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支弥么？”男人问他。
“不记得，额，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不记得更好。”
闻言，少年睁大了眼睛，狐疑地盯着男人。
“我明明听到了枪声。”
“你听到了几声？”男人问他。
“拿好，里面有子弹，小心一点。”男人说道。
晓握着手里的东西，难得对着裴璟笑了，“你就不怕我对着你脑袋来一枪。”
“等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杀我。”
裴璟狂躁症的时候，会更固执，偏执，兽性会更多的显示出来。
季合让晓尽可能的顺着他，让季合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晓又返回了刚才的天台，悄悄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发现男人靠坐在阳台的栏杆边上，手掌掩了神色，离得近了，才听到微微的喘息声。
“如果他继续这样任性下去，那就不远了。”
“好，好吧，”晓的声音低低的，“有什么我能做的，就跟我说吧。”
“哇塞，晓真是太棒了。”
“。。。。。。”晓抱紧了枕头，不太想去回忆之前那件事情，提都不想提。
“他现在很危险，你可以帮忙照顾么？”季合看着晓，稍微有些犹豫地说。
不要，这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了，晓咬住了下唇，没有说出来。
变色？玛丽苏？晓抓回自己放飞的思想，不太懂季合在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狼的通性呢。”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
季合简直无语了，“还通性，我的眼睛会变么？”
“呵呵，你才想起他来啊，”季合阴阳怪气，“早都恶化的不行了。”
“啊？他看起来不是挺好的么？”
季合顿了脚，看着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到他的眼睛了么？”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季合这么简单粗暴的就把他卖了。
他待了一会，靠着门坐下了，将自己窝成一团。
在一边站了好久的男人，也走了过来，在离少年还有几米的地方受到了少年的制止。
“看看就行了。”
“好吧。”晓笑着说，想着刚才看到男子还算白净的衣服，又说道，“你们竟然没有折磨他，真好。”
“那儿有功夫管他啊，”季合没好气的说，“裴璟一回来就昏了好几天，刚醒就去找你了，然后在你那儿又弄了好一段时间，哎，忙死了。”
“季合，咳咳，带他去见钟离安。”他对季合说道。
“你......”季合看着他开始泛红的眼睛，有点迟疑。
“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就猛地关上了门。
“......”你仇家那么多，想杀你的人还少么？
“因为支家破产了。”
“哦。”怎么还没说完。
“那你恢复力真惊人，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晓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准备走。
他现在像是搬开了压在身上的大石头，整个人都清亮不少。
裴璟：怎么连个安慰都求不到，扎心了！
“然后呢？”
“然后我晕了。”
“......”晓默了，“那钟离安呢？”
不过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在晓休养了大概半个月之后，季合将晓连哄带骗的领到了天台。
晓迷迷糊糊带着枕头他上了天台，凉凉的风吹过脸边，他醒了一半，看到靠在那边的一个人，全醒了。
“哈？”
“咳咳，当时这个人混进了钟离家，在我准备开枪的时候，他先出手了，然后我开枪射中了他。”
晓不得不说一声666了，在中弹的情况下还把开枪的人杀了，精彩精彩。
几声？他对当时的记忆不太清楚，应该是一声吧。
“有两声枪响，第一枪，擦过了我的心脏。”裴璟将自己的衣服领口下拉，露出了胸口的绷带。
“到底怎么回事？”晓疑惑地问。
晓垂眸，摩挲着手里的枪，默认接受他的话。
“首先，钟离安没有死。”
钟离安......没死？！
“站住，别动，有什么话就在那儿说好了。”少年说道。“你别过来。”
但男人没有理会，走到他身边半蹲下去，少年紧张地抱着枕头。
晓的手被男人拉住，手心里放了个冰凉的东西，是枪。
“你怎么样？”晓低头看着他，问道。
裴璟似乎刚发现他，疑问地抬头，看到他后，眼睛里亮了一圈。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晓一只手放在他脸边，调整他脸颊的角度，让自己能看到他的眼睛。
“哼，别想多了，我只是为了我们家安安。”
“好的好的。”
— —
眼前闪过裴璟的脸，但是，恐怖，不想靠近。
“他会死么？”沉默了一阵，晓开口了。
眼睁睁看着裴静死，他，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
“额，嘿嘿。”
“他有狂躁症，有时会发作，我是他的私人医生，本来这些年已经好很多了，没想到——啧，不知道那些家伙从哪儿弄来的子弹，上面的药剂太过诡异，入体立即发作了，然后他的状态就不稳定了。”
“他醒来后就立马去找你了——”后面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晓想了想，“最近好像红光泛得比较厉害。”
但裴璟的眼睛一直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么？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眼睛会变色，这你知道吧。”
晓现在就只会傻笑了。
走了一半的路，晓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某人了。
“那个人的伤怎么样啊？从心脏边擦过什么的......”
晓一路跟着季合往钟离安住着的地方走，心情忐忑，钟离安，真的还活着么？
到了一个小屋子门口，透过小窗口看到里面坐着发呆的那个人，晓心里都要开出一朵花来了。
他想进去看看，被一边的季合捂着嘴拉走了。
裴璟看着少年有点着急的小动作，不再说下去了，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
他伸手去拉少年的手，少年一僵，快走几步，躲开了。
心里翻滚的躁动让他皱了眉，伸手拉开门，将少年推了出去。
“我还没说完呢，别急。”
“那你继续。”
“你就不想知道支弥为什么要杀我？”
“临时只顾得把他抓起来了。”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要见他。”晓激动地说。
“我中枪了，差点死掉。”
还没转头，就听见了门落锁时的声音。
“我在外面等着。”季合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晓对着门，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