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旭东郑重点头。
他在沈青折茫然的目光里平静开口:“郑叔则这个院子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他本人还有家眷被我赶回了老家。外面把守的是我雇的粟特人,你不会粟特语,跟他们没办法交流。”
沈青折头晕目眩,又开始抓不住重点:“你就会粟特语吗?”
而且沈青折还在纵容他。
沈青折眯起眼:“什么叫哪怕有感情啊?”
“抓重点。”
臭狗抿了下嘴,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正,眼里有什么闪动:“为什么不躲?”
“什么?”
“我刚刚也想掐你。为什么不躲?”
他把手放上去,拇指抵着他的咽喉。却发现沈青折没有躲闪,平平静静的看着他:“干嘛?”
说话间带来轻微的震动,拇指下传来的些微酥麻震感,叫时旭东终于有了一些回神的样子。
他抽回手,蹲在了床边,即使是这么蹲着也很大一只。依旧看着他,不说话。
沈青折抬手仔细端详这枚印章,眼神闪动。虽然东都留守的权力不及剑南西川节度使,但是要比成都尹来得有价值。
相当于现代,就是上海市市长。
反正他现在是白身,当什么都是赚。
别人的小黑屋不都是吃好喝好当吉祥物供着吗?怎么就他要上班?
沈青折撑着床边站起来,腿还在发颤,被时旭东抓住手臂。
手里一沉,时旭东似乎给他塞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枚印章:
他当真上手拧住了时旭东的耳朵,就连耳廓的骨头也比别人硬一些。沈青折看见他耳廓上面的痣,就想起当时他说耳朵上面有痣是聪明。
暗示到了这样的地步,按照时旭东的聪明不可能不懂——他就是在假装不懂。
听说边牧太聪明,服从性就很差。
时旭东径直抓着他的脚踝比了比:“临时找的,大了。”
怎么脚铐还有试大小的?
等等,看这个架势是真的想把自己关起来。
“嗯。”不等他说完,时旭东直接承认。
又想把他关起来了。
而且在沈青折不知道的时候,已然付诸实践。
他点头:“我会。”
时旭东又从旁边的褡裢里掏出来一副脚镣:“这个本来准备给你套上,但是怕把你的脚踝磨破了。等会儿裹一点布。试试大小。”
沈青折眼睛逐渐睁大,看着他:“啊?”
“重点就是,”沈青折说,“我没办法不信任你。”
时旭东一怔,半晌,才像是组织好了语言:“如果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呢?”
“你会吗?”
“哪里来的也……”沈青折忽然明白过来,“你说越昶。”
他专注地看着沈青折:“你对他还有感情的时候,哪怕知道要被伤害,你也不会躲……不是要指责你,但爱和信任是两回事。青折,哪怕你对我有感情,也不要那么信任我。”
他有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阴暗想法,破坏的欲望和爱欲总是并生的。
沈青折倾身逼近:“你从昨天到今天,有跟我说过除了‘嗯’以外的话吗?”
“有。”时旭东,“问打的洗脚水烫不烫。”
“……臭狗。”
掌握了正确喂养猫猫方法的时旭东松开手,依旧静静看着他。
然后被猫拉住爪:“把卢杞的印给我整一个,我们再续租三个月。”
时旭东反手抓住猫爪子,把他拽近:“沈青折,现在不是你能谈条件的时候。”
东都留守郑叔则之印。
“他的公文都截留了,”时旭东说,“批吧。”
给他的官迷老婆过过瘾,以免产生什么心理问题。
服从性极差的狗给他端了碗饽饦作为朝食,看着他吃,吃完了,又从外面抱来一大堆公文放到案桌上。
沈青折:“?”
有小黑屋还让人批公文的吗?
“我不想戴这个,像犯人。”
“好。”时旭东应了,却也没说要放他出去。
沈青折想拧他狗耳朵。
沈青折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自己给自己挽起头发,几缕发丝没扎好,散了下来,时旭东忍不住伸手帮他别到耳后,露出一张格外小的脸。
好像自己一个手掌就能盖住。
脖颈纤细,那天越昶把手掐上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