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瘫倒在地上，任由混了鲜血的泥泞灰尘弄脏身躯和衣服。
“我知道我们的做法有些不对。”
“我一直相信，我们炼狱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
他稍微运转剩余的灵性，让身体舒服一些。
“不跟你说这些。”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人吗？”
耿五原本惆怅的表情僵了一瞬。
“你怎么会这样说？”
鹿呦呦笑了起来，“这不是你们炼狱教的吗？”
“将死之人，也不需要你费什么心思。”
“你知道……炼狱的由来吗？”
鹿呦呦俯视着他，无动于衷，“知道，由一则预言而起的嘛。”
只不过他们都不是预言中的人，只要继续下去，再找更多的人，迟早他们会……
只是看他的眼神，鹿呦呦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话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炼狱是在帮助他们！
而且他也考虑过，成员可能会对炼狱有怨言。
因此把规则和等级设置得很好。
“更不会承认自己炼狱的人。”
耿五瞪大眼睛，“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见到她，那双眼睛更亮了。
鹿鸣伸出手挥了挥，像是在问，快了吗？
她回以一个笑，唇角微动。
“就可以拯救这一切！”
“可以让人类重新成为主宰！”
鹿呦呦眼神微动，随即开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耿五不开口，只是默默抬头看她。
鹿呦呦眉头微挑，“半条命没了？”
“还是说快撑不住了？”
“我们会找到那个预言中的人。”
“只要找到他，就可以……”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激动。
在他有些期待和可怜的眼神中，鹿呦呦想了想，勾起嘴角：“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
耿五不再试图和她搭话。
“将死之人，也是不能忽略的。”
耿五有些不解，她应该是刚刚加入炼狱才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想不明白，再加上失血过多导致脑袋有些发胀。
该说，故事的结尾总是啰嗦，还是他给自己加戏了？
“你是不是还要说什么炼狱的存在都是为了人族，你们有多么艰难之类的话？”
她微微垂眸，“然后，趁我不注意之时，达成一些目的？”
那些成员只会把仇视的目光对准其他等级的成员，对他，对炼狱，只会永远报以崇敬和敬畏。
事实也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
员工都很忠诚。
“你问问自己，对那些成员好吗？”
耿五有些语塞，“可是，这都是预言……”
他只是按照预言中说的去做，有什么错？
快了。
回过身看着耿五。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们真的发现了预言中的人，他也不会对你们有一点感激。”
别说她不是预言中的人，就算是，也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什么。
更何况，如果真和她有关，也应该是原来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转头，对上鹿鸣的澄澈的双眼。
耿五依然是没开口。
鹿呦呦也不说话了，就那样欣赏着他的表情。
许久之后，耿五微微抽了抽嘴角，倒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穹，眼神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