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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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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剖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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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进去——老母鸡吗?小鸡仔串成一串跟在我身后——我们脱了鞋从厨房走,看到大堂间里有一点点光。

“老子要吐了。

“我看到那个‘门卫’。他找不到小孩儿。老太婆脸上手上全是淤青和血——我操他妈!!——他开始抢她裤子!操!四十岁的死老头要强奸五十岁的大妈!老子真没吐。

“钱包、手机、锅碗瓢盆......什么都偷,因为抢不过。后来抢得过了,也没必要偷了——仗打完了。我摸几个小崽子的手,他妈瘦得猴一样,一折就能断。那老太婆的手呢?操,她是个老妖怪吧?怎么能比小崽子们的还细啊......

“没事儿,哥给你们偷,哥给你们抢,老太婆一吹就能散的骨头架子要勒死我——她说上头派人下来,今后她的孩子和她都有人管,不会有孩子再挨饿。娘们儿,就是哭唧唧的,鼻水全糊到我头发上,话都说不清楚——

“‘你可以回去做乖小孩了......要好好长大......’

“他崽子就是我。美女把我丢在福利院的铁栅栏前,留下一封信,又连夜向老爹负荆请罪去了。”

梦医生不吱声,陆佳啵一下他的太阳穴,他就把头转过去,要亲嘴。

陆佳得了他的吻,整个人美滋滋到发飘,跑到人前撅屁股,一定要背着他走。只看那昆山冰白的冷玉一抖,他又得了一个——看到弱智的冷笑。梦医生弯下腰,给陆佳大腿上的绷带再扎紧一圈。

他弯下腰,陆佳等他的吻,可没想到他紧贴着他俯身,用凉薄的嘴唇叼起他胸前那个金属小圆环儿......

陆佳像是被电击了一下,浑身上下战栗起来!他绷起腰腹上挥汗如雨的生铁,那冲击力度几乎要把眼前人搅成一潭水!

一片朦胧,梦医生透过涟涟情泪,望向他。

他的力气才多少?陆佳像一只野兽那样翻身乍起!扑上去咬住梦医生的喉结——猎物发出一阵尖细地呻吟,张开五指,捧住这匹孤狼的头颅要向他献祭。

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滚到地上,梦医生很想做他的狗。他要跪在陆佳身下,撅起屁股承受他对自己的征服。而陆佳把他抱到胯上,告诉他此身此心梦医生都可以随意支配。

只因我们都是对方爱的奴隶。

“你不是一直想在外面做一次吗?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的那种?”

“啊,好刺激。”

山洞有小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十分空旷。令梦医生惊奇的是,它竟不是一片漆黑。原来这儿已近山顶,抬头看,一束束月光从稀疏的孔洞里落下来,很像掉在海里的星星。

“她看上的小伙,老实巴交——

“他们在一起的剧情老掉牙,左不过是趁老爹睡觉偷走户口本,连夜潜逃。”

梦医生瞥他一眼:你念诗呀?

他的背是月光下雪做的绸缎,衬衫根本挂不住,惭愧地倒上地表。只瞧见纤细的脚踝轻轻一抬,梦医生赤足踩上鞋面,最后一点衣物也被他褪尽。尽管九月夜天清气爽,湿润无风,可似乎无害的空气都会让这具胴体受伤。

朗朗乾坤间,毫无廉耻可言,梦医生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陆佳眼前。

这时他又去抓陆佳一只手,把带着细茧子的柔韧指节塞进陆佳宽大而粗糙的手掌。他屈起膝盖,缓缓将自己跪下去,最后侧坐于一地身外之物之上。

陆佳站在这条山体裂缝前,依旧保持邀请的姿势。他总是这样不骄不躁,只因等待梦医生是一种快乐的常态。梦医生向他走过去,把手搭上他的手。

陆佳牵起它,正想带他走进去——

他身后的人一顿,把他牵扯在原地。陆佳转身,看见梦医生灰雾色的眼眸。

“她肯定想不到,我花了十年时间,长成了太平街的老大。”

他抬起手,天地都暗淡下去。梦医生目不转睛看着他。梦医生很好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笑得那么坏的男人?好像那些细褶里流淌的不是银河,都是他的坏水儿。

“我,陆佳,是蜀州最大的坏人。”

“‘大妈真想看着你们长大,从一个个乖小孩,长成好大人。’

“哈哈?她在说啥?我,抢劫,杀人......我长得成什么人?

“我扔掉他们这些累赘,一个人去了太平街。”

“‘啊!啊!’她乱叫,‘阿仁啊,受伤没啊?是姨没用,又让你受苦啦......’

“她去抢我手里的砍刀,扔得远远的,天知道她这么瘦一个老女人哪来这么大劲儿,她还在哇哇哇哭,一边轻轻给我擦身上的血,她骂自己,说她没能护住她的孩子......

“警察很快就来了,她跟小子们一起把我送进‘基地’。

他带他的小医生在山路上行军,

“我带你去‘接头地点’,那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月明星稀。冷白的光洒下来,山林小道被照成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他们趟开波光粼粼的水,嶙峋乱石或嵯峨奇岩,都被亘古不变的皓白洗刷了一千年。岁月啊,不过是静卧在浅清河底的鹅卵石。

“老子给小崽子们打手势:你们报效大哥的时候到了。我摸去柴房,摸了把砍刀,再摸去二楼......

“我是谁,我是陆佳。我打一个响指,一群没断奶的小鬼哇哇乱叫冲进去!他们一推,他就摔倒,他一摔,我从二楼翻下来!——

“血滋那群小子一脸,好小子,是我陆佳的人,没一个哭的。倒是老太婆被吓得不行,坐喷泉一样的血柱边嗷嗷叫。我还以为她刚被殴打又经历强奸未遂,吓神经了,没想到她抱住我——

“可是院子里的小崽子在减少啊。先是大的几个——那些人穿着黑衣服,裹婴儿的布都没他们穿在外套上的软——战后要建设的嘛,城市优先,什么法定工作年龄?谁知道没人要的孤儿到底几岁?......

“他们派个‘门卫’做福利院的‘安保工作’,很快就抓起小的了。我带几只小猴子到处躲。我同他们说:‘跟哥上山捉迷藏,赢了没奖励,输了一人一个大嘴巴子!’好家伙,给我他娘的找得......还有个小鬼躲石头缝里,这么窄一条缝儿,进去能塞七八桌麻将。我给那小机灵鬼一块奶糖,说今后咱基地就建在这儿。

“我以为天黑了人就会睡觉,只有像我这样的盗窃犯抢劫犯,是在见不得光的时辰活动。小崽子全都在给老子打哈欠——去他妈的你们比鸡巴还小,睡凉石头一个个睡出病来,那老太婆付得起汤药费吗?我背着拖着七八个,摸回山下边的福利院......

“院长是个中年大妈,姓何,福利院大多数小孩都姓何。但美女留了信,要我姓陆。我还走不好路的时候,她抱我在她腿上,给我念美女给我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她说没有父母不爱孩子,所以我要做个乖小孩,好好长大。我说,放他娘的屁。

“我吃过奶粉,那铁栅栏门口一个接一个扫出来的小崽子吃过吗?六岁,老子带比我高两个头的小子们,偷粮票。

陆佳摸摸鼻子,眼角的褶加深一层。他托住梦医生的小屁股,给人顶上断崖,退后两步,一跳一蹬一攀,翻身落定。

他咧咧嘴继续:

“没两年三战就打起来了,小伙子入伍的时候,不知道美女已经揣上崽子。

他背过一只手,去握陆佳插在他身体里的阴茎——

“‘ 没 时 间 了 ’?是什么?”

他也是手握斧子的人——

是占有,是奉献,是水乳交融。十指相扣,梦医生握着陆佳的手,如浪潮在他身上起伏。舒服的时候,他就仰起头,从漂浮着水雾的缝隙里,看石灰岩洞漏成的星空。

这时候他去思考做爱是什么。他想:对梦医生来说,做爱就是在陆佳的怀抱里徜徉,去听海潮翻滚的声音。

所以海水啊,怎么会是这样苦涩?

陆佳点起一小盏军用矿灯,顿时给这片静蓝色海洋打上一层暖黄,他将矿灯放到地上,照亮了不远处几个金属罐头——面对心上人突如其来的造访,这个太过早熟的男人有一刻变回了男孩。他尴尬地吞一下口水,想走过去把那些罐头踢到看不见的角落。

梦医生扑上他的肩膀!

毫无防备!陆佳向前踉跄两步,还是被砸进墙里。梦医生抓着他的后脑勺,扯过他的脸逼迫他同自己接吻——他恨!这个人居然敢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此刻他恨不得在脸上多生几张嘴,就可以同时亲陆佳的鬓角,眉骨,睫毛,下颌......梦医生柔软的嘴唇暴雨一样打在陆佳脸上,太迫切让他有点疼,但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浮起了一场化不开的浓雾,滚烫到温柔。

他向陆佳举起两只手——

轻轻一打,二十年如一日的白衬衫要落入他的掌心。

一前一后,陆佳领他穿越狭窄的时光缝隙。

那双淡淡的眼睛,它低下去。梦医生弯下腰,解开自己的裤链扣。

哗啦啦,宽大的裤子落下来,在光洁的脚腕旁堆起层层黑色帷幔。陆佳的瞳仁跳动一下。很快,深色的内裤也从那双完美无瑕的腿上,滑落。

梦医生松一下陆佳的手,眼睛淡淡的,他看着陆佳,那十只指骨分明的手指,将细小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那手落下去,好像是最风流倜傥的绅士。陆佳向梦医生行了个礼。

黑社会老大邀请他的小情报贩子,进他的秘密基地。

梦医生很快了解到为什么这个山洞入口如此隐蔽了:陆佳带他走的是一条看上去很凶险,但实际上比较安全的小道。这条山道是天然形成的,同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除了以独特方式观察世界的小孩,没有人会把它当成一条“路”。而只有从这条山道上来,走到一定的角度,那个形如女性阴户的山缝才是敞开的。

星河之下,陆佳昂起头。

这个男人十分自傲——他现在既不瘦小,也不缺任何东西。

他看向梦医生:

“‘他们每天都逼问她,像审犯人一样审她’——给我送饭的小子同我说——‘她咬牙把眼泪吞进肚子里’。他们别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屁。

“可是警察得交差啊。她那天过来,带好多好多糖。在屁股下垫一块小手帕,看我吃罐头里泡的热牛奶。妈的笑丑死了,笑了整整一顿饭。我吃完,她给我穿上一件白衬衫,她说本来想晚点给我,最好是我长大成人那天给我,再看我穿着它结婚。

“她给我穿好,说:

梦医生踩陆佳踩过的地方,纵是悬崖峭壁,不觉艰险。

可陆佳怕他累,他给他讲故事。

“从前有个美女,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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