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你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求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求。”独孤景铭看着他,竟然笑起来:“我看你对阿吉倒是情深义重,若是他死了,岂不是比杀你还要来的痛快。”
月奴陡然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他:“皇……皇上……”
“你叫我什么?”独孤景铭问道。
若说生死,月奴早就不在乎,甚至是一心求死了。他来到皇宫,也以为是独孤景铭想要折辱他,虽有些难堪,但想到二十年来,自己竟然居于太子之位,这个真正的真龙血脉,有多大的怒气,都是理所应当。
所以,不管于情于理,让他泄愤都是分内之事,况且——有了阿吉,日子并没有那么难熬。
每日早上起来,看见阿吉的笑脸,他也会觉得开心,晚上洗漱过后歇息,阿吉会伸手抱着他,他也抱过去,虽最开始觉得羞愧,但阿吉劝他,淫奴本就喜欢肌肤相亲,他便坦然的接受了。
他轻轻叫了一声,却无人听见。
只有月奴的道歉:“月奴自知万死难咎,若皇上想要将月奴赐死,月奴绝无怨言。”
“赐死。”独孤景铭问他:“你这么想死?”
怎么样?
月奴挣扎着起来,却被几个太监伸手拉住。
“阿吉不用——”
只可惜这笑容,与独孤景铭无关,倒是为了一个旁的……淫奴。
“朕为何要成全你一个淫奴?”独孤景铭反问道:“你祸乱皇家血脉,自小父皇偏爱于你,怎知道你居然是如此下贱纸人,你让朕叫了你二十年皇兄,还险些登上天子之位,此中桩桩件件,你以为朕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刀一刀的刻在月奴的心中。
“做到什么地步都可以。”阿吉道:“阿兄皮肉细嫩,不大经得住疼,要打,您可以打阿吉。您且好好放着阿兄几天,就会知道,阿兄真的会很伺候人,也有趣,比养一般的淫奴,有趣的多。”
阿吉尽他所能的推荐着。
仿佛将一个宝贝捧给独孤景铭看。
“那阿吉为了阿兄,能做到什么地步?”独孤景铭问道。
“都可以。”阿吉回答。
“阿吉,不要……”月奴发出嘶哑的声音,独孤景铭抬手落下一个耳光。
室内铺着绒毯,他往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看着他以为只是个贵人的独孤景铭:“阿兄的品相比阿吉好,往日也是伺候大人物的,虽然在军营呆久了,但若是能好好调养,必定是个好淫奴。”
他灿烂的笑着。
并不知道属于人的世界里,究竟有多少千回百转的恶意。
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朕告诉他,若是伺候好了,便将你和他一道收入房中,不过,是你伺候人,他伺候犬。他得了这话,便每次都尽心尽力伺候这些狗,你们还真是兄友弟恭。”
“你怎么能……”月奴想要站起来,却被独孤景铭一脚踹在了地上:“朕乃天子,不过一个淫奴,你还胆敢质问朕?”
月奴只以为是又逾越天子,引来雷霆之怒,只低头连声恳求,道着月奴知错。
“既然错了,那就罚。”独孤景铭看着月奴,终于推开了侧殿的大门。
大门之内,是一个小屋,屋中有张公公为首的几个太监守着,阿吉正趴在中央伺候。
月奴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的面孔,那双眼睛平寂如死,声音却带着一丝温存:“淫奴之间,说是夫妻,本是玩笑。”
“是么?”独孤景铭长舒了一口气。
“但真要月奴与他结为夫妇,倒也没什么不妥。”
“六弟——”月奴突然喊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这声。
只知道喊了以后,独孤景铭愣了一下,然后笑的肆意起来:“六弟,你唤我六弟?到这个时候了,你为了他,喊我六弟?”
阿吉。
若是死了以后,不能与阿吉相见,的确是遗憾的。最要紧的是,若他死了,阿吉怕是会伤心。
“阿吉是想让月奴活着的。”他斟酌起来:“不过,若皇上真的要月奴以死谢罪,只求不要牵连月奴。”
“淫奴贱命一条,活着也并没什么用处。”月奴声音毫无波澜,心中的确如此所想。
而独孤景铭却问他:“那阿吉呢,阿吉怎么办?”
阿吉……
月奴落下了视线,低头伏在独孤景铭的面前,独孤景铭看着他对自己磕头。
却往后退了一步。
“皇兄……”
他却看见阿吉无暇的笑容:“好。”
“不必你说,我自然知道,他是好的。”独孤景铭笑了一声,这句话,他说的人真。
他看着阿吉,夫妻两个字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走过去,拿起一柄放在柜子上装饰用的弯刀,扔在了地上:“听闻你前几日要与你的阿兄结为夫妻,还要阿兄作你的妻子,但我看你们不大合适。”
他说道:“这样,你将你那个东西割下来,你们两个好好当一对姐妹,我就收了你们,怎么样?”
清脆的一声响,月奴倒在了地上,阿吉也吓了一跳。
“大人……阿兄可是冒犯到您了么?”阿吉问道。
“你回答,能为了阿兄,做到什么地步?”独孤景铭又问。
“阿吉,你告诉你阿兄,为什么你愿意为阿兄做到这个地步?”独孤景铭道。
月奴在旁边想要说什么,却被独孤景铭一把抓住了头发,仰着头,发不出声音。
阿吉察觉到有些不对,但作为淫奴,逆来顺受惯了,只是如实的回答:“阿吉知道阿兄不喜欢军营,他一看就是娇养的淫奴,得有个金丝笼,好好的放起来——”
声音渐大,恍惚中的阿吉终于抽回了神志,他看见月奴跪在独孤景铭的身侧,还以为是贵人大发慈悲。
“大人,阿吉今天伺候的怎么样,您见了阿兄,您觉得阿兄伺候的如何?”
他带着一身污浊,想要去抱他的阿兄,却觉得自己太脏了,怕冒犯了贵人。
伺候着,几条独孤景铭养着的狼犬。
阿吉尚在情欲之中,叫着那些狼犬的名字,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月奴看着震惊不已,他全身都微微的发颤,独孤景铭在旁边,升起了一种扭曲的快意敢。
悲痛,又觉得痛快。
独孤景铭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却听见月奴继续开口:“若是皇上天恩浩荡,能有朝一日为月奴和阿吉寻一个安身之所,月奴自当感激不尽。”
他终于笑了笑,嘴角微弯:“但若皇上不肯,就将月奴和阿吉安置在一处,军营也好、妓馆也罢,听凭处置。”
他笑起来,倒是与往日还有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