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光的贴身太监是由内阁大臣们亲自指派的,内阁甚至吩咐过,太子如果不听话,就可以打太子手心。
当今太子被皇后骄纵惯了,他的小脸一皱,今天开始,他就要进太学读书。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在告诉他学府是个很可怕的地方,从今往后,太子就要收起自己的蛮横态度专心读书。
司鸿光想到这里,就吸了吸鼻子,竟闹起别扭。这个被派来的贴身太监就像是来监视他的,司鸿光后退几步,撞在宽大的背脊之上,他抬头一看,正好瞧见太监油光发亮的辫子。
当今太子司鸿光是个年约四五岁的幼童,长得很是粉雕玉琢,还有点圆润润的。
小孩子的心思还比较单纯,见到这种美人,还只把他当做好看的大哥哥,激不起什么邪恶之念。
苏茗柳弯下腰,司鸿光就大声道。
“哥们,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不就是谈个恋爱泡个妞吗,我一定帮你!”
第二天我头疼欲裂地醒来,想到昨天说过的话,就有点后悔。
“帮苏茗柳找到恋爱对象?我可真把自己能耐的。”
苏茗柳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弱不禁风,酒量居然比顾连墨还好,这是我没想到的。
苏茗柳抿着嘴,郑重道:“我想了又想,我活在这里的意义就是去做我们种族没有做过的事。人类的各种感情是我们没有的,特别是恋爱感情。人类的恋爱感情很新鲜,它的目的不是为了繁衍。”
“哈哈……哥们,你怎么这么好笑……”
他一边抽泣还一边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靠山了,以后我可是要当皇上的人。欺负我的人我都要把他打趴下。”
苏茗柳闻言,又歪了下肩膀,他的眼里充满不解。我到他身边跟他说了两句。
苏茗柳于是低声道:“那殿下要和我做好朋友吗?”
他斥了半天司鸿光。苏茗柳是太子的侍读,虽同在太府里面,就地位来说,苏茗柳却是他的下属。
于是,杨煊洛眉也不皱,就把苏茗柳分配他到藏书阁里整理一月的书籍,此外还增加了许多杂事。
苏茗柳没说什么,司鸿光却惊恐得要死。但他刚被打过,胆子又小,只在一旁站得颤颤,不敢说半句闲话。
“你就是太子侍读?”
苏茗柳点了点头,这种状况维持了半天,杨煊洛的脸色愈黑,不耐烦地冒出一堆训诫的话。又说要治小小侍读的罪等等,苏茗柳听得晕头晃脑。
司鸿光身为太子,虽然品行不端,倒还是个讲义气的。他听到那个黑脸的人要治漂亮哥哥的罪,小脸白了又白,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
杨煊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两尺长的戒尺。司鸿光吓得半死,熊孩子能想的办法,就是找个大人当靠山。下一刻,他就躲到苏茗柳怀里。
苏茗柳有些傻傻,他把目光投向我和顾连墨。我们现在装成了两个阉官。
“太子,你闹够了没有?”
阎正青摆出的好酒好菜全被我们吃完了,苏茗柳小口啜着烈酒,面颊红云飞起。
自从知道他的本体就是一只无节操的虫子,还见他吞过老鼠和蚯蚓,我就对苏茗柳的美貌有了抵抗力。
这个苏茗柳很听话。之前他就说过可以让我们利用他,但他毕竟是雨巧芹派来的,直到最后我都不能大意。
“太子竟然如此顽劣,以后又要怎么掌管一朝天下?”
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负责太子学习的老师杨煊洛。
他从外头进来,恰好听见对话,司鸿光在里头已经闹了很久。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拿他没办法。此时已过晌午,应该是来举办尊师礼的时候,司鸿光还在闹着不想读书。
“你这手怎么像豆腐一样。”
司鸿光说完,就有贴身太监上前,指导太子不能这么无礼。司鸿光还有点气呼呼的。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教训我。”
再退一步,如果真帮苏茗柳找到对象,没准他就不想完成剧情了。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要弄出太多变数为好。
今日,苏茗柳就要出发前往宫廷,去做太子的侍读。当今太子年龄尚幼,苏茗柳被选去当侍读,还不是被因为太子看上了,而是被他老爹。
“你过来。”
我一边大笑,喝得也有点醉了。春闱这场考试,是苏茗柳跟我们共同闯过的关,现在他对我们来说就跟哥们一样。
不久,我就感动得热泪盈眶。苏茗柳说他是有了独立意识以后,跟人类活在一起,才知道活着不是为了繁衍。他们这种种族的寿命在宇宙当中简直长得可怕,同时,这也是一种极致的无聊。
我一想他这漫长时间里过得有多无聊,也是喝懵了,激动得一拍桌子。
司鸿光的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两人最后还勾了勾手指。
要说这杨煊洛何许人也,他就是当今最年轻的翰林大学士。杨煊洛幼时就被称作少年天才,十岁所做的一首长赋就被争相传诵,到了洛阳纸贵的地步。
同时,这次春闱也是他负责的,也是三位主考官之一。杨煊洛是阎昌寿的亲传弟子,比起阎正青,他还更像是阎昌寿的儿子。
杨煊洛走过,苏茗柳就拿过药膏,给司鸿光涂上。司鸿光眨巴两下,大滴泪珠就像雨水一样掉了下来,哭得是稀里哗啦。
杨煊洛短哼一声,司鸿光被打了两下,手都肿红了。
苏茗柳见状皱眉,浅淡的眉眼有了一份忧愁的神色,仿佛缺月挂在疏桐之上。
杨煊洛却面不改色,好像免疫了苏茗柳的万人迷光环。
杨煊洛冷冷呵斥,司鸿光吓得更死了,躲在苏茗柳怀里不好出去。
苏茗柳有些苦恼,此时他想起的是我们给他看的幼儿视频。他的脑袋晃了晃,接着拍拍太子的背。
杨煊洛见状,语气更加尖锐。
而且,苏茗柳说他可以让我们利用的理由也差强人意。他说雨巧芹找到他们这个种族,还说他是来寻找意义啥的,听起来就很诡异。
“你找到那什么意义了?”
我把顾连墨扔到一边,事出有因,这次我还不能让他喝得太死。顾连墨嘿嘿笑着,又醉醺醺地爬到桌子上,脸朝桌面,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