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名侍卫见他三人似有异动,喝道:“你们老实些!”抬起一刀,照着殷月城面门狠狠砍下。
殷月城连忙后退,脸上一冷,险些给刀锋削去了鼻子,破口骂道:“龟孙儿,跟你爷爷耍什么狠!”砰得一拳砸在那侍卫胸口。
那侍卫只觉得一股极为阴寒的真气侵入胸腹,霎时间如坠冰窟,冷得瑟瑟发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其余几名侍卫嚷嚷道:“你发什么威?不要命了吗?”“给我站住了!”纷纷挥刀砍向殷月城!
殷月城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黑黝黝的书房入口,脸上大有兴奋之色,说道:“刚刚喝骂太后的那个声音,我听着好耳熟,似乎是我那笨师弟啊。”
谢雯卿“啊”的轻呼一声,说道:“原来是罗华人来宫里行凶么?”
鄢雨空说道:“皇太后昨天提过一句,殷少侠昏迷这些日子里,罗华国一共派来了三批使者。呵呵,看来这些使臣不光是冲着殷少侠来的。”言下之意,便是说这些罗华国使节打着“捉拿叛逃弟子”的旗号,实则是要潜伏京城,伺机入宫行刺。
又想:“倘若不是皇族自相残杀,那么就是外面的贼人在皇上的贴身侍卫中暗暗培植势力。孙长官竟然能在宫里潜伏了这么久,然则敌人用心之歹毒,计谋之狠辣,可想而知。”
梁靖阳此刻是敌众我寡,双拳难敌四手,理当号令御林军前来救驾,但眼下局势不明,不知御林军是否也倒戈投敌。倘若回到王府调来亲兵,却是远水难救近火,这该如何是好?
耳听得皇太后竭力压抑的痛苦呻吟,书房内有人低声喝骂了几句,梁靖阳心神一凛,无暇再细思对策,高声喊道:“父皇、太后,儿臣料理了这群叛党就来救驾!”
梁靖阳抬足一踢,左边的弯刀激射而出,深深凿进了檐角。他又夹手夺过右边的弯刀,兵刃在手,更增威势。
脑后吹来两股冷厉劲风,其时来不及回身,手中弯刀向后挥动,砰砰两声,于间不容发之际拨开了后面砍来的两柄兵器。
梁靖阳背后不断有敌人攻来,面前书房中必然还有敌人,倘若在门口迎战,只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于是一个箭步冲到东南角,背靠廊下石柱,先占住形势,这才定睛一看,原来挥刀攻击他的人,正是书房外巡逻的那群御前侍卫!
四个武士站在皇帝等人身后,拿刀架在各人的脖子里。另有数名武士手持兵刃,占住了书房各个角落。
书桌后摆着一张龙椅,龙椅上坐着一人,应当是众武士的首领。此人恰好处于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处,看不见长得什么模样。
这群武士都穿着皮裘,只套左袖,而将右袖系在腰间,一看装束便是罗华人。
梁靖阳得到殷月城和谢雯卿的相助,压力骤减,精神一振,说道:“多谢!”挥舞弯刀,砍翻了两个侍卫,急不可耐闯入书房。
殷月城叫道:“你瞎谢什么?我可不是在帮你。”双刀交错,干脆利落绞下面前一人的头颅,一脚踢倒那人尸首,挥刀劈烂窗户,纵身跃入书房。
谢雯卿脚步连晃,折扇飞舞,将余下群侍卫全部点倒,也从窗口跳了进去。
那孙长官只道殷月城三人是梁靖阳请来助拳的武林高手,大喝发令,围攻梁靖阳的群侍卫倒有一大半调过头来对付他三人。
殷月城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急着送死么?”从地上捡起两柄单刀,说道:“我就成全你们!”纵身一跃,虎入羊群般杀进了人丛,招式狠辣,当者辟易,无人敢直撄其锋!
谢雯卿见殷月城一出手就致人死命,而这群侍卫十有八九是罗华国派来的奸细,唯恐他与天光寺冤仇越结越深,于是抢上一步,说道:“我也来活动筋骨。”掏出折扇,紧跟而上。
第七十七章 摧手佳人、和泪折残红
梁靖阳听到太后的哀嚎声,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脑中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当下不再犹豫,砰得一掌击碎房门,眦眶欲裂,大声叫道:“何方贼人敢进宫行凶?”
忽然左右劲风袭来,两柄弯刀交叉砍下!
殷月城仰天一声长笑,笑声未尽,身形立即游走。
他浑然不把这些庸手放在眼里,仅凭一双肉掌,便在利刃之间穿插来去,拳打足踢,掌劈指戳。
谢雯卿和鄢雨空还来不及出手相助,那几名侍卫都给他打倒在地。
谢雯卿说道:”殷儿,咱们走罢。罗华人本就要捉你回天光寺问罪,今日在这里偶然遇上,只怕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殷月城昨天在太后手下大大丢脸,今日大周皇族遭遇凶险,岂能放过隔岸观火的大好良机?拉着谢雯卿的胳膊,笑嘻嘻说道:“天下只有师弟害怕师哥,可没有师哥害怕师弟的道理。我可不会躲着慕流星那臭小子,咱们过去瞧一瞧热闹!”
谢雯卿无奈一笑,说道:“待会儿瞧完了热闹,咱们想走也走不成了。”
孙长官喊道:“兄弟们并肩上啊,要活的不要死的!”话音刚落,群侍卫大声呼啸,一拥而上。
梁靖阳周身布满真气护体,立即挥刀对抗。只听得兵戈相撞声密如连珠,众人斗成一团!
谢雯卿凑到殷月城耳边说道:“殷儿,咱们帮不帮小王爷?”
群侍卫都已拔出兵刃,呈扇形分散开来围住了梁靖阳,又有数人监视着殷月城等三人。
那侍卫长官手持长剑,一脸狞笑说道:“小王爷,你不是想进去瞧瞧皇帝么?这就请罢!”
梁靖阳吃了一惊,隐约记得这位侍卫长官姓孙,在宫里已经当差了一二十年,怎会突然行此叛逆之事?心道:“难道是哪个宗亲贵胄要谋权篡位?可是父皇春秋鼎盛,虽然今年染了疾病,但宫里瞒得密不透风,大哥又协助父皇把朝政处置得井井有条,宫中何以骤生内乱?人人都知大哥要做储君,绝不会叛变才对啊。”
殷月城只看了皇帝一眼,便转眼去看大王爷赵仁景。
殷月城只在眼盲时听过赵仁景说话,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人的容貌,心道:“大王爷和小王爷长得一般英俊,只是做哥哥的一脸冷相,看来比做弟弟的厉害多了。”
梁靖阳见父亲、兄长、奶奶、叔公一股脑陷入敌手,激怒攻心,厉声叱道:“看你们的装束,应该都是罗华国派来的使者罢?我父皇好好招待你们进宫,你们竟敢私带兵器,挟持皇族,行此凶险狠毒、万人唾弃之恶行!他妈的,番邦胡虏,果然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情急之下,竟然冒出了一句市井粗话!
书房门窗烂了大洞,外面的光线照入屋内,三人进得书房,终于看清屋内情形:
只见地下跪着两排人,后一排是端王赵仁景、恭肃亲王百草老仙以及皇太后,前一排只有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颔下留着一部长须,相貌洵洵儒雅,身陷危局而面不改色,眉宇间自有威严气度,看样子就是当今大周天子赵轩临。
鄢雨空轮椅一动不动,掩唇咳嗽了几声。有人向他攻来,他抬手回击了两下,招式拖拖拉拉,有气无力。
群侍卫见他是个不中用的残废,懒得理会他,无数刀剑都向殷谢两人身上招呼。
鄢雨空便一边咳嗽,一边坐山观虎斗,乐得清闲自在。
梁靖阳大怒,双掌齐出,帝释大乘心法激荡出雄浑内力。
只听“啊”、“啊”两声闷哼,梁靖阳的掌缘狠狠击中那两人手腕。
那两人握不住刀柄,双刀脱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