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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校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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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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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往身后留意了一眼,波丽发现雕像好像有点变化,不过他记忆力没有那么好,一时想不出来那里不对,还没等买进右侧那个门,手电也刚刚照到门口的地上,波丽突然回身,把手电的光朝左侧里面的一尊雕像照了过去。

那雕像一声大叫,捂了脸,不知道骂了一嘴什么,头颅左右摆动着从雕像上面长了出来,波丽看清了他的脸——是胖子。

“周胖子?”波丽叫到,把手电的光从他脸上离开,“操,你在这吓人?”

围着王储转了一圈,由于雕像摆放的太紧密了,波丽和王储的雕像还隔着几座雕像,但他的眼神始终在盯着王储。

那八条或许不是胳膊,是蜘蛛断掉的手臂。

在王储的身后,波丽再次注意到了油画上请罪的男人。雕像看不出他金色的长发,却把肌肉雕刻的十分立体,就好像泥塑包裹着真正的躯体,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撑破束缚。

波丽刚想软了步子回去等着,说不定孙桥和胖子正想办法来救他,下一步手电就照到了深处的石门。

那是一个宽窄只容得下一个人的石拱门,波丽还要矮下一个身子才能过去,穿过石门里面三五步的地方就是死路一条,一个陶土罐子摆在当中,侧身却发现左右侧多出两道石门。

波丽犹豫着用刀尖在左侧石壁上刻出一道竖痕,矮身钻了过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未雕刻完成的石像,有的失去了胳膊,有的还没有头颅,还有的碎了一半,满地都是玻璃球大小的石珠子。

波丽认得出,那就是“罗医生”,果然他是和张曼纯是一伙的。

不过罗医生叫什么?趴踢?什么party?这是什么鬼名字?这个土老帽,名字真难听,还编个假名字骗我,波丽愤愤地在一边看着张曼纯与罗医生耳语。

罗医生听她讲完,松了松领子,扶正了眼镜,点了点头。

“谢谢你呀,小姐姐今天真漂亮!”张曼纯显然和她们医院的人都很熟了,从兜里掏出一把七彩的糖果,缓缓放到导诊台上。

波丽刚回神过来,让自己抓着手的小护士正愣愣的抬头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有点打鼓,男女授受不亲,两手一松,把手指立在眼睛中央,眼睛朝手指对上眼,一副痴呆的表情,嘴喃喃道:“不好意思,我是病人。”说着,僵尸一般的一阶一阶地沿着楼梯跳了下去。

“哎”小护士回身叫他,他装着没听见,沿着楼梯下去就看见张曼纯他们三五个一齐从二楼下来,直奔大堂的更衣间。

刚走到问诊台,张曼纯他表哥张阳就从左侧的走廊冒了头出来,波丽瞬间扭了身子从右侧的楼梯下去,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护士。

波丽一把握住护士的手腕,在嘴前比了个“嘘”的手势,小护士估计没和男生突然离这么近过,让波丽的那暗含春水的眼神勾的害羞低下了头。

波丽从来没感觉长的帅那么有用过。

从那尸骨的姿势可以看出他死前挣扎与痛苦,被泡在水里的下肢不知道被什么啃咬的碎在石阶上,身体依靠在石壁上,就像波丽刚刚苏醒的那样。

在尸骨和岩壁的缝隙里,波丽发现了一台老式的相机,虽然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但是还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拼命护住的模样。

波丽捡起自己的短刀和手电,把尸体的骨头轻轻的整理好放回那里,往岩壁缝隙里走去。

波丽愣住了,尤其是当他感受到自己身后熟悉的下水管道的时候,他偏过头去看,桌子上的瓷杯就摆在他的面前,一模一样的位置,就像一模一样的夕阳。

波丽以最快的速度割断了绳子,丝毫不敢耽搁,冲出门的时候走廊里还依稀透着外面的光线,盯着深处的女厕,在阴沉的走廊里暖黄色的木门,一道光线照在木门上,映出窗户的光影,他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走过了c座大门,门是从外面锁住的,波丽狠狠拽了一下,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身体掉下来的时候,波丽感觉自己在井里转了一圈,天旋地转地刚摆正自己的位置,一罐冷水随着酸臭味泼了下来。

波丽的衣服还湿着,随着冰凉的水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手应激地松开了短刀,失重的感觉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

你奶奶就是让你这么感恩我的?

“周胖子!你他妈的想杀了我?”波丽嗓子都吼哑了,攥住自己脚腕往下推的力气却丝毫没有减弱。

“我们都他妈死了,你不是也出不去?”波丽还在拼尽全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即将耗尽。

周胖子不为所动,看不出他是这么狠心的人,波丽看到带血的衣服的那一刻,就应该离这口井远一点。

“带我去!他掉井里了你还有空在这里闹着玩?”波丽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感觉怒火有点上头。

周胖子带着波丽进了右侧的石门,里面的空间和左侧的窑洞差不多大小,但是由于没有和左侧一样摆放那么多石像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波丽加快了步子走过这个窑洞,从深处的门穿过去,周胖子就跟在身后。

“刚才我们来救你,我衣服都湿了!”周胖子解释道,把刀背在身后。

波丽感受自己身上湿哒哒贴在身上的衣服,对他这个解释很是怀疑,他还是相信孙桥多一些,更何况这个周胖子现在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那孙桥呢?”波丽注意到周胖子眼神里的一点迟疑。

波丽刚刚苏醒的时候,整个背部都是生疼生疼的,他的衣服被乱石割破了,脊骨靠在一侧的石壁上,像只搁浅的鱼。

他的手边一道光线射入深邃的水底,手电就丢在旁边。

他伸手在身边胡乱地摸,眼睛也不断的适应着黑暗,拨到了自己一直捏着那柄短刀,算是有些安心。

周胖子甩了甩脑袋,“哈,闹着玩嘛!”

波丽注意到他手里捏着和自己一样的短刀,上衣不知道哪里去了,半裸着上身。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波丽问道。

波丽从两个站着的雕像中间穿过去,贴近俯身跪下的男人去看,他左耳钉着一颗海螺,右肩穿过一支无羽的箭,他脸上雕刻着两道泪痕,地上大大小的珠子就像一颗颗滚动的眼泪。

也许是某个信奉的遗址,波丽这样想着,缓缓地退了出去,虽然深处还有个石门,但是波丽要过去估计要搬走几个挡在门前的雕像,他没有过多的体力去处理这些,还要保存体力寻找出路。

波丽用匕首挑开了陶土坛子,那酸味直冲他脑门,那味道就是从这个坛子里散发出来的,波丽赶紧捏着鼻子给扣上。

整个空间像是一个窑洞,这些半成品雕像安静的被摆放在这里,其中波丽最能辨识出来的是王储的雕像,毕竟见过很多次了,想不记住都难。

那雕像被围在最中间,她的手高高举着,托着带着面具的头颅,另一只胳膊是人为碰掉的,还是就是那么设计的,断在脚边。

波丽的眼睛循着那断掉的胳膊看去,那王储脚下何止一条断掉的胳膊,整个八只胳膊围绕在她周围。

“孙桥!胖子?”波丽顺着狭窄的缝隙呼喊着,不出意料地没有人回答。

其实在这种几乎没有空间感的狭隘的地方,人的方向感是会很快迷失的,好在面前只有一条路,波丽紧握着手里刀,蹭着步子往前走。

越往里面走,越可以嗅到一种花香,这是他从没闻过的味道,有点像北方大朵大朵盛开满树的丁香,但是又裹着一种酸味,好像嘴对嘴灌了一瓶子陈醋,呛的人有些发蒙。

“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张曼纯临走还不忘提醒他。

波丽看着张曼纯一行人朝他这边走过来,连忙藏进一边敞着门的病房,朝着卧床不起的老人连连问候,“老兄啊,几年不见你咋这么老了?”竖起耳朵听着连成一片的脚步声从门口走过。

张曼纯一脚踹开更衣室的门,全然不顾上面硕大的一个“男”字,几个男人围在她身后,气势却被她比了下去。

“puppy!帮我件事!”张曼纯一把揪着更衣室里面人的衣领。

里面的人乌黑的头发,穿着白大褂,露出雪白一截脖子,很高的个子却被张曼纯拽着不由得弯低了腰,金丝边眼镜也从高挺鼻子上跌落。

身后就是张阳和张曼纯等人,他们把导诊台围个水泄不通,张曼纯甜甜的声音从几个高她一头还多的男人中间传来。

“护士小姐姐,我想问一下,小罗在嘛?”

感情说不是来抓他的?波丽松了口气,只听那护士声音比平时温柔得很,“小罗?实习生小罗呀?他在更衣室呢,一会他该值班了。”

这个门虽然上锈的厉害,但是也不是轻易能破开的,波丽对着门缝踹了两脚,明白这里确实是出不去的。

反应过来的波丽,直接冲上二楼,也不顾黑漆漆的二楼走廊,凭着感觉摸到防盗门,来到了医院二楼。

能感觉到自己还是在遇见罗医生的办公室顿了一下,波丽来不及去看,问诊台那里张曼纯他们还没出现,波丽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跑过去。

“你奶奶的!死胖子!”波丽大骂出口,几乎是瞬间,他意识到自己还能说话,自己还没有死去。

活动了几下肩膀,波丽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疼痛,反而手被束缚了起来,他挣扎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夕阳沿着贴着房间顶部的小窗射进来,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

波丽感觉自己的脚背从井口掰开,他双脚一加,用尽全力把腰送上去,夹住周胖子即将收回的手腕。

周胖子忙着掰着他的脚,波丽单手撑住井壁,另一只手用短刀找能插进去的缝隙。

周胖子大力抬起胳膊,波丽的身体在井内倒吊着随之摆动,几次短刀差点脱手,终于在最后一刻把短刀插进了石头的缝隙里。

先是注意到了井口的血,波丽紧张的扶着井壁去看,余光却注意到了墙角周胖子的衣服,上面沾着暗红一片的血迹。

还没等波丽去质问,他两只脚突然一空,被两双手握住脚踝攥了起来,上半身直接坠进井里。

双手撑着井壁,脚勾着井口,波丽尽可能不让自己掉下去,却耐不住上面巨大的力气。

周胖子一下颤抖着,眼神暗了暗,“对不起丽哥,我们刚才下来,孙桥哥掉下去了?”

波丽心中一沉,捏紧了拳头,“他掉哪里去了?”

“掉…掉井里去了…”周胖子声音跟着颤抖。

肩膀蹭着身后的岩壁,费力地挪动着身体,胳膊刚伸出去,身后便滚落下来了什么,蹭过他的耳朵,摔在他的腿上。

波丽被突然掉下来的指骨吓了一跳,从自己靠着的地方移出一大段距离,却震惊地发现自己一直躺在一具枯骨的怀里。

那有些脆弱的尸骨已经被腐蚀的有点斑驳,依然白皙和光滑的头骨歪歪地搭在上面,从瀑布偶尔滴下来的水滴有规律的砸下来,给那头骨刷的灰白又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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