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间惊起的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蔚蓝明媚的天空,张轩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飞鸟,在许久后扯上军服上的一颗衣扣丢向幽深静谧的山谷中。
初春的清晨温暖安静,面色沉静睿智的中年男人套上二十多年前,初入军学院时从教官手中接过的老旧军装和红十字袖章,认真虔诚的面对着远方明亮温热的朝阳拆卸手枪。子弹掉落桌面的清脆声响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小屋,中年男人沉默的看着桌面拆卸开的手枪许久,在轻抚过手臂上的红十字袖章后一颗颗吞咽下光滑锐利的子弹。
响亮沉稳的跑步声回荡在操场,汽车缓缓驶入学院,跳下车的张轩揉揉了被吹乱的头发走到正忙于监督学员训练的教官先生身边。魏林笑了笑,宽厚温暖的手掌轻拍在张轩的肩膀。校长办公室窗户前两个脑袋试探着看向满是人群的操场,张轩心里的酸涩和倦怠一扫而光。在和教官先生打过招呼后小跑向教学楼上的校长办公室。魏林看着张轩跑走的孩子气身影笑了笑,在学员们不注意的时候抬起头匆匆瞥了一眼宿舍顶楼的温暖房间。
顺着窗户缝隙钻进的风清新微凉,高亭拿起外套给瑟缩着脖子的林嘉套上,思量再三以后上前和张轩一起收拾餐盒。浓郁的食物香气渐渐消散下去,张轩把餐盒丢在垃圾桶,拉着面色微红尴尬的高亭和一旁昏昏欲睡的林嘉走进办公室的隔间。小房间温暖整洁,几件崭新的家什物件依次靠墙摆放着,林嘉欢呼着跳上床翻滚,张轩拉着高亭推开一旁的浴室小门细心的介绍着。“不大不小,东西设备齐全……..以后我们就住这里。”温暖的身体温度顺着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传遍全身,视线变得模糊,鼻头喉咙是酸涩哽咽的感觉,高亭恍惚的回过头,昏暗温暖的灯光映照在带着伤疤的清秀脸庞,高亭呆愣了许久后点点头,虔诚温柔的亲吻在张轩带着蜿蜒恐怖伤疤的俊秀脸颊。
深夜的军学院安静神秘,纱幔般洁白轻柔的水雾弥漫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图书馆地下的军部和监牢晦暗压抑,陈盛倚靠在监牢斑驳的墙壁,仔细聆听着军靴踩在蜿蜒漫长阶梯时发出的清晰沉闷声响,“来了吗?呵呵……..来了…….到时候了…….”陈盛低垂着头笑笑,沙哑低沉的声音言语断断续续,张轩挺直背脊站在陈盛面前,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你想要什么?一瓶酒,一支烟?”陈盛紧盯着面前的漆黑军靴,在思索一阵后轻声开了口:“能给我一张…….算了!什么都不用了!”陈盛说话间自顾自的站起来走出监牢,脚腕上拖拽在地面的沉重坚硬镣铐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张轩默不作声的跟在陈盛身后,坐上开往远郊处刑场的汽车。
汽车沉重破旧,行驶时刺耳的声响回荡在静谧的百年校园,魏林站在温馨安宁的小屋窗前,酸胀的眼睛注视着缓缓驶离的汽车。躺在床上的高琦怀抱着幼童软绵温热的小身子,明亮的漂亮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魏林褪下身上的军服爬上床,紧拥住爱人和孩童。滴落在手臂的湿热眼泪仿佛能烫伤皮肤,魏林捂住高琦微微张开的嘴巴,凑上前轻咬着爱人的耳廊,“都过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温热的吐息打在细软敏感的皮肤,高琦瑟缩下脖颈,在深吸几口气后怀抱着孩童转过身,依偎在魏林炙热宽厚的胸膛中。窗外又飘落起细碎的美丽雪花,好梦睡熟的幼童钻进高琦怀里,细软的小手紧抓着魏林的手臂。
幼童端正的坐在床铺,细软的小手紧攥着汤匙送到高琦嘴边,送到嘴边的香浓热粥冒着热气,幼童脸颊上的认真和坚定和军官们一模一样,高琦笑着低下头,在吹凉了热粥后把细软的小手推回幼童面前,“要吹吹的……”幼童凑上前吞咽下热粥后瞪大好看的明亮眼睛,紧接着舀起一勺热粥送到嘴边吹凉。推门进来的军官们笑了笑,把新买来的几件玩具和营养品摆放在柜子里,魏林坐到床边,握着幼童的手掌和幼童一起吹凉热粥后送到高琦嘴边。
晨光明媚温暖,夜晚时候飘散那几颗美丽洁白的雪花化作水露,在温暖阳光的洪培后最终变成了古朴典雅校园周围每逢夜晚时,如纱幔轻薄飘忽的水雾。
郊外清新香甜的山野气息钻入鼻尖,陈盛懒散的倚靠在车子后座,手指间点燃的香烟在寒风的吹拂下忽明忽灭。张轩紧盯着香烟上的火光,在车子行驶到山崖时命令部下停车。刹车声音急促尖锐,陈盛用手指揉捏着熄灭了香烟,从容笃定的下车后脱下了鞋袜。小草的嫩芽清脆细嫩,被融化雪水侵湿的土地湿冷泥泞,陈盛轻哼着歌谣走到悬崖边,在张轩走上前解开脚腕上冰凉坚硬的镣铐后对张轩微笑着道了谢。
“呼……..”周围的景致壮阔明艳,面前俊秀的脸颊从容平静,微笑坦然淡定,张轩有许多话梗在心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陈盛笑着摇摇头,用力的拥抱张轩后轻声说道:“不重要了……..”模糊迷茫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晰,张轩回抱住陈盛,手掌大力的怕了拍陈盛瘦削宽厚的后背。
温暖明亮的朝阳比想象中晚了一些,张轩和陈盛两人并排站在山崖边,在明媚温暖的朝阳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感慨的叹息出声。“哈哈…….真美…….是时候了…….”“对…….是时候了……”喉咙鼻头瞬间变得哽咽酸涩起来,张轩深深的呼吸几口气,摘下脑袋上的军帽后重重扣在陈盛头上。军帽上威严的膺徽在朝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陈盛大张开手臂仰起头,深深的呼吸几口远郊清新香甜的空气,坚定的朝前迈出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