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周围又有声音传到耳朵里。梦医生一听,瞬间想起胃液被抽空的经历。
“你搞什么?这里谁不知道你?何夕——”
他们一阵哄笑。
左手的小指一阵剧痛,他的手腕抖如筛糠,让任天黎几乎抓不住。他知道是任天黎,她抓不住他的手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她老公有毛病,她满足不了,他老公就背着她偷偷买了自己一次。梦医生给她老公上了针,打了洞,再拿微量电流给他通电,他老公就射了。
他又想起这吃软饭的回去一招,他就被骗去三人行。
“下一个谁了?”
“我我我。”
他被抱起来,身下的肉换了。那个喊“我我我”的是柳和鸣,因为他插进去的时候说:
不就是四所吗?
梦医生左手边的酒桌上传来震动。
这人间不欢迎他,为什么要把他强留下来呢?
还留着这么多年?
哦。他想:原来这里不是人间,是地狱啊。
-一把枪-
手,全是手。
全都是手。
浑身插满管子?泡在通电的营养液里?
好熟悉啊,以前也有过。
他们不知道他听得见,他听到他们笑着聊天,在关于讨论他的事情。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距离柯意上次见他已经快一年了,梦医生在他的意淫里总是高座王位,在手里权杖似的牵着狗链。他踩他的脑袋,把脚掌按在他的脸上叫他舔脚趾。可现在他脚心里都擦着一根男人的肉棒——他怎么还没废?
远着呢。
王梦想,他现在只是很恶心,很想吐。有人拿手术钳把他的肠子从肚脐里掏出来,在福尔马林液里打好十四个结,然后塞进鼻腔。他还操着何夕,换了个胖子把又短又肥的鸡巴塞进他嘴里。好重,他真臭!太恶心了。怎么这么多人?
“进得去进得去!”柳和鸣着急地喊,“三四个我都玩过。”
他没说那次玩的是欧美熟女,没说除鸡巴外还放进去了一只手,没说女人流了一晚上血,第二天用浸透了的床单裹一裹扔出去。
柯意站在那儿,对着那个不断被操的洞搓鸡巴。
王梦说陆佳下了封口令,何夕说对。
其实他当时就可以问他:陆佳下封口令?给谁?整个西南大区的佬?陆佳是蜀州东最大的腕儿,他确实同这些人传简讯说不要卖无人机的情报给他,但他还没大到能给这么多和他同级别的人下命令。他们当他谁?国家主席啊?他的话他们听是卖他面子,不听也是理所当然。所以王梦听到那个“对”就知道何夕说谎。
何夕在他眼里是低能儿,不,是草履虫。他不会因为草履虫的谎言生气,也不会因为草履虫的背叛而愤恨。他不在乎他。
“才消停会儿,咋又扭上了?何夕你说你屁眼是不是太脏,梦医生都不要你——”
何夕坐下去,王梦感觉陷入了一片腐臭的泥沼。
他进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何夕。暗色的灯光下,衣着体面的男人们,他们有些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品酒,有些举着香槟杯或雪茄谈笑风生,还有人站在落地的酒红丝绒窗帘前,受人鄙视地处理公务。他第一个注意到何夕的原因很简单,这群西南区的大佬大多和柳和鸣一个年纪,只大不小。人群中只有何夕身形单薄。
他们怎么还在笑啊。
他挥舞的手给柳和鸣一拳,只有凸起的指骨轻擦到后者的鼻头。柳和鸣给他一个巴掌,然后连同他的双臂一起环进怀里。他被人从背后抱起,他的双腿还在空中瞪车轮。他挣扎,眼睛死死看着正逐渐变成一摊美丽肉体的乌发红裙。
“小宝贝,我最喜欢你这种烈的。”柳和鸣又香了他一口,要将他抱进包间。
“上去上去!让给你!前面不排队。这儿没人跟你抢——你问任哥儿要不要?你看她不要,她专心扎那俩小骚球呢——你不上去我给你抱上去了——”
抱上去!抱上去!他们喊。
缝线针穿透他神经末梢密布的乳头,扩孔器紧接着挤进去。王梦绷住手背脚背,二十根银针就在他指缝里到处钻。有人抓住他乱动的脚,是刚才那个拿刀片一点一点割掉一块又深又薄的后脚腕肉的男人,他又用两根细长钢针挑断他的脚筋,让他被汗粘在砧板上的身体又挣扎起来。
可能是三人行他没给她伺候好——哎他本来就不爱伺候女人——她报复心真重,也给他十个手指头的指甲缝里各扎一针。她还要copy全套,一来就揪出梦医生的舌头,往上边打洞。她还跟这群人说装上杠铃环口交贼爽,害得他嘴巴跟下边屁眼一样没空过。
她是这十四个人中唯一一个女人,十四?好像那时候也是十四。王梦想起刚开门的时候,他环视一周:这有些人变了有些人没变,就是数字还是十四。
他跟十四这么有缘?他想。
“啧......你们有没有点本事啊?还这么紧,老子意大利炮都要给夹断了!”
柳老板穿得人模狗样,说话还挺接地气,他们给他逗笑了。笑声就传到梦医生的耳朵里。他说得没错,作为东道主,他第一个上的他。别看他皮肉经营得不错,骨子里虚。操陆佳这个混小子的人搞得他还格外激动,干进去一炮就要蹲边上休息半天,现在终于回神了,觉得还可以再玩玩。
毕竟以后玩不到了。
当然还有别的什么,手臂,胸腹,体毛,指甲?他看不见,嘴里含着根很粗很长的阴茎,一直在那儿顶他的喉咙。他无法吞咽,因为专门有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从咽喉掐上他的下颌骨,他也无法咀嚼。还有手掐住他的手腕,很有技巧。他想死死揪住那根在他手里摩擦的肉棒,把它折下来。但他掐着他的手腕使他无法用力,而且握得越紧,那人嘴里的呻吟就越舒爽。
他听得见。他们不知道他听得见。第一场的时候谁往他耳洞里射了一泡,他们就拿他现在阴茎里插着的尿道塞扎聋了他的双耳。血丝和黏白精液一起从耳洞里淌出来,所以他们以为他听不见。其实耳朵早好了,他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说:
地狱才收留他这样的怪物。
地狱?
嗯?
人是很脆弱的。
他想起暗红色的连衣裙。
他们在讨论等会儿怎么杀。
怎么这么多人。他被手掌、金属管、躯干、鸡巴、精液、和令人作呕的气味包裹起来。他被人和人挤压。他们控制住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不能预料下一处痛觉从那里传来。只能淅淅沥沥听到他们越来越轻快的谈话。
下面快裂了,双乳的扩孔器也开始通电,他真的很紧,又一根东西开膛破肚地进来。
更挤了,他被包裹,完全包裹。他在蠕动的生肉海洋里蠕动,就好像被泡进一大缸营养胶体里。
这小子还陷于无聊的自我纠结。
这类聚会他姐没兴趣,身份上也不便出入富商与权贵的高级会所。她提前和几个要紧的合作伙伴打好招呼,派对就塞老弟来了。一个名额,石头剪刀布,小的那个输了吵着要去,被大的打折了腿。
其实大的到现在有些后悔了。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轮又一轮,那个屁眼那个洞就没休息过——他哪个地方有休息过?要分轮次是因为围着五六个就挤不进去了。精水灌进去,灌得他肚子肉眼可见地胀起来,他们一按他的小腹,他就抽搐着往外排——腾出位子,再来——
那他在乎谁呢?他为什么要呕吐呢?
草履虫按着他的肚子动,尿道里扎着的金属棒在通电,烂肉一次次把电线挤到他的阴茎上。他现在就很想吐——说多少遍了他不喜欢做攻方,攻何夕攻其他谁都一样。
“进得去吗?”
他何止“单薄”,这营养不良的小畜生面若菜色,好像刚刚每人逼他生吞了一只活蟑螂。他抖死了,正在求年长一点的前辈帮他打药,好赶紧掩盖即将被揭发的紧张。他的心就在嗓子眼爆炸,他觉得这次梦医生肯定最恨他。
王梦不恨他,他对他没感觉。
在这儿看到他并不意外。因为那天王梦从何夕说完第二条情报开始,他就一清二楚。
而随着他的身体被抱转过去,他的眼角终于丢失了那个生命。
黄墨镜笑嘻嘻打开水晶门,男人给梦医生抱进去,他看见深红色雅间内正在欢声笑语的一群人。
“来了来了,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