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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小少爷,联邦国的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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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朝 空难重逢 上 曾经的少爷执事,如今的敌对双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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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小少爷亨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生还是死,亨利的脑海中划过一幕幕记忆深处的画面。

曾经在公爵府,和最爱的人相处的一点一滴,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美丽优雅的面庞,理性冷静的气质,暗黑深邃的瞳孔,总是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凝视着自己。

那时候的安迪,即使穿着执事服,没有任何奢华加持,却好似庄严且高贵的魔神,缠住人心,看透一切。

真好,濒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可以念你的名字,念着你的名字,仿佛一切都没什么好怕的,念着你的名字,仿佛死亡也可以坦然面对。

真可惜,濒死前的最后一刻,不能碰触你的面庞,再也不能依偎在你温暖的怀抱里。安迪,偶尔,哪怕偶尔,你会想起我吗...

你还记得我吗...

逃离机舱被弹射出的那一瞬间,在万米高空中,小少爷亨利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力量从背后狠狠拉去,撕裂感,破碎感,整个身体都好似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剧烈拉扯,变得支离破碎,火辣辣的撕扯感从胸中蔓延至全身,刺痛的眼泪在眼角盘旋。

逃离机舱内,机械的智能声伴随着反复的警报,提醒所有人,紧扣安全带,双脚顶在前面椅背,身躯向下弯曲,双手抱头。一时间,祈祷声,哭泣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亨利微微侧头,透过逃离舱小小的舷窗,他看到不远处,刚刚脱离的飞机主体燃起巨大的火团,勾人心魂的赤红火团仿佛张牙舞爪的野兽,疯狂地蔓延,似乎要吞噬着一切…

情丝挥剑,是时候停止这段令他眷恋,令他差点迷失自己的情感了。

他要重新找回,独属自己的骄傲与不羁,而他的自尊心与傲气,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一个小小执事的离开,就从此悲痛哀嚎,自甘堕落。

执事的守护誓言,直到生命尽头的允诺,就像五彩的玻璃艺术品般,曾经,的确令他心动,令他难以忘怀,却也易碎,你看,小小的一个外力,就足以让这些看似绚烂的誓言,瞬间瓦解,化成满地的支离破碎。

潜藏在心底的情感,就当作是自己年幼的缺爱,从而冲动犯下的稚嫩错误…

这些幼稚和冲动,都会在成长过程中,慢慢转为成熟和冷漠…

在连空气都透着冰冷的病房里,小少爷清楚地发现,在他最孤单,脆弱,疼痛的时候,在他甚至没有力气举起水杯,没有力气夹紧温度计的时候,只有他自己陪伴着自己,只有他自己给自己打气,只有他自己对自己说,“亨利,今天,你很棒。”

是啊,执事去追寻他的人生意义,没有任何留恋地将他留在原地。让他一人留在记忆的漩涡,孤寂且懊丧。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如此卑微,他是帝国公爵家的次子,是帝国社会顶层的绝对1%人,处在金字塔顶尖的勋贵。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如此看一个执事的脸色,在意一个执事的想法。

但,当执事有了更为重要的人生目标,就可以将他这个任性可爱的雇主,随意舍弃,去追求执事心中更高的道义。

他不是不理解执事内心对于联邦制度的渴望,只是…

原来自己和人人平等的联邦国信念,相比起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到可以轻易被丢下,轻易被抛弃。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会重复地做着那些让执事欣赏的行为,只为再得到一句执事的表扬。

曾经,他天真地以为,他已经获得了执事的青睐,他在执事的心中,是一个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光耀存在。

可是到头来,这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已经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深陷对执事的迷恋,敏感地关心着执事的一举一动,看似纨绔张扬,却暗中谨慎地观察着执事的脸色,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令执事讨厌厌恶的事情。

执事喜欢古拉丁文的诗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明明讨厌拉丁文的小少爷亨利,或许是为了讨好执事,主动抱着厚厚的古籍,和执事学习枯燥乏味,一门已经“死亡”的语言。

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糖吃的小孩,假装很有兴趣地向执事撒娇,让他教自己枯燥无味的拉丁文,渴求执事的关注。

原来,曾经许诺终生的陪伴,只有自己在较真。

原来,爱意,告白,热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冷寂的病房里,他的左半颗心,彻底换成了没有任何温度的机械心脏。

短暂的浪漫浓情,无可救药,违背伦理的爱恋沉沦...

他们彼此都清楚,一个时代终将过去,再绚烂的雄伟壮阔,也必然遵循历史的规律,衰败成荒烟蔓草里的断壁残垣,哪怕那个雄伟壮阔,是鼎盛之期的卡洛蒂亚神圣帝国…

公元2105年,卡洛蒂亚神圣帝国与卡洛蒂亚联邦国,交战前线地带。

新皇即位,眼下,帝都里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都需要帝国公爵长子亲自处理,作为公爵家的担当,他必须让他的小皇帝稳坐皇位,只有保住小皇帝的皇位,才能保住公爵府的权利地位,他的弟弟也能接受最好的治疗。

帝国的官场,是血腥和残虐堆积而成,眼下,稍有不慎,公爵府就会陷入泥潭,稍有不慎,他的家族就会失去一切特权的庇护。

作为帝国公爵的长子,小少爷的兄长,他必须把控好帝都的每一步棋子,包括皇座上那个毫无力量的小皇帝,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好他的家族荣光。

令人气闷的呼吸机,数根透明的医疗管,医疗器械的滴滴声,以及他最讨厌的纯白病房。

兄长言简意骇地告诉他,他的左半边心脏因为这次发作,已经没有办法为全身循环系统提供动力,简而言之,他需要尽快接受移植手术,将半颗3d打印制成的机械心脏移入体内。

他的兄长,帝国公爵的长子,没有半点责备小少爷,亦没有半点宽慰他,但高贵清冷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小少爷痛苦地半跪在黑白相间的地面上,痛到无法呼吸,疼到低声痛呼,失身悲恸的双目,无神地聚焦在正前方他和执事的巨型肖像油画上。

油画上的小少爷,穿着奢华艳丽的高定礼服,手持象征贵族身份的权杖,光彩夺目,居高临下地靠在椅背上,清澈亮丽的双目,张扬无邪的笑容,浅笑顾盼间,尽是媚态入骨。

安迪则修身站立在他的身后,一身黑色的执事制服,他垂目凝视着小少爷,带着浓浓的侵占与温柔的呵护。

没有执事陪伴的第一天,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独自闷声砸碎了所有可以看到的家具,发泄执事不告而别所带给他的悲痛。

当最倾心的人,最信任的执事抛下自己,背叛他的家族,背叛帝国,去探寻他的人生追求,那一刻小少爷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愤怒与哀痛。

原本,小少爷天生残缺的心脏,在帝国先进医学,长期的保守治疗下,已和普通人相差无几。

执事静静地坐着,陪伴他的小少爷入睡,低沉的声音,充满蛊惑,在黑暗中,如高高在上的魔神般,摄人心魄道,

“睡吧,我的小少爷,我会一直在这里,直至您入睡,明早您起来后,也会第一眼看到我,我会永远陪伴您,我的小少爷。”

亨利侧躺在华丽繁复的大床上,羽绒被下如小兽般蜷缩着,将执事温暖的手枕在脸下,半梦半醒间,娇软地用脸磨蹭着执事的手,汲取着每天睡前唯一的温馨,仿佛回巢的幼兽。他是那么得依恋执事,那么得仰望执事,渴求永远占有执事的温柔,独占他的陪伴。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最开放的时代,也是最保守的时代。

这是最和平的时代,也是最纷乱的时代…

有时候就是这样,和最亲近的人相见,你以为平淡无奇,习以为常的一天,其实,很有可能是你们之间最后的相处。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告别,突如其来的分离陡然降临…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执事安迪依循为他梳洗,细致地为他换上睡衣,蹲下身,依次扣上睡衣上的纽扣,和往常一样,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温柔又不失力量,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小少爷修长的手指,给予他睡前足够的安全感。

你,知不知道,我曾经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甚至这份爱,让我差点卑微地丢失自己。

“安迪,安迪…再抱抱我,再轻唤一次我的名字,好不好?我好想你,我…爱你…”

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

还能重新落地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没有见,还有好多事想要告诉那个人,想要问他,好想亲吻他,好想依偎在他的胸前,躲避一切危险,享受他的庇护。

原以为早已忘却,早已心冷的人,原来濒死的最后一刻,想到的还是他,满脑都是他的身影…

受到爆炸的冲击,弹射出的机舱,剧烈颤抖着从万米高空处垂直降落,意识中的最后一刻,亨利双手护头,右手下意识搭在左手上方,和心跳一直的脉搏上,手腕上戴着一串灰色的珍珠手链,小少爷亨利的口中喃喃道,“安迪,安迪,安迪…”

既然最爱的人,最依恋的人丢下了自己,背叛了家族,去效忠那个被帝国视为致命恐怖分子,头号敌人的卡洛蒂亚联邦国,他绝对不会被哀痛所吞噬,他会自己站起来,扛起应尽的家族责任。

或许换了半颗机械心脏,从此以后,他将失去所有,有温度的情绪,失去所有情爱。

绝对理性地面对一切,便,再也不会痛了。

或许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自己,才可以成为那个终身陪伴自己,爱护自己的人。

“嗯…”

意识中的最后一段记忆,先是军用航天器机翼下的发动机发生了小型爆炸,整架飞机里都是急促刺耳的警报声。

紧急时刻,飞行员迅速分离逃离机舱和飞机主体,逃离机舱上方巨型降落伞自动释放,弹射迫降,飞行员则坦然赴死,尽可能地将受损严重的飞机主体飞向更远的高空,避免再次爆炸波及弹射出的机舱。

疼痛,慌乱,逐渐被不甘,气愤所代替。

病床上,小少爷咬紧下唇,暗自想到,自己是公爵家的次子,公爵家的小少爷,身为小少爷,他天生就注定居高临下,注定俯视众生,他应该永远是骄傲昂扬的,而不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别人,在意那个人的脸色。

一个人生一次病,一个人经历一次手术。

那些令他沾沾自喜的回忆,两人共同相处的甜蜜记忆,在执事的心里,竟只是沧海一栗。

突如其来的告别,没有任何前兆的离开。

昨日还在对你温存的恋人,今天就已经失去踪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更为悲哀的是,原来,在这段不对等的主仆关系间,身为小少爷的自己,才是那个卑微索取的人。

在执事的心里,他或许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雇主,一个工作时,可以闲时逗弄的玩物。

开心的时候,执事可以将他捧在手心,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偶尔回应他任性的索吻。

他享受执事的呵护,沉沦于执事的温柔,为此,他尽可能创造一切机会,只为了能和安迪24小时相处,甚至不惜去做许多他不喜欢的事情,拙劣地渴求执事的偏爱,一昧地讨好这个令他仰望,令他迷恋的执事。

他渴求执事的赞赏,享受着执事的表扬,偏执敏感地在意着执事对他每一个行为的反应。

甚至,他会为执事一句短短的赞赏,一个赞同的眼神,暗自兴奋许久。

强烈疼痛的排斥感,小少爷独自忍受着手术后,不能喝水,不能动,亦不能说话,只能盯着高耸的屋顶,孤寂又凄凉…

好像过去好久,又好像才刚刚发生,一直以为没有执事的陪伴,自己一定会悲恸欲绝,可是人类总是坚强得可怕。

陌生的病房,寂廖的康复治疗里,曾经骄傲昂扬,笑容满面的亨利,第一次静下心,好好地审视自己。

于是,小少爷独自经历了一场浩大的心脏手术,没有兄长的嘘寒问暖,没有执事的悉心呵护,只有他一个人,和一颗破碎的心脏。

冰冷的手术台上,麻醉剂下,小少爷依旧能感受到,胸膛被手术刀一点点划开,心脏被生生左右剖开,剜心之痛…

泪水缓缓流下,分不清是因为手术的疼痛,还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分离。

难以置信,他的弟弟,帝国公爵家的次子,注定过着应有尽有,奢侈富贵生活的小少爷,竟然会因为一个下人的离开,被刺激到心脏病发作。

小少爷的兄长并没有久留,他对小少爷留下意味深长的冷漠眼神,冰冷且不可信的眼神令小少爷蒙羞,令小少爷委屈。

相比起这个弟弟,宫廷里,卡洛蒂亚神圣帝国新登基的小皇帝,明显更需要他的陪伴。

一切都变了,执事离开了,随之离开的还有他的温柔呵护…

小少爷脸色苍白,冷汗不止,心脏的疼痛愈发剧烈,眼前的油画愈发模糊,直至他重重地跪倒在巨幅油画前,好似虔诚的信徒,跪倒在他曾经信仰的爱情油画前,面目贴地,身体却早已失去全部意识,没有任何知觉。

公爵府的佣人手忙脚乱地将小少爷抬起,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陌生的病房,病床前只有许久未见的兄长。

那天,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脏病发作时,痛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拳头大的残缺心脏,被无名的力量用力向外撕裂着,漩涡式的绞痛,迅速地蔓延至全身,如万针戳心,又如万箭相刺。

诺大的小会客室里,铺满了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黑色与白色,对与错,正义与邪恶,残酷与冰冷。

可是第二天清晨,第一眼睁开后,他并没有看到执事,并且,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曾经发誓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的执事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字条,没有任何告别前的抚慰…

那一天,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小少爷第一次体会到心绞的感觉,愤怒且哀痛,思念且不服,心脏仿佛被人推下万米深渊,碎成一片又一片,纵横交错的碎片,磨灭了小少爷嬉笑纨绔的一面。

有时候小少爷自己也在好奇,他对执事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究竟是自私的占有欲,还是令人沉醉的爱意。

当渴求的浪漫渐行渐远,坦诚的告别反而成为一种罪过。

人们讨厌告别,讨厌分离,小少爷亦然。

皎洁的月光下,小小的男奴馆了望台上,两个紧紧拥抱的男人,宛如彼岸的光辉,立在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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