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昭揉揉他头顶，哄小狗似地轻声道：
“你如今身处后宫你怕什么？就算是和他结了仇怨，不也有我么？”
他想到了他们会渐行渐远成怨偶，会断情绝义做仇雠，谢平霖亲手打碎了曾经那个天真端直的魏思昭，是他先一步在感情里掺尽了算计筹谋与野心，如今魏思昭不过礼尚往来、还他一点点……
谢平霖提早预料过，再确认的时候便不觉得痛。
他们早已回不去，何况，帝王家的那些深情厚爱、他也没信过……
这烫手山芋……
我有什么好推辞的？
谢平霖倏地一下就笑了，眼睛上瞟，努力地将那点儿怨怼的嘲讽都压下去，他抖着眉尖，挣扎着像是要把所有的心绪都抚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魏思昭长进好多，如今说话时、连避重就轻都学会了，亏他昨晚还和他闹——呵，真傻。
32
这是小恩小惠，也是借刀杀人。
魏思昭自己不出面，反而将处置贺酌园的权利交给他，谢平霖心头百转勾起苦涩的笑，嘲弄也怅惘：
谢平霖权衡了一阵儿跪下去，倚在魏思昭的膝头仰脸看着他。
他流转眼波，不再挑衅，绕着魏思昭的手指，半开玩笑似地问他：
“贺酌园手握重兵我去处置他，您这是巴不得军中也参我呢？”
可是……
谢平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自己：
“你没想到吗？你想到了的。”
“陛下，”他伸出手指沿着魏思昭的眉骨描画他，“陛下比从前、高明好多……”
魏思昭将他的手指捉下来，放到了唇边又吻了吻，他哄着他，将所有的心术谋算藏进温柔里，不戳破也不理会，魏思昭轻声哄着他：“蓁蓁不是想泄愤么？”
“你明明就恨得牙痒痒，这会儿有什么好推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