地马拉的一个家庭,身边堆放着饭锅和织布机,其他的物件不多;另一张是冰岛的一个家庭,身边是洗衣机、烘干机、大提琴、钢琴、3辆自行车、马以及其他1000件物品,我们无法分辨出哪个家庭更加快乐。是拥有各类财物的一家人,还是那个穷困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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