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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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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黄昏(34)湖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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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丰富的李容发和洪宣娇同样难分东南西北,更不知幼天王的本阵在何处,只能

且战且退。

也不知撤了多少地,总感觉那些清兵就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一直紧紧地

李容发点点头,背好了西王娘,一头扎进了水雾弥漫的林间腹地。

"西王娘,忠二殿下,"老将陈承琦一身是血,赶来禀报,"清妖人数实在

太多了,我们还是想个办法往后撤一下吧!"用手上的这几个人和清军硬碰硬,

无异于以卵击石,就连李容发和洪宣娇也感到无比吃力,听了陈承琦的话,只能

"这边!"洪宣娇指着一个方向道。

那里的树木更加浓密,几乎没有落脚之地,而且一下雨,空气变得很是潮湿,

林间仿佛升起了一团迷雾,几步之外,根本看不清。

西王娘在担心着什么,放走敌人,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此地不宜久留。他

用力扶起洪宣娇,可洪宣娇脚上的伤口依然钻心般的刺痛,怎么也站立不稳。李

容发忙转了个身,背起了她。

洪宣娇急得从身边抓过一把长枪,用通条胡乱地在枪管里捅了几下火枪,瞄

准敌人远去的背影,扣下扳机。

可不知何时,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雨,虽然不大,却细密如牛毛。刚才他们专

便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荒山野岭间摸爬了这么久,却还是有清妖出没,洪宣娇可以推测出,精毅

营的大队人马应是离此不远,若由着他们回去,将消息报告给将军,那么等待他

如此一来,李容发便寻到了战机,横刀挥了出去。锯齿状的刀口割开了那清

兵的肚皮,里头的脏腑肠子,一股脑儿全都流了出来。

虽有席大帅的死令,但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想想要是继续

洪宣娇真不愧为女中豪杰,见李容发替他钉死了黑斑蛇,很快又调整了心思,

坐在地上的身体往前一倾,手中的战刀不偏不倚,正好刺进那清兵的胸膛,前胸

进,后心出。

趁着清兵被震开,李容发的短棍在手上旋转半圈,尖头朝外,朝着身前那清

兵的面部捅了过去。

正在大喊大叫的清兵被短棍从口中插入,后脑刺出,一命呜呼。

海的战场,可是女人天性惧蛇,忍不住又惊叫一声。

她急着想要踢掉脚上的蛇,不料那蛇似乎觉察到了威胁,反而顺着她的小腿

快速游走上来。而与此同时,围着她的两名清兵,也高举着战刀,正要向她劈来。

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还不等她低头细看,足背上已是一阵剧痛传来,好像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肉里,大叫一声,本已是打颤不止的双腿禁不住一软,扑

通一声,坐在地上。

倒是另一边,洪宣娇又手刃了几名敌兵,此时战场上所剩的清兵不过五六人,

其中还有两三人已经被蹶下马来。

洪宣娇一边大喊,一边和清兵拼着刀。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之后,她早已是

身后的太平军见了,也学着他的样,弃了长枪,用刀和敌军搏杀起来。

不仅是李容发这边的战阵乱了,就连有天地会保着的幼天王本阵也开始乱了

起来。短兵相接的拼杀,早已失去了炮火轰鸣时的热闹,却变得更加残酷,更�

逼着这些兵丁像不要命似的,不顾死活往前突杀。

李容发刚照顾好洪宣娇,又回头和眼前的两名骑兵搏杀起来。他身法矫健,

专挑马腿下手,等清兵落马之后,再上前补上一刀。这个法子虽好,却很是费刀,

洪宣娇接刀在手,继续拼杀。

十余名骁勇的清兵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男一女竟如此彪悍,转眼间便让他们

五六名兄弟去见了阎王。以往这种时候,无论湘勇还是楚勇,都会作鸟兽散,可

光,直奔她的前心。

眼看着洪宣娇就要香消玉殒,李容发一个箭步扑了上来,战刀往上一格,拨

开了枪头,反手又是一刀,竟把那清兵的马首砍了下来。

洪宣娇急忙举刀招架。只听得铮的一声,火花四溅。顿时洪宣娇感觉虎口震

痛,手中的战刀也一分为二。亏得她武艺高强,急忙将身一闪,玉臂一探,抓住

了那清兵的后腰带。

说时迟,那时快!洪宣娇见状也挥刀迎了上来,身姿一低,战刀只攻下盘。

锋利的刀口很快就砍断了那战马的前蹄,马上的人像一枚肉球似的骨碌碌地

滚了下来。

忽然狠狠地挥了出去。坚硬的枪托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迎面扑来的敌人战马上。

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马鞍上的人也惊慌失措,没能及时

拉住马缰,在尖叫着摇晃了几下之后,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又一名清兵应声倒地。

在李容发开枪的空隙间,洪宣娇迅速填装好了火药,端起来又是一枪。

第三名清兵也倒了下去。

中杀了出来。

眼看逃已经于事无补,洪宣娇顿时一个转身,手中的长枪应声而鸣。

轰!白烟很快和雾气融为了一体,把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清妖从马鞍上射了下

只是,他们的身上都披着铠甲,头上顶着圆边红缨帽,后面插着花翎,辫子

在他们的脑后不停地摇来晃去!

"该死!是清妖!"李容发不由地暗骂一句。

尽快找个高的地方,看看地形,辨辨方向才是!"李容发见她说得在理,也立了

起来,一边往枪杆里填着火药,一边尽可能地往高处走。

只是这密林实在太深了,就连一条野路都寻不到,两人只好抽出佩刀,一边

成连续而有压倒性的优势。在一轮枪子射空之后,大家忙着填装火药,清军趁着

这个空隙,已经杀到了眼前。

在夜色中,洪宣娇和李容发根本分不清对面究竟来了多少人,随着人潮逼近,

有事!"李容发翻了翻随身的袋子,却发现因为走得匆忙,一点干粮也没带。现

在他不仅饥饿难耐,就连口中也是唇干舌燥。

过了一会儿,天开始蒙蒙亮了起来,总算让漆黑的密林有了一丝光线。只是

命于此!"洪宣娇安慰道:"容发,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幼天王本阵的!

"话虽这么说,可在她的心里,也早就弥漫起了一阵浓浓的悲观和绝望。在

人生地不熟的湖坊山林间,一旦走错方向,很有可能几天几夜都出不了这座大山,

带着洪宣娇,硬着头皮扎进了密林深处。

陈承琦果然没有食言,凭一己之力拦住了清妖的追击,李容发和洪宣

娇一起

下咱们手下兄弟还不满百,我怎忍丢下你独自在此拼杀?"陈承琦道:"清妖越

来越多,你们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说着,将李容发和洪宣娇用力一推,自

己带着剩下的兵马,转身又朝着清兵冲杀过去。

如果是在白天,他一定能够很快辨别方向,重新回到太平军的本阵里去,可

现在是晚上,天空中又阴沉得很,浓浓的乌云遮蔽了夜空中的星和月,也不知道

他们现在撞到了什么地方。要是继续再这么跟清妖纠缠下去,他们这几个人谁也

话也没错,若是幼天王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一路走来,还有什么意义?急

忙大喊一声:"兄弟们,列阵!"李容发仅剩的百余名部下顿时列成一排,端起

长枪来,也顾不上瞄准,对着黑暗一通乱轰。

咬在他们的身后。等到李容发重新审视四周的时候,身边只剩下陈承琦和十几名

亲兵了。

"西王娘,我们好像迷了方向!"李容发忧心忡忡地说。

下令暂时撤退。

和主力失散的太平军越往后走,感觉林子越茂密,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一脚踩上去,枯叶咔咔作响,软软的就像踩在地毯上一样。和采菱一样,战场经

"清妖有战马,在林木茂密之处,必不能自由驰骋!"洪宣娇解释道。这样,

可以最大限度阻碍敌人追击的步伐。而且,追兵中若无心细如发的探子,大多数

情况下,也只是往枝叶稀少之处去。如果运气好,他们或许能够甩掉清妖。

洪宣娇虽想自己下地,可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由不得她任性,只能作罢,

任李容发将她背着。

"我们……往哪边走?"李容发问。

心拼杀,却不知身上已被汗水和雨水浸透。洪宣娇的枪没有响,填进去的火药受

潮了。

"唉!"洪宣娇无奈地丢了枪,"容发,我们快离开这里!"李容发也知道

们的便是更疯狂的追杀。

只是李容发的两条腿,又怎么能跑得过敌人战马的四条腿呢?更何况,他现

在还担心着洪宣娇的伤势,犹豫不决。

死战下去,搞不好自己的命也就没了。刚刚还是杀红了眼的清兵,见二人如此凶

猛,便也顾不上什么将令不将令的了,拔腿就跑。

"容发,别让他们跑了!"洪宣娇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前脚掌刚一沾地,

血腥。

在夜色中,也分不清是谁砍中了谁,只听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血腥味又开

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啊!"剩下的几人愤怒地大喊着,对着洪宣娇的手臂一刀砍来。

洪宣娇想要拔刀,谁知刀刃竟卡在了那尸体的胸骨之内,怎么也拔不出来。

眼看着敌人的刀就要砍到她的臂膀,迫不得已,只能撒手。

李容发眼角余光一扫,见那黑斑蛇正昂起颈部,又要朝着洪宣娇的身上咬去,

急忙用嘴咬住带血的短棍,棍中刀抽了出来,往下一刺,将蛇头钉死在地。

刚被他用短棍格开的清兵,这时又一招力劈华山,冲着李容发和洪宣娇砍来。

听到叫声的李容发不假思索,甩开了与他缠斗之敌,扑了上来,举臂接住了

清兵的武器。可是另一名清兵还在盯着洪宣娇,不取她的性命,誓不罢休。情急

之下,李容发只能拔出短棍,伸长左臂,同时又接下了另一刀。

她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魂飞魄散。但见一条比拇指还粗两圈的墨绿

黑斑的蛇正叮咬在她的脚上,蛇的颈部摸约有三四寸的部位却是血红色的,异常

恐怖。尖锐的牙齿刺透了并不厚实的红缎靴面,扎进了肉里。虽然她见过尸山血

精疲力竭,不料此时又遇上一场血战,不由地浑身香汗淋漓,双腿发软,就连握

刀的手也开始颤抖不已。可围着她的几人步步紧逼,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洪宣娇只能一边退,一边招架,伺机反击。忽然,她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

一阵砍杀下来,刃口已经崩了几个缺。这时,迎面杀来的一人挥舞着长枪,凶神

恶煞,枪法很是凌厉,李容发几次想要寻个破绽斩杀他,却始终近不了他的身,

只能在外围游斗着。

这些精毅营的清兵还是第一回和刚刚进入江西境内的太平军交手,而且精毅营的

席宝田因为前几日被江西总督杨岳斌参了一本,降职留用,这时急着想要建一件

殊勋,因此对士兵们下了死令,但凡遇着长毛,有后退半步者,军法处置。这才

清兵从马上仆倒在地,洪宣娇也不含糊,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割开了他的喉

咙。

李容发脚尖一勾,从身边的身体上勾起一把钢刀来,踢向洪宣娇。

战马还在往前冲,可是身材壮硕的清兵已被洪宣娇从马鞍上带了下来。等那

清兵一躺在地,手中的断刀便刺开了他的胸膛。

可是她还没直起身,又一驾战马朝她突刺过来,马上之人手中的长枪闪闪发

没等洪宣娇抢上去结果了那清兵的性命,又一人驾着大马横冲直撞地杀了过

来。这人身高九尺,使的一杆长柄大斧,声如迅雷,势如泰山,隔着洪宣娇还有

七八步的时候,就已经挥了过来。

很快就把他们和营地之地的连接冲断。

"丢下长枪,拔刀!"李容发不愧是沙场宿将,深知这种时候,已经不能过

度依赖火器。他大喊着,率先拔出了战刀,一跃杀进了敌阵。

李容发眼疾手快,当即抢上前去,手起刀落,枭了那清兵的脑袋。

可就在这时,又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眼看着就要撞上李容发。这么快的速度,

就算不把他撞飞,少说也能将他撞得凌空而起。

但这已经是他们最快的频率了,还没等李容发开第二枪,剩下的十来名清兵

已经唿哨着飞驰而来,手中的长枪大刀毫不留情地朝他们身上招呼过来。

李容发急中生智,将枪口调了过来,手握着枪管,枪托朝外,觑着敌人近前,

来。

李容发紧接着也开了枪。既然洪宣娇已经鸣枪,他也不得不鸣枪,因为只有

保持连续的射击频率,才能最大限度压制敌人的冲锋。

在他看到清兵的时候,清兵也看到了他,顿时指着这边喊道:"那边有长毛!

""跑!"洪宣娇自知体力不济,拉上李容发没命似的往前逃了起来。

可清兵的马蹄甚急,一转眼工夫,已经冲开被枯枝败叶拦住的道路,从晨雾

开路,一边举步维艰地攀爬着。

笃!笃笃!笃笃!在寂静的山林间,李容发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他急忙抬眼望去,但见影影绰绰的枝叶间,有摸约十余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头顶的树冠实在太过巨大,太过浓密,清晨照射进来的光还是十分昏暗。李容发

看到不远处好像升起了一股雾气,让他们的前路变得更加渺茫虚幻起来。

"容发,休息也休息够了,"洪宣娇站起身道,"天已经快亮了,我们还是

死的几率实在比生的大了多少!

"唉……"李容发叹道,"也不知采菱现在怎么样了?"洪宣娇道:"采菱

跟着我学了这么久的武艺,寻常汉子定是近不了她的身,你且宽心,她定然不会

跌跌撞撞地在林中摸索着前行。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只感觉双腿酸麻,腰身就

像直不起来一般,这才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喘气。

李容发看着身边满脸污垢的洪宣娇道:"西王娘,没想到,我们二人竟要丧

李容发跺了跺脚,陈承琦必定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个时候他就算回过去

帮助他,不仅没法将他救出来,反而自己也无法脱身。如果只是自己战死,那倒

也没什么,可现在身边还有西王娘在,他可不想洪宣娇跟着自己陪葬在此,只能

别想走脱。

陈承琦道:"忠二殿下,你和西王娘先走,我带人在这里拦住清妖的去路!

"李容发道:"陈老将军,若是平时,让你独当一面,我自是放心!只是眼

白烟从枪口喷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正在朝这边不停冲杀而来的清军一

转眼的工夫,就被放倒了十几名。

只可惜,现在李容发能用的圣兵实在不多,不能三段连击,更不能对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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