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记着数,在白诺的身体彻底恢复后,就差不多是幼蝶们破茧的时刻。
他一下下的数着,手里捻着花洒的控制器,脑子里都是极致的嗜血与疯狂。
他要用它的血造一场雨。
突然,那些蝶卵像是被炙热唤醒一般,一个个剧烈蠕动起来。白卵们似乎也发了疯,要在那些腥腻的果实中扎根,贪婪的隔着卵皮去蚕食果实里的鲜血。
等到一粒粒蝶卵吸饱血液变成红色时,原本宁静的卵皮上就有了明显的起伏,看样子是幼蝶要破茧而出。
艾泽林又用刀划开白诺已经愈合的血肉,将内里再一次挖空,将这些吸饱养分的蝶卵浸泡在空腔的血池中。
杀戮死死把重生抱在怀里,心中尽是热烈的疯狂与快意。
当血液灌满了五个玻璃瓶,他又持刀剖开它的腹部。动作干脆利落又优雅漂亮,是一种血腥的、奇异的美。
他将它腹内如同树枝般茂盛的血管尽数割断,将长在血枝上滑软粘糯的果实全部取尽。
雨淌过艾泽林和白诺的眼角,像是划落一滴滴无声的水。
最美丽梦幻的蓝和最热烈鲜艳的红交织在一起,如火似冰,难以分辨。
只有艾泽林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缕山巅上的洁白,一抹紫罗兰花永恒的深紫。
艾泽林真挚赞美的疯狂颤音混在血雨里。
白诺和蝴蝶,都是月亮女神阿忒弥斯亲吻过的存在。
一样的梦幻,一样的美丽。
当玻璃瓶要被装满时,白诺一身雪白的皮肤又长了回来。
艾泽林欣喜若狂地吻着它干净的肌肤,第三次割开白诺刚刚愈合的大动脉。
玻璃瓶被装满了一瓶,两瓶,三瓶……
有东西破开白诺的身体,爬了出来。
破茧而出的蝴蝶们,一只只争先恐后地顺着血洞爬出,爬满白诺皑雪般的身体。
月光女神闪蝶的羽翼翕然而动,整个翅面是湛蓝天空中镶嵌的一串亮丽光环;是蔚蓝大海上涌起的朵朵白色浪花。
它不后悔。
它只希望艾泽林可以好好的。
然后……
体内在一下下痉挛抽蓄,无法描述的剧痛爬上所有神经。
熟悉的感觉,让白诺想到了自己被喂下很多“食物”后,阵阵死绞的胃。
血雨下了满天,淋湿了它,也淋湿了艾泽林。
“一——”他按下控制器。
“啊……啊啊……”白诺第一次发出痛苦难挨的呻吟。
天上瞬间降下漫天血雨。
他红色的瞳孔溢满红光,像是一滴一滴滚落而出的血泪。
艾泽林优雅温润的笑起来,皮上没了刚刚的疯,骨肉却将疯深深烙印,无法分离。
“五。”他倒数。
“我也生剥过自己的皮。”艾泽林越说越激动,冰白的皮肤上全是血,脸上和嘴角上也都是血:“明明不疼,对不对?”
他笑得发疯,笑得病态,他说:“还是我的白诺最乖了,我好喜欢。”
泛着邪光的血瞳边染着一抹血,小小的泪痣被浸成红色,好像杀戮顺着那双瞳孔流出来,亦像是一行血泪。
他俊丽病态的笑容中,淬炼着越发强盛的破坏与摧残。
待他数到最后十秒时,他又倏然将无限外露的欲望套上锁链,关押回笼子里。
他周身是发狂暴动的寒气,他黑发染血而散,苍白的皮肤上是一片片斑驳血迹。
随后,他又迅速拿起接满鲜血的玻璃瓶,轻盈的向上一跃,抓住地下室顶部的横梁。
地下室的天花板没有灯,却有着一个像花洒的容器装订在横梁上。艾泽林抬手将玻璃瓶中的血倒入这个容器中,一瓶又一瓶。
完工之后,艾泽林又落回地面,期待着那道最绮丽的风景。
那些果实被他放在银盘里,随后他又拿出藏在信封里的小白包,将里面的东西撒在在果实上。
那是一粒粒蝶卵。
蝶卵滚落到果实里,瞬间沾染上鲜血。
白诺体内的血液源源不断,好像怎么都流不尽。
重生的异能是那样美妙而神秘,那是上天的馈赠,是宇宙间的奇迹。
重生让杀戮感到前所未有的惊奇和喜爱。杀戮从未见过如此强大、永恒的生命。
他俯下身,在极为罕见的绮丽风景中,吻上山巅雪,拂过残花泪。
随后,月光女神闪蝶们好似不在满足于安宁的停留,一展羽翼,纷纷翩翩而起。
空中殷红的雨,湛蓝的蝶,昏黄的光,尽数映入白诺的眼。
雨一直下着,将误入人间的杀戮与重生都渲染上璀璨的红。
这些蝴蝶们自血浴里诞生,却不染丝毫人世浮尘。
蝴蝶们宛如蓝宝石,落在一片雪原、一道银河之上。
“白诺,你真美。”
然后,它就可以去追逐艾泽林。
“哗啦——”
小腹内突然炸开更强烈的痛苦。
艾泽林的笑声在雨里,在它的耳边。
白诺望着雨,没有哭泣。
这是它能忍的疼,这是它替艾泽林疼。
血似乎可以污染天地。
白诺平坦的小腹突然间开始疯狂鼓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裂它的肚子,急迫的要重见天日。
白诺能感到有数不清的东西在它身体里苏醒,疯狂悸动,撕咬着,啃噬着。
“四。”那笑颜绅士到让人不寒而栗。
“三。”他揉捏着花洒的控制器。
“二。”杀戮在兴奋得怒吼!
艾泽林散着长发,起身拎来一个个玻璃瓶,然后俯身牵过白诺殷红冒血的双手。用刀子抵在没有皮肤遮掩、剧烈跳动的大动脉上,轻轻一割,血液瞬间如泉喷涌,炙热和甘甜瞬间包裹住他冰冷的身体。
艾泽林笑着,把白诺的手放到一个玻璃瓶里,欣赏美丽的血慢慢把透明的玻璃瓶装满。
玻璃瓶的容量是他特意计算过的,正好可以盛下一个成年男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