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即刻有人插嘴:“不是一再说了世子没碰他的么?况那男子后庭有何趣味,我倒是想尝尝传闻的那肌肤,说是滑得腻手,不知是否真事。”
“这你就不懂了,这阮云儿要不是生了一副好穴儿,极会吸弄鸡巴的,怎能偷了阅人无数的小王爷的魂去,这苞我瞧着早就开了,嘿,一千两可不是你这个白费的法子。”
“眼馋也无用啊,摸哪儿都一样,你这屌也肏不到那淫娃。”
可他不愿认命,哪怕是下作法子,此生也要在这儿等着阮真回来,见他一面。
他们在这里相见,在这里钟情,在这里相伴五年有余。他不能离开这里,他怕,怕他离了这里,哪天阮真回来,寻不着他了。
人人嘲他傻,嫖客老爷却捧着钱来,削尖了头往莳花阁挤。
“到底是谁傻,那种地方,日晒雨淋,是你守得的?要是出了事,我只道你死在外边,再也不见了!”
阮真心里调蜜,哈哈大笑:“好云儿,别气,相公知道你心疼我呢,再也不去了,反正三日求一世,我可将你三生三世、生生世世都求下了,往后爱你敬你,一辈子缠着你,怕你不要我不成?”
“不要脸的东西,”云儿红了脸,背过身啐他,“早知你这般油嘴滑舌,当初谁理你去。”
人人都等着看阮云儿的笑话。
谁料此时他提出了一个请求,竟是让妈妈帮着挂牌卖身,甘居人下伺候,只为保下这间阮云堂!
阮云儿虽是阮真怀中物,不谈如何刚毅勇武,但坚韧的男子气性从来是不缺的,从未恃宠而骄,仗势凌人,也尽孝守礼,从不僭越,才得阮真五年如一日的和爱。
他不屑和妈妈相争,转过脸去,猥琐淫笑着,大声戏谑朝帐里道,“小云儿,只要你岔开腿给爷操你的骚穴,这阮云堂爷也给你包下来,我倒要先瞧瞧,你这身皮值不值爷爷的价。”说着撩了外边的轻纱便要走进去。
“军贼不讲理的!”台下坐的官人气得,早就拍案怒起,纷纷骂着,有人已经支小厮上前抢人了。
众人正乱做一团,顿闻外街一阵肆乱的马蹄声、叱喝声、甚至有破空的鞭声,乍然一个惊雷似的响起,渐响渐大,倏忽间镇住了满堂的叫闹。
“说不准真是个新鲜玩意儿,”那竹老三催促身边的人,“你上不上,我要去了。”
他还待向那小厮吆喝,听得西头一声爆呵,“咚”地巨响,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竟跃上台去,眯着小眼睛摔下一大叠银票,背着手粗声:
“今儿这牌子不消挂了,拿着钱送房里去,老子今个来,就是要摸个够、亲个饱,亲眼瞧他那骚模样。”
四近的人一齐回头闹着撺掇:“快把银子拿出来吧!”
话刚毕,服侍的姐姐们下了台去,只见了阮云儿的身子,堂上霎时一静,个个气都提到喉口边。
往昔那风清月明的抚琴台上,从前繁复的幔帐撤了不少,只留一席厚帐,几层轻纱。
有人贴耳道:“不晓得这小淫物被揉出奶来没。”
那人奇道:“男人哪来的奶?”
旁人窃笑:“这般没见识的。爱弄屁眼的官家又爱骚奶的,为求两全,早兴喂丸药了,年级越小越容易揉大了,又挺又翘,不输女人的,说是还会喷奶水,就是那药贵着呢,也难寻的。”
镇南王府世子病逝的信传回扬州,坊间登时就闹开了。
有的说阮云儿命硬得紧,克死爹妈不说,连养他的情哥儿也饶不过,个个还都死得蹊跷,谁留得他?
有的说连理登楼到底是个殉情的起始,风水不利。
说着见几个姐姐拥着中心一人缓步移了过来,便是阮云儿了。
底下一阵骚动,数十双眼珠子随着那幔帐纱帘的缝隙里去勾,摩肩擦踵地,若非来的都是有钱势要脸面的大主顾,早掀翻了天去。
“屁话,”男人看着台上的人影,压着欲火接上前头的话,“那是他不知爷鸡巴的好,否则,夜夜干翻他。
你道:勾得镇南王府世子捧在心尖尖上的男子,扬州城传闻中第一的妙人儿,谁不想染指?
月光盈天,莳花阁台边里外三层地围了人,四下艳语污言地,这厢有人谈笑:“竹老三,你也来尝这鲜,不怕你婆娘上吊?”
被问到的男人粗声淫笑:“那婊子就是吊死了,我今儿也要摸摸阮云儿,看看被小王爷玩了没。”
阮真被他一瞪,骨头都酥了,抱了人压到桌上:“云儿,好云儿,我当真要爱死了你,定是死也不离你了。乖乖的,张嘴,再让相公亲一回。”
这般亲爱,这般日日许下的话,历历在目,他就是不信阮真离他去了!
传闻漫天,而阮云儿风口浪尖的人物,无人肯施以援手,甚至无法回去自谋生路。他已失去了自立谋生的便当,更何况经营阮云堂是个天价。
可阮真也曾怨过他一点,就是执拗非常。认准的事,便头破血流,也不知悔的。他现下钻的牛角尖,就是偏生不信阮真死了!
他犹记得当年问起灯楼奇事时,着实被阮真笑了半日:“我的云儿和外人一般傻了,若不是我在楼顶耽了九日,哪能不隔天就来求你嫁我的?”
但想连理登楼高耸巍峨,早就枯朽老旧,云儿听罢发急,骂他胡闹:
人人呆住,扭头去,听那躁动何止百骑,叫嚣着跨马奔驰,随即如大浪卷来,一下淹了堂里堂外的声音。只闻一串鼓声震怒着由远及近,一个洪钟阔响的声音拉长了:
“镇南王府世子到——”
众人皆大奇,世子已逝,何来世子?!
底下轰然一声。
妈妈认出来人是城东屯兵的副校尉,讪笑道:“官爷,规矩是定死了的,这恐怕不好……”
“怎么?让人弄屁眼的东西,跟了爷还有你不够的?”
阮云儿也不多闲话,朦胧可见那瀑墨似的发散了,搭在圆润如玉的肩头,窄弯弯的俊腰身,俏生生的腻肥臀,纤腿长直,利落落伸手褪了一件薄纱衣,扔到脚旁。
那手脚四只纤巧的腕子撑着,一摆一扭,侧身倚到放琴用的台上,鱼儿样地滑倒下去,香臂软颈,凹腰凸臀地躺着。
两三个动作,但叫人眼都直了,妈妈在一边高声说了甚么话,半句也没入耳。
“跟楼上小拾钰那对白兔一个样儿吗?”
临近同搞过那妓子的人都色区区笑起来:“保准同那个小贱人的一对大奶有得较量。”
“这银钱对小王爷倒是小事,”竖着耳朵听的那人吞了口口水,“屁股那么肥,再配上对骚乳,真真要人命,说的老子都想搞他了。”
一日高楼起,又见高楼倾。
阮真在时,阮云堂的花销每日是不愁地像水流,眼下又是账目厉害,又是看热闹的人蜂拥,闹得莳花阁生意做不成。
阮府平日热闹繁华的坐落,世子一死,不知怎的,大门紧闭,半点声息也无,更遑论这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