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门的脚步僵住,林椹扶住门框久久无法回头。
“太好啦......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栖柳,我......”
林椹迟疑地靠近,下一秒木然呆住——赵碧烟吻了他。
“太好啦,”蜻蜓点水的吻耗尽了赵碧烟所有气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梦呓般低喃,“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快走吧。唉,这个梦真好......”
林椹还维持着靠近的姿势,此刻的他反而更像身处梦境,一时间百感交集。纵然他妒忌赵碧烟的才能,可七年的相爱里他亦曾付出过感情。爱恨纠缠不清,化作藤蔓缠绕着整颗心——那里已经许久未像现在这般怦然跳动。
他的话说得颠三倒四,一会儿提到国子监里的往事,一会儿嘀咕不想嫁给谢向晚,最后说得累了,嗓子哑得更加厉害,不断地咳嗽着。林椹捧住他的脸问:“栖柳,我是谁?”
“你是谁呀?”赵碧烟勉强抑制咳嗽,眨着眼反问道。
“我是林椹。”
“本不想这么快给你用。”林椹拣起一条细鞭。
赵碧烟阖着眼,笑容惨淡:“还有什么是你不想的?”
小巧的乳尖在玩弄下渐渐挺立,林椹揪住宝石用力拉扯,满意地听见被缚人的闷哼,见时机差不多了,从袖中掏出一颗乌色的药丸放在赵碧烟脸旁。
林椹动作一滞,抬头触到赵碧烟注视的目光,错愕道:“你......”
赵碧烟费力地瞧了一阵,失望地松了手,说:“是我疼糊涂了,子木怎么会来......”
持续不退的高热令他惨白的面颊上染了病态的绛色,眸中蒙了一层迷雾,显然已神志不清。
“你混账!你!你混账!”赵碧烟气急怒骂,可也憋不出其他词,翻来覆去那几句不痛不痒。
见他这样林椹笑了起来,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温声说:“你倒还是不会骂人,难怪从前向来是打人的主。”
陈年往事赵碧烟听得讽刺,啐道:“你倒从来都是蛇蝎心肠的主。”
“林椹!”
怒吼因折磨而显得软绵,林椹不以为意,坐在赵碧烟身旁,重复道:“感觉如何?”
赵碧烟痛苦地缩着身子,手指伸进衣内在胸膛上抓挠,痛楚之下奇异的痒意席卷涌来,如有千万只虫蚁钻进骨头里噬咬,若是能将骨头直接剔了倒是能好受些。
林椹抬眸审视一番,扶起他说:“您言重了,这事儿还多劳您费心。”
接下来的几日,林椹没再来过,每日都会有仆人送药,监视赵碧烟喝下再离去。这般过了五日,赵碧烟感到身体起了些变化,身着的小衣似乎长了刺,摩擦间扎得他皮肤生疼。最可怕的是每日体内无端烧起的一股邪火,带着难以启齿的欲望燃遍整个身体。
到了第六日,仆人不再送药。身体变得愈来愈热,并且隐约泛起疼痛。起初这股疼只如针扎般细密,到后来细针化成了铁锤,一下下敲在了骨头上。五脏六腑拧做一团,紧接着被欲火焚烧殆尽,整个人仿佛被抽离,骨头缝里都渗出了疼。
淡淡应了一声,林椹接着问:“我记得有一种药,久食成癖,若是加入媚药一起研制,是否可让人性瘾难断?”
李军医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身旁这人依旧风轻云淡、高雅之姿,可这话不无阴狠。小心地快速看他一眼,正见那双眼眸深不见底,蕴着浓郁的黑。暗惊道:“这......老朽......”
“李大夫,”林椹手搭在李军医肩上,“你只用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这......”李军医偷瞄着林椹的神色,斟酌道:“老朽愚昧,尚不知有此种药物......”
“嗯。”
林椹不再说话,气氛变得诡异。可怜白胡子军医在春寒之下却出了一身冷汗,终于听他说:“你先进去看看吧。”
当天晚上赵碧烟发起热。
身体一时冷得颤抖,一时热得难耐,反反复复,交替不止。林椹将他锁在了房里,手上束缚未解,只能努力蜷曲着身子取暖。薄薄的衾被留不住任何温度,头脑昏沉,身后的床榻化为虚无,整个人一个劲儿地下坠。炽热慢慢吞噬冷意,随着血液一寸寸将筋骨熬化。眼前的事物扭成了一团,耳边嗡鸣不断,每次呼吸仿佛都带着火星子,自喉咙一路烧到了鼻腔。
疼痛,高热,黑暗,这感触有些熟悉。模糊的片段从脑海中闪过,混沌的意识坠入虚幻。
尾音消散在微风中,回头看,赵碧烟已经昏睡过去。
春晖难掩清寒,林椹站在门外,眼睛盯着庭院里的青石墙。唤来的军医就在他身后,一时摸不准这位新任将军的意思。
“李大夫,”沉默良久,林椹状似不经意道,“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忘了过去?”
阳光自静寂中悄然降落,在屋内投下一小块光亮。赵碧烟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天亮了吗?”
手掌覆上他的眼眸,林椹道:“亮了,我去叫大夫。”
“我活下来了是吗?”
“子木?”
“对。”
赵碧烟静了静,迷蒙地从新瞧他,林椹无故紧张起来,抬手想要遮住那双眸子,却听赵碧烟说:“你能靠近一些吗?”
林椹干脆坐下,反握住赵碧烟的手说:“你怎知我不会来?”
听见林椹的声音,赵碧烟眼睛亮了亮,露出一个笑,低问道:“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可是我太疼了,走不了了呀。”
林椹没有回答,赵碧烟径自说了下去:“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国子监的花开了吗?子木说要给我种一模一样的蔷薇,可是他还没有种呀,真的好讨厌。不过你不许讨厌他,不然我会揍你的,咳,我的剑法可厉害啦。”
药丸甫一放下,一种奇异的香气便直往鼻孔里钻,沁入肺腑,血液激沸,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无端的渴望——
好想,好想吃。
林椹登时黑了脸,扯住头发将他摔下床,不冷不热地说:“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不堪重负的身体雪上加霜,五脏六腑错位一般,林椹不顾他扭曲的脸色,扒光了衣物将双手反绑在床栏,双膝跪地,如此胸膛不得不高高抬起。
凝脂的胸脯上缀着两颗殷红的乳珠,小巧惹人爱怜,林椹指下挑弄,一面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眼看去具是淫虐器具。
林椹捉住他的手,顺着脊椎骨抚摸他颤抖的背,赵碧烟呻吟不止,抬起头往床栏上撞去。
“你做什么?”林椹按下他的腰,手肘抵住后颈阻止他所有动作,恨恨地问。
身下人疼得疯癫,痒得发狂,在濒死般挣扎,林椹俯身含住他的耳垂舔舐,诱哄道:“你乖一些,乖一些我便让你舒服好不好?”
赵碧烟极力喘息,他彻底确认自己的身体的确出了问题,欲与痛一齐在身体中乱窜,神经在被撕扯被灼烧,度秒如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林椹踱步走近,赵碧烟吃力地睁开眼,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林椹顾而言他:“你现在感觉如何?”
冷汗从额角滴落,年迈的军医咽了咽口水,踌躇地说:“老朽......早些年听说过勾栏里调教人的法子,您......这,若以阿芙蓉做药引,辅以定量的媚药,或可一试。”
林椹这才扬起一个笑,顺手捻起药箱里的瓷瓶把玩,语调缓慢道:“李大夫,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李军医连忙收了药箱,行礼道:“老朽今日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
李军医忙不迭往里走。
不多时,林椹也走了进来,在床前站定,看着李军医诊过脉后问:“他怎样?”
李军医犹豫着说:“这位公子许是有伤在身未及时处理导致发热。”
气味应该再难闻一点。赵碧烟想。
快到天明时,有人推门而入走至榻前。先是探了探赵碧烟的额头,然后将束缚解开,准备离开时衣角被拉住。
“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