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虞从来没有晚上不回家没有提前告诉她，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出事了。
她睁着眼睛，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引以为傲的决断力和冷静全部报废，她完全没办法接受陈思虞任何出事的可能。
这种感觉就像是考试看到了一道连题目都读不懂的题，完全没有复习到、甚至完全没考虑过它会出现在考试卷上。
“快早读了……”
陈思虞垂眸看着陈思寂，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的头发。
陈思寂脸色好了很多，虽然黑眼圈还是很明显，但脸上的血色已经回来了，嘴唇被亲的红润润的。
两人喘着气分开，舌尖之间拉出细细的银丝。
“接吻，好舒服啊……”陈思虞凑到她耳边小声自语，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些许喟叹。
“抱抱……”
“你想要随时可以……啊，墙后面的，是叶敏吗？要一起来吗？”
陈思虞这么说。
“那个……那种深吻，是，更高等级的互帮互助吗？”
陈思虞满脸问号地转头看他。
梁以斯有些局促，但还是坚持把他想问的问出来了。
“嗯……疼……轻点……”
梁以斯红着耳朵继续给他揉，然后他在哪某个瞬间突然注意到了陈思虞红润的有些肿的唇，忍不住地想——这是刚刚被17班的班长亲的吗？
总觉得……好色气。
陈思虞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
“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平淡地说，闭上眼靠着墙，任由梁以斯揉捏他的腹部。
梁以斯乖顺地顺着力道抬头，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了？”
陈思虞仔细打量了一下梁以斯的神色，开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脸红着红着，他又想起刚刚在天台上看见的一幕。
陈思虞把那个女生整个人抱在怀里亲，温柔又霸道，完全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和跟他“互帮互助”的时候那个懒散带点流氓气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他接着又想起他昨天情至深处想要讨个吻然后被亲了脸颊的事情了。
他刚刚已经答应了今晚回去和陈思寂一起睡，虽然他感觉陈思寂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但这个淤青今晚要是给陈思寂看到她估计连体位都能猜出来。
陈思虞有点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梁以斯又倒了点药酒在手心搓热，伸手过去帮陈思虞揉淤青。
“这里还有。”
他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满是淤青的腹部。
……都是昨天被楚弼的腿夹出来，或者是被他屁股坐的。
“嗯！”
陈思寂哑着声音嗯了一声，却还是瘪着嘴，眼睛湿漉漉的。
陈思虞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一路跟着我们？”
陈思虞看着梁以斯专注的眼睑，问。
梁以斯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梁以斯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手里的东西，问，“你的手腕，要不要擦点药？”
陈思虞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腕。
这个昨天被铐了一夜的手腕现在一圈红肿的吓人，甚至有几块皮肤还被磨破皮了，碰一下都火辣辣的疼。
一句话，就算是把昨天晚上揭过去了。
——
把陈思寂送到班级之后，陈思虞往回走。
陈思寂再次点头。
然后在陈思虞想走的时候拉住他的袖子，微微撅嘴，有点不满意。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别说任性话。”
陈思虞摸了摸她的头发，牵着她的手，一直把她送到17班门口。
“要乖，知道吗？”
亲着亲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角顺着脸颊滑落。陈思虞心疼地用手指揩掉，发现止不住之后停下了这个有些过的吻，捧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吻上了她的眼睑，把落下的眼泪一滴不剩地舔吻干净。
“哥，我好怕……”
陈思寂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
太绝望了。
而昨晚等的有多痛苦现在她拉着陈思虞的手、感受着熟悉的体温和怀抱就有多舒服。陈思虞吻的用力又温柔，陈思寂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笼罩了，安心地让她只想打个小哈欠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拉着他一起沉沉睡过去。
——但是不行。
“……想和哥一起睡觉……不想去学习”
陈思寂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昨天等了一晚上的感觉太可怕了，她看着天黑的透彻直到光慢慢笼罩整个天空直到完全亮起来，身边都还是冰冷一片，她握着唯一的联络工具、一个小灵通，整个人麻木地等着可能会突然响起来的噩耗。
陈思寂也很，陈思虞在用手一下一下给她顺着发，手指摩挲过头皮的感觉舒服到她喉咙里忍不住发出绵软的声音。
“嗯……”
过了一会儿，陈思虞松开手，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我、我再努力一下，也可以和你……那样接吻吗？”
陈思虞顿了一下，笑了。
他今天一天来到现在几乎没怎么笑过，这个笑容让梁以斯找回了之前的陈思虞，他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了。
——其实主要是被楚弼亲的。不过梁以斯没陈思寂那样一眼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的本事。
他想起昨天的“互帮互助”，想到陈思虞抱着他的手臂和让他整个人都烧起来的呻吟喘息，以及那根插到他双腿里的巨物，脸又红了一些。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
但陈思寂不想要额头吻，她想和陈思虞舌吻。
她想和陈思虞做最亲密的事情，仿佛这样他就不会再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踮着脚仰着头揪着陈思虞的耳朵拉着他低头往下，张开嘴含住陈思虞伸过来的舌头，反复地吮吸舔咬，从牙床到舌根、还有口腔湿热的内壁，直到把彼此的整个口腔内部都舔弄的非常熟悉为止。
梁以斯反倒有些不安。
但他完全想不出问题在哪，干脆就把事情丢一边了。
要把淤青揉开是要挺大手劲的，陈思虞被他揉的皱着眉喘息。
“朋、朋友？”
“只是朋友？”
陈思虞的反问让梁以斯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的答案，但他的感情经历太少了，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他咬着指甲想了一下，确定的说，“你是我的好朋友。”
于是他开口问，“你跟17班的班长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是可以舌吻的“互帮互助”的那种程度吗？
陈思虞听见他的问题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抬起梁以斯的下巴。
“嗯……”
有几个疼的地方被揉开，陈思虞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本来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梁以斯就是莫名开始脸红。
梁以斯看着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盯着想了一下，大概是没弄懂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会造成这种伤痕。
“帮我揉揉，有点疼。”
陈思虞拉着他的手，低声说。
“啊……嗯，那个，有点担心……毕竟今天陈思寂一来就问你来没来学校，昨天几点回去的……”
药很快上完了，梁以斯摸出绷带包扎了一圈，就想起身。
陈思虞把他拽了回来。
……难怪陈思寂一开始是上来抓他的手腕，后面又变成抓他的衣角。
……今天的早读是彻底报废了。
陈思虞和梁以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一个专心致志的擦药，一个面无表情被擦。
只是走了没两步，他停住了。
梁以斯站在和17班只隔了一面墙的地方看着他。
“那个……”
陈思虞顿了一下，想起来了。
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陈思寂的脸，然后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乖哦～我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陈思寂眨巴着眼睛点头。
“下课要好好补觉，上课很困也可以偷偷睡，今天少走下楼梯，乖乖等到我晚上来教室门口接你，晚上我们再一起睡，知道吗？”
嗯。
“别的什么都无所谓、遇见任何困难都无所谓、被什么人找麻烦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消失了我要怎么办才好啊……”
“我没有消失，我还在。”陈思虞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让她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鼻根酸软一片。
“我不会消失的，陈思虞会和陈思寂永远在一起的……我们拉过勾的？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