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法原谅他吗?”
“嗯——是啊,大概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吧。”
“嘛,这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坏事,不如说你的这份执念对我来说是好事情。对我弟弟来说也是。”说着他转头又一次看向空“毕竟你看起来好像精明周到,但事实上脖子以上基本都是装饰品嘛。”
洪文又一次哈哈一笑把头转了回去,似乎是打算转移话题。
“说起来明明跟我的名字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叫我阿年呢?”
“这个,你就要问言哥了啊。”
“看来我那个弟弟相当信任你嘛”说着便哈哈大笑“以他的脑子一定怎么像都不会想到阿年是在说我吧?又不愿多问就干脆放水流了。”
他转过头来说道“不过你和他明说也无所谓的嘛。”
空垂下视线,声音比平日里还要满不在乎上不少。
过了很久确定那脚步声真的走远了之后小混混才终于从暗门里出来,先是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庆幸,接着长叹一口气,先是打电话急救。boss对自己毕竟有恩,至少他没有在那两个之前把自己供出来,虽然这或许单纯只是觉得把自己拉出来也当不了垫背。接着又打电话给了几个运气好到家的不在场的兄弟,让他们有个照应。虽然在方卫变成这样的现在这样大概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但至少要在警方介入前把那些机械药物销毁掉。
处理完这些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将手机连同手机卡一起折成两半放在方卫边上。
他决定先有多远跑多远或者隐姓埋名一段时间。
那个风衣男似乎马上就对自己没了兴趣,开始接着如同处理牧场里的鸡一样的对付起地上的方卫,血液,尿液,眼泪和口水已经让他看起来一塌糊涂,平日的威风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将最后的两根腿骨也一并折断后——男人作这些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那种奇妙的专业感也让小混混不寒而栗——风衣男站了起来,意思似乎是问接下来要怎么办。三白眼看了看计数器“还少两根耶,要不用助骨凑数算了?就当便宜这小子了。”三白眼自顾自的作着决定然后走到方卫胸前一个临门飞踢。
“去吧!”随着这一声方卫被踹飞起来,撞上沙发和茶几,连一起飞出好远,血液连同胃液从口中流了出来。接着三白眼便像是忘了他的存在一样开始抱怨起来“真的是,脏死了这个也不好用嘛。”说着便蹭了蹭皮鞋上沾染的方卫的血液。
“但是可以暂时剥夺对方的行动能力,我还蛮喜欢的。”
风衣男用好像是在拆卸什么玩具一样的方法破坏着方卫的骨骼,骨头被折断的声音配合着凄厉的惨叫让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大家都要给三分薄面了的小混混深刻的理解到,自己的渺小。他不是想看,只是不敢动罢了,他害怕自己一动就会被那两个人形的恶魔注意到,那么等待他的就将会是比死亡更加凄惨的地狱。大概就在那个三白眼的男人掐着计数器数到26的时候,小混混在心中为这地狱即将结束而感到欣慰。他对于他的老板其实完全没有什么深刻感情,但还是不由的兔子狐悲。就在他暗自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风衣男也将位置换到了最后仅存的还是直的左腿,他调整着姿势,方卫早已经如同是被割完喉咙了的鸡,再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不是肌肉还抽动一下。风衣男抬起了头,大该是想从三白眼那里寻求什么指示。但是在那视线的中途,小混混确实感受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那漆黑的漆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那个男人又一次对自己笑了,就像刚刚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那邪恶的,恶质的,仿若是黑暗凝聚成一般的笑容。
那阴险的残酷的凶暴的——
混混感觉的到自己正在发抖。强行将尖叫声埋葬在喉咙里。但身体还是不自主的往后靠,撞上身后的储物架,发出一阵闷响。心脏都不由是悬到了嗓子眼里,简直差一点停跳。
“蒋蒋!心跳心跳☆大抽奖!今天的方卫先生将会抽中多少根骨头呢!十根?二十根?还是大爆冷门的极限挑战206根呢?敬请期待!”三白眼用听起来似乎极为平板的声音好像背台词一样说着,欢脱的用词让这一切听起来更加恶劣“好了好了快点抽吧。”这么说着洪炎走上前蹲下来抓起方卫颤抖着的手强行塞进纸盒里。方卫堵上性命的挣扎似乎是徒劳无功,他开始好像是默念起什么,大概是在对某一位神明祈求吧吧,只是看样子他无法下定决心去相信那位神大人。最后等的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的洪文抓起那只手强行拉了出来。这时候方卫的脸色已经是比那张用来作签的纸还白了。
“嗯。三十——你小子运气还不错嘛。”三白眼叼着烟,调笑般的说着“来吧,自己选,是从上面开始还是从下面开始?”
“开,开玩笑吧!不要,不要不要啊!放过我吧!再也不敢了,真的!求求您!文爷!我给您磕头好不好?求求你!放过吧!”
三白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一瞬间,三白眼变的背对方卫,另一个风衣男也随着三白眼的活动而一起移动,一瞬间方卫似乎是觉得自己得到了天赐的良机,转身便想跑。只就在那时是那个三白眼的突然一声呼换“空。”听到这一声,方卫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僵硬而且煞白。没有第二个瞬间了,因为下一个瞬间他就被风衣男压倒在了地面上。
“怎么会——漆黑之瞳不是几年前就死了吗?”
“——姓洪……姓洪!洪一爷!当然姓洪!”方卫的声音畏惧而且颤抖,他调整了姿势,跪在三白眼的面前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谦卑和顺从。
“是吗?姓洪,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没有经过我和我的弟弟的允许的情况下擅自买卖这种东西吗?”说着三白眼抛出了一小袋白色的粉末落在方卫眼前,那是这个废旧工厂里私下生产的违禁药物,有着很强的成瘾性。只是这并不属于男人的业务范围,对此并非知之甚详。
方卫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的发抖,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威压只是一个劲的不住磕头。
只能说好奇心害死猫。
但是看样子手枪并没有对这两个人产生什么威慑力,三白眼的男人瞟了风衣男一眼,风衣男点了点头似乎是心领神会。接着风衣男的身影似乎晃了晃,保镖便倒了下去,手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风衣男的手里。
如果硬要解释一下的话,那大概是风衣男一边用一只手控制住保镖抓着手枪的手,通过腕力强迫他松手的同时膝盖踹顶向他的心窝再通过体重压倒保镖之后勒住他的脖子强迫他窒息昏迷之后捡起手枪站了起来吧?只是这一系列的行动实在是过于的迅速而且干净利落,看起来简直就跟魔术一样。
但是这股安心感还未过去多久,啪嗒啪嗒的皮鞋声传了过来,是两对。
那两个人过来了。
“喂!你们两个是谁?怎么进来的其他的人呢?”
那两个人之后一定会去找这里的boss,是的,既然他们过来了,百分之百的。boss现在应该还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见到他们两的除了自己应该都被打晕了折断了腿。这幢楼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其实结构颇为复杂,第一次过来的人很容易机会迷路更何况就单纯的距离上来讲也是自己离boss的房间比较近。没错,比起他们两个自己更快到达的几率比较高——不,是绝对会是自己先到。boss的房间里有一道暗门,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说是暗门其实组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是一个用来放稍微贵重一点的东西的储藏室。就算自己进去也没有问题。对,那两个人的目的是boss,也就是说只要解决了他之后那两人就会离开了。
这样自己就安全了。
与其说是推理和计划不如说是单纯的对自己有力的纯粹妄想。先不提其他,如果说那两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东西或者文件的话那个暗室会是最先被排查的地方。即便如此男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完全沉醉在自己或许会得救的喜悦之中。不,他或许其实意识到了却刻意没有去想,毕竟他已经没有比那更好的想法了。他稍稍调整方向然后努力鞭策起已经濒临极限的双腿再一次加速狂奔。
只是跟洪炎不同,这次有洪文自己带来的小弟开车,不需要空去做,于是就变成了就好像社长和美女秘书一样两个人一起坐在后座的状态。话虽如此却一路无话。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中,车子驶向了一条定位颇为尴尬的繁华街。
这条街道街道曾经聚集着这座城市最时尚的餐厅,最高档的会所还有最豪华的住宅,但这说到底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不知为何总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味道。只是历经岁月的商业街还是为他带来了不少的人流。但这座城市现在毕竟早已有了新的,更加优秀又健全的商业中心,所以就算是恭维,这里也实在是说不上热闹。
车子很轻松的就在路边找到一个停车位停了下来,洪文打发掉小弟去看车子,然后示意空跟在他身后走上街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鸡,那是超越理性直达灵魂的本能的根源性的恐惧。
老板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他却感觉自己完全无法理解。
那些小混混们已经倒在了他的脚边,右脚小腿骨歪向奇怪的方向,无一例外。
“喂,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听到其中一个说着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没怎么变的台词。男人正打算,走上前去打算去圆场,毕竟不怕归不怕,但看那样子就知道不好惹,那不是来砸场子的就是老板的客人——虽然并没有接到通知。无论如何对于这种敢两个人来的胡乱挑衅总是不对。不过看样子那挑衅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三白眼的男人笑了笑,对身后穿着风衣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风衣男似乎嗯了一声。然后,那个新来的就飞了起来。
犹如字面意义的飞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那个新人发现自己的胁迫并不奏效,觉得自己被人小看了他就上去想要揪三白眼的领子,但那只手被风衣男挡了下来,男人只能看到这里,然后风衣男不知做了什么,那个新人就飞了起来。那个风衣男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妙。那个新人旁边的其他小混混似乎连这种程度的都没有注意到,一下子似乎是愣住了,接下来是一声极为凄烈的惨叫,那个一开始的小弟抱着自己的腿不住的打滚,他的右腿小腿骨歪向了不可能的方向。
洪文走的不能说驾轻就熟,但很明显方向还是很确定的。三拐八拐的把空带到了一个看起来颇大而且复杂的双层建筑前面,建筑非常老旧看起来像是什么废弃的工厂一类,虽然说姑且还在使用期限里面,但门口的锁早已经锈的不成样子。洪文走上前去扒开那扇退休边缘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好了,开始吧。”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呢?男人这么想着,然后一路飞奔,
只是洪文看样子非常满意,他拍拍手道“嗯。很好很好,空也别再那副模样了工作了工作了,模式切换了。”
空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说知道了然后低头整理了一下领口。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氢气一般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一身衣服突然变得非常合适,走进了似乎还能闻到硝烟和血液的腥臭。帽子压得很低,一双眼睛闪着漆黑的光芒看起来凶狠而且毒辣。伙计被那眼神一镇,不由的退后了三步撞上身后的衣架。
那样子简直就好像是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杀手。
洪文用下巴指着空“给我帮他找一套衣服,要帅气一点的。”
可是只说一句帅气也不明白,于是伙计只得接着问他具体想要什么风格的,却见洪文低头思考了很久才憋出一句。
“上海滩?”
“对了,”就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的,洪文突然拿出一张支票来,上面的金额虽说称不上巨款但也绝对不少了“蒋蒋!今年春节的时候我不是不在家吗?来压岁钱补给你”
接过洪文不由分说的递过来的支票,洪炎不由的苦笑“大哥您知道现在是几月份吗?比起今年的明年的已经比较近了哦?而且我今年已经28了哦。”
“有什么关系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而且弟弟无论几岁都是我可爱的弟弟嘛,比起这个,那个能借我一下吗?我马上就还你。”
真是过分的说辞。
走着走着,洪炎却突然绕进了一家让人觉得有些与时代脱节的衣服店里。
里面的装修很好,让人不由的联想起一百年前飘着工业时代的浓烟的欧洲,里面的衣服也是同样的,只是没有华丽的女装,都是一些看起来十分昂贵的西装和风衣,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仿佛从某个歌剧里走出来一般略显夸张的礼服,而且不知为何的颜色略显暗沉,似乎并不是新品,也不知道打算卖给谁。一看到他们两个,店里的伙计就马上迎来出来,搓着手问洪文有什么吩咐。
“阿言啊……”
“因为是十四——他是这么说的,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他偶尔会说一些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
空的声音里充满怀念,却带着一种奇妙的冷淡。
“因为master要是知道他尊敬的哥哥居然拿他当诱饵加靶子不是很可怜吗?而且我也没说谎啊。”
“保护过度。”洪文露出狡猾的笑容。
“轮不到你来说哦,阿年。”空少见的反驳着“你还不是因为罪恶感的原因明明知道对方没发现还塞了个大红包过去。”
这事情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参和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向神明祈求不要让他再碰到那双黑眼睛了。
“别拿你作标准,正常人不用废了他的骨头也动不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这里怎么办?我想快点回去洪炎哪里。”
“这个嘛,不用担心,会有人处理的”风衣男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扫了一眼暗门的位置,似笑非笑。暗门里的小混混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却还是不由的点头如滔蒜。
三白眼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却也不多问,带着风衣男便头也不要回的走了。
“什么声音?”三白眼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风衣男却只是讪讪的回了一句“老鼠吧。”似乎是若有所指。
这是小混混第一次听到风衣男的声音,意外的温和动人。
三白眼哦了一声似乎是没了兴趣,那嗓子眼里的心脏才又开始跳了起来,
听着方卫这么说,三白眼先是笑,一瞬间方卫似乎是以为事情有了什么回旋的余地,但那明显是错觉“人渣在这里谈什么条件呢?如果不想事情变成这样一开始不会给我老实一点吗”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烟头摁在了方卫的手背上,随着一声惨叫三白眼站了起来,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地上的方卫。
“现在就这么叫一伙怎么办呢,空,动手。”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地狱了。
直到这时,洪文才像空搭起话来。
“昨天的事情你没和我那个笨弟弟说吗?”
“说了啊,我说是阿年干的,暂时都不会干这种事了。然后他就没在多问了。”
原来那个风衣男外号漆黑之瞳吗?确实是贴切至极,小混混一边继续偷窥一边想着。
“只是进去了罢了,前段时间就又出来了。”三白眼随手叼起一根烟坐到方卫的办公桌上,然后从柜子里抽出一张a4纸,也不管是不是什么重要文件。随手就拿起桌上的原子笔开始在背面的空白上飞快写起什么。“这样可不行啊,从事我们这一行怎么能连这种情报都并不知道呢?虽然对于你这种投机主义的药贩子可能是有点难呢。”他一边这么说者一边将写完的a4纸撕成一个个小块,接着拿起了桌上的抽纸,将纸盒里所有餐亲纸都拿了出来,又将那些碎纸屑塞了进去。”
这下,不难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方卫拼命的挣扎摇头,可那个风衣男的力量似乎大的惊人,纹丝未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一爷!所得我会全部上交的,请放过我吧!”他不断求饶三白眼却似乎是充耳不闻。
“如果说道歉管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呢。”三白眼用好像在说什么俏皮话的语调说着,只是现在没有人笑的出来。“对了,这样好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放心好了不会要你的命的。”没有回绝的余地,三白眼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你知道吗?人体内有两百多块骨头呢,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一半左右就算是全部掰断了死不了吗?放心放心我也不是恶魔,不会让你全部断一次的,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身体,至少要自己决定断多少对不对?”看!我多么的温柔男人的态度似乎就像是在这么说,只是这份温柔方卫可担待不起,眼神游弋,不知是应当点头还是摇头。
“就是——这么——回事——”三白眼用刻意拉长了一样的声音说道。“你那些可爱的部下们现在正在梦之国观光呢。而且就算他们醒过来了大概也没有办法赶过来了。”就如同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一样,风衣男踩上了保镖的右腿。随着一阵过于令人不快的声音和一声尖利的惨叫,和门口那些小弟门一样,保镖的右腿也歪向了奇怪的方向,然后他白眼一翻,又一次昏了过去。大概这一路上除了自己其他人已经全部变成这样了吧,男人直觉道。
平日里还称得上可以说威风的boss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白眼的男人越过呆坐在地上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的男人径自坐上了沙发——是上座——风衣男紧跟其后站在了三白眼的男人后面。路过boss的时候两人似乎是对上了视线,沐浴在那仿若是目空一切的视线里,boss发出来一声局促的尖叫。
坐定之后——那个三白眼的男人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便表现的旁若无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他用意外的清澈的声音说道:“方卫先生,我的名字叫做洪文。也是洪炎的长兄。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我是为了什么过来的吧?”用词十分礼貌却语调却刻薄而且傲慢。“那么首先让我先来提问吧,你脚下这块地,这座城,姓什么?”
十分老套却确实的问题,如果不是那声音里微妙的颤抖,大概还是会有一点气势的。
保镖十分遵于职守的站在了boss的前面,掏出了手枪。
原来他还有这种东西啊,男人透过门缝偷窥着外面的景象。
很好,那两个人还没有到!男人的心中一片狂喜,意外的年轻的老板看到他那副样子一脸的惊讶。
“喂!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的电话是怎么了——”
男人完全无视了这些问题,他越过老板和他身后的保镖——那是一个非常强悍的男人,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但也完全不觉得自己能从他手上讨到多少好处——打开暗门。亏得自己平日或许还算的信任,boss并没有阻止他的怪异行动。随着暗门碰的一声关闭,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只有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啊,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他这么想到,在看到那个新人飞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应该跑的,不对,是从看到那个风衣男,看到那双眼睛的那一刻就应该跑的。他做出这个判断,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是在逃避什么食肉的猛兽。那个风衣男很明显的注意到了,然后,他笑了,阴险的残酷的凶暴的——笑了。男人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汗毛倒立的笑容。这一刻,他的理性终于崩溃了,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便跑。
怎么办?要往哪边跑?简直就是只依靠反射神经和直觉一般的男人一路狂奔。途中同僚们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各种各样大人的原因,这幢楼的隔音好的毫无必要。大概门口的惨剧还没有传达到这里,无视那些眼神,男人用最后的理智拼命思考者。大门已经肯定不行了,后门和安全出口的方向不对。而且距离太远了,万一中途撞上这次就真的完了。他知道那两个人其实并没有追上来,对于他们来说自己这样的小脚色一定是无足挂齿的吧?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他望向走廊旁边的窗户,甚至开始思考起跳窗一类的选项,但一考虑到外面说不定有其他人把守着便迟迟下不了决心。就在他想着哪怕别外面的人抓住也好过再碰上那双黑眼睛的时候,他灵光一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其他的小弟们才终于反应过来,没有选择掉头就跑或许就是所谓的年轻吧,又或者他们的人数本身就是足够的暴力了。他们这么判断着开始攻击风衣男。三白眼看样子就没有要帮忙的样子,躲在风衣男的身后,笑眯眯的点着烟。
男人知道那些小混混不会是那个风衣男的对手,但他判断他们争取时间还是做得到的,就决定先和上层联络自己先在这边监视,运气好的是他所站的角度对面如果不仔细看应该不会发现自己。这么想着他打开手机,但正当他按下拨号键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那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漆黑的漆黑的——仿若会将人吸进去一般的漆黑的眼睛。
他是世人所谓的小混混的那一类人,没有正经的生活也没有正经的工作。话虽如此在小混混这个职业上倒也混的算是如鱼得水。没有出众的头脑也没有拔群的外貌——但至少身体强健,脸还算的上凶恶气势也还算的上可以,所以还颇得这里的老大的赏识。混混沌沌的日子在其他人畏惧的眼光里也还称得上是舒适。
而这个男人现在正在狂奔,理由是因为恐惧。
那个来路不明的的男人带着那个打扮的好像从哪个电影里走出来的,有着杀手一般凶恶眼神的家伙出现的时候,他是打算阻止他们的。虽然那个穿着风衣的家伙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妙,但因为这种理由而退缩的话自己就不用混了。那个三白眼的男人犹如自己后院一般的态度更是令人不爽。看来这么想的不止自己一个,一群新来的小弟已经先招呼了过去。对象的是带头的三白眼,不知是想着擒贼先擒王还是小混混本能性的以多欺少欺软怕硬。
洪文点了点头表示很完美,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不是闪金光而是闪黑光的卡表示结账。
接着两人又一次走上街——只是这一次看起来就完全是黑社会和杀手了,非常引人注目,一路上不是被侧目就是被绕着走,还有两个拿出了手机说不定的在查他们两个有没有被通缉。
只是本人看样子并不在意。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总之伙计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就是风衣围巾加帽子。
没错,是很上海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算参加什么节目,走在街上一定非常引人注目。
对于大哥这个唐突的提议,洪炎也没有多问,似乎是自顾自的得出了什么结论。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
“可以哦。”
“那我就借走了哦?晚餐之前会还回来的。”用就像是借走朋友的练习册一般的语气这么说完,洪文便起身出门。空看了眼洪炎,没有多说什么就好像平时跟在洪炎身后一样跟着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