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怿完全不肯纵然他强词夺理的小性子了,他把右手伸进程珉的衣服上贴着他腰侧的肌肤缓缓摩挲,好整以暇地盯着少年无措的神色,忽然捏捏他的耳垂问:“你喝酒了?”
“嗯,就一点。”
程珉拿两根手指捏在一起比了个小小的手势,贺怿瞧他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只得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原来刚才说的都是胡话,傻子,那些酒乱喝容易醉。”
“你说。”
贺怿认识到那是程珉在觊觎他的怀抱,他索性不端什么架子,很受用地把人抱在腿上,就听少年又道:“你刚才、为什么让我叫你……啊?”
“嗯?”
他当然看不见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贺怿要费多大力气才能忍住逗弄他的心思,男人好不容易吞回去一句“叫一声听听”,只是揉揉程珉的脑袋便回了房间,一心想着给他点时间接受,却不知道程珉脑子早就混沌了,什么“贺总”、“老公”全纠结在了一起,直到贺怿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过去,后来被风吹久了,总算捡回几分理智,起身前瞥见桌上摆了两个酒瓶,才不管什么后劲不后劲,一仰头灌了一大口,伸着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就觉得自己连嘴巴上也沾满了甜津津的香气,完全察觉不到自己已经有了微末的醉意。
程珉的酒量小得离谱,但人受到冲击的时候总得找点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他趁着那点晕乎劲又开了一瓶抿了两口,缩在沙滩椅上惦记着贺怿刚才半似戏谑的笑意,忽然不忿地哼出一声,两步跑进房间,大着胆子倚在门口,远远地就朝冲贺怿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指头。
“什么……”
再多的抵触终究会臣服于温柔,无论是肉体还是温柔相待的灵魂,都会在细水长流的弥补中感受到触动。贺怿在细枝末节里掺上的爱意渐渐让程珉无力抗拒,他在尝试过说服自己不要鬼迷心窍后仍然逃不过心动,于是臣服于占有,沦陷在男人给予他的不容拒绝的被爱中。
他开始接受眼前的快乐,有时候甚至会装作很老成地给男人些许回应,不过骨子里带的天真和稚气总也藏不好,很多时候做了傻事再小心翼翼地找补,殊不知那些漏洞早被贺怿看在眼里,只是卖他一个面子懒得揭穿罢了。
就像今晚这般,程珉担着一肩月色坐在沙滩前看漫天闪烁的星斗,海风柔柔的吹拂让他每个毛孔都轻松舒畅,那点玩笑的心思也跟着大了起来,便趁着男人在他身旁闭目养神时偷偷把脚底的沙子蹭在男人的小腿上,被发现了就嘻嘻笑着用头去撞贺怿的肩膀,胡乱喊着“贺总贺总”,可接下来贺怿的随口一句,简简单单,却足以让他停下所有顽笑,傻愣愣呆在柔软静谧的夜色中。
细微却绵长的快感似电流传导在全身各处,男人的牙关狠狠啃噬着凸立的奶珠,把通红的乳尖蹂躏得越来越可怜。原本粉嫩小巧的奶头在他嘴巴里泡大,渐渐肿得像透熟的樱桃般鲜嫩可口,舌面每次在敏感的乳孔上刷过,都会惹起一阵微小的战栗,引得细窄的奶孔反射性翕张着,冷不丁被舌头猛地被压进粉嫩的乳晕中,便换来一声细弱的淫叫,如小猫叫春般勾人。
“珉珉叫得好骚,想要老公了吗,嗯?”
贺怿隔着一件薄薄的衣衫把少年的乳珠咬得挺立红肿,趁着他失神无助,右手已经准确地摸到少年敏感的花穴口,色情而用力地抠挖起来。
他其实早就晕乎乎的了,自认为很大力的动作实则就像只乖巧的小动物一般贴在贺怿怀里,不过小醉鬼才不肯轻易认输,水红的小嘴一张,便是朝贺怿喋喋不休的指责:“你老捉弄我,看我丢脸就会很开心,我生气了,唔……我头好痛……”
“那我怎么才算不欺负你?”贺怿连忙接了他的话音,生怕程珉把醉酒的错事也怪到自己的头上,转了话题道,“那我以后做什么都先问你,不让你乱猜乱想、也不让你哭了好不好?”
细碎的耳语温柔又动人,贺怿哄着程珉不再乱闹,但两个人亲昵的姿势却好像让那个蔫巴巴的小孩又有了新的误会,他听着那个意有所指的“哭”字突然歪了歪脑袋,气哼哼地凶出一句,也不知是踏进了贺怿的还是他自己的圈套:“我才不会哭呢,我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哭的!”
海与阳光最能使人的心灵得到涤荡,转眼之间,程珉已经在那热情浪漫的沙滩前看过五次夕阳。
不得不说贺怿的心思是得他喜欢的,毕竟以前只闷在那座公寓里,除了用看电视和睡觉消遣,鲜有快乐的时间。那时程珉优柔寡断,一方面猜测贺怿对他的感情,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难以脱身而感到惶惶不可终日,虽然每一次被拉入欲望深渊都会得到极致的快感,可是一旦情潮退去,过于细腻的心思便拉扯得他依然逃不出最初的困境,甚至把那些纠结变成了一把钝钝的小勾子,深埋在心底,时不时却会给他留下血淋淋的一道痂,细小却忽视不得,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
程珉逃避那时的一切,于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封闭在小小的角落里,压抑着自己不准哭更不能害怕,直到最后恹恹的样子被男人察觉,直接订了酒店机票,试图陪他一起告别紧绷的神经。
他伸着手去捏少年通红的小脸,程珉正想着什么话,冷不丁被一揉腮上的软肉,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含含糊糊地滚了一句在喉咙里,好不容易等贺怿笑着搓弄够了才脱出身来,气得什么也记不住了。
“就知道欺负我,太、太坏了!”
他咬着嘴巴嘀咕,好像真把贺怿当成了天底下最坏的那个,耷拉着脑袋撞了两下男人的肩膀又去掰他的手,气呼呼的脸庞在暖融融的灯光下显得又纯又艳,扔了羞涩的外壳,凶巴巴的小孩看起来倒比平时更多一份鲜活和生动。
“就是太突然了啊。”程珉想问问贺怿那个称呼到底是戏弄他的成分多一点还是发自肺腑的意思多一点,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装淡然现在又来纠结的做法太丢人了,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不小心对上贺怿的视线,突然又打算把说出来的话全部收回去了,“算了,没什么,贺……呃,你困吗,我们睡觉去吧?”
他有点气今晚自己的摇摆不定,为了圆场自顾自小声咕哝了一通,再琢磨不出什么借口了,却见贺怿依然皱着眉盯着自己,突然恼羞成怒道:“你别老看我呀,你不准骂我,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是真的困了!”
“这才几点你就困?刚才的厉害样呢,怎么,说完就要跑了?”
“你先不要抢我的话!”
不知是不是借着那股酒劲,程珉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语气,他瞪了贺怿一眼,不等他反应,竟噘着嘴再主动不过地靠到他身边,傻乎乎道:“我有事要问你。”
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行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贺怿疑惑地看着他,却见小孩正眯着眼打量自己坐的座椅,那股认真的神情,似在目测空出的地方能不能再挤下一个人的身体。
——“珉珉,以后不准再叫贺总了,叫老公。”
少年的前额还挂着没擦干的汗珠,却已经无暇去管它们是不是快要流到眼皮上了,他的两只脚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只剩下一分不真实感在心头萦绕了。
他知道贺怿喜欢他,但绝想不到已经到了会承认他是伴侣的程度,而且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好像一棵菟丝子找到了能寄生一辈子的大树,可是那些汹涌鲁莽的悸动和热情又促着他必须要说出什么话。他忍不住想看看贺怿的脸色,一觑见男人自然如常的模样,又开始懊恼自己的大惊小怪,只好有样学样,老神在在地憋了一句出来:“哦,好!”
“嗯……唔,轻点……”
这样暧昧的小话无疑是一种相邀,但程珉带着醉意早不知自己的胡言乱语捅了多少娄子,被贺怿抱着起身时还无比乖巧地搂紧了人家的脖子怕自己掉下来,直到被男人放到床上压在身下亲了几下,才终于顿悟过来刚才连篇的醉话早就把自己卖掉了。
少年的小脸又软又热,贺怿贴着亲了两下,便顺着白嫩的颈线一路向下流连。程珉怕热,胡乱套在身上的衣服薄得就像奶糖外裹的一层糯米纸,贺怿只用嘴巴抿了两次,濡湿的地方已经透出了乳头的色泽,清晰可见粉粉硬硬的两个小圆粒,把衣服左右各顶出个突兀的点儿,小巧玲珑,让人只想剥开那层湿润透薄的外衣窥探其中的秘密。
“哈啊……”
贺怿猜到程珉的压力可能来源于自己,但他并不愿放手,更不想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遗弃在外,他更习惯于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喜欢,无论程珉接受与否。
他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方式,不过现在来看,那时的选择也不失为正确的一个。
大概少年天性多爱浪漫自由,若说漫长凄冷的寒冬是牢笼,那么只有逃离开冬天拥有的一切,程珉身体里的活泼因子才敢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所以贺怿带他度假放松,陪他一起穿宽大松垮的衣服和超随性的拖鞋,看着少年撒欢疯跑的背影,自己则远远跟在他身后,留给他短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