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变得很激动,手指都颤抖起来,他拿出手机拨通顾宁的号码。自己的号果然已经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顾宁很快接通。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顾启松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顾宁,刚才什么意思?”
顾启松紧紧抓着方向盘,半晌才开口,“顾少,别闹了,好好爱自己。”
“哎。”顾宁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人似乎脑子不转弯,没有直男的命,却有着一身直男病和直男气质。
“好吧。”顾宁拉开车门,下车后他单手扶门冲里面的人叫了一声,“顾启松。”
“啊!”不算很重,但顾宁吓了一大跳,反应很大,一个挺身差点站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顾启松。
顾启松用手掌按着他的后背把他按回来,顺毛似的摸了两下。
虽然咬的不是很重,但顾宁皮肤白,脖子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红色牙印。顾启松用嘴唇轻轻地触碰这片皮肤。
顾宁的屁股肉感确实很足,让原本就有反应的顾启松反应更明显了。
“嗯?”顾宁朝他挑了挑眉。
顾启松有点不好意思,按着顾宁的后脑勺,把他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也把脸埋在顾宁的颈侧。嗅到他发丝里洗发水的味道,和自己用的是同一款,但香味并不同。
顾启松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边说着,顾宁边往顾启松胸前靠了靠,仰着头和顾启松对视,“顾启松,你快看我。其实我可骚了,一点都不白月光。我就想要你碰我,弄我,干我。你不说让我了解你吗?我现在就是在了解啊。你就不想也了解了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急切。总觉得我们以前浪费了很多时间,现在就想立刻和你发展出点花样来,我才踏实。咱们不是没经验,不知道怎么谈恋爱吗?要不,就先从了解彼此的身体开始吧。虽然你之前看过我的身体,但一定看的不够仔细。我很白的,身上比脸白很多,我屁股也很翘,肉感十足,你要不要摸摸?”
顾启松低头盯着顾宁的脸看。
顾宁差点笑出声儿来。顾启松这标准的直男的脑回路,当gay着实是有点可惜了,如果结婚生孩子,一定是个对家庭负责,疼老婆爱孩子的好男人。
顾宁没来得及说话,顾启松又继续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老实和本分,如果真的本分,我们不会有交集。你可能觉得我做事还算沉稳,在和你相处的时候也算谦和周到。但我的生长环境,欠缺的教育,注定了我和你并不一样,我骨子里的恶劣和低俗,可能是你无法想象的。”
顾宁开始听着还没觉得怎样,但一细想,又觉得怪心疼的。因为顾启松强大的外表,他似乎忽略了顾启松内心的自卑。
顾启松很快回过神儿来,但他抓住顾宁手腕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就这么抓着他,关掉了吹风机,在他身边挨着坐下。
他似有惆怅,“顾宁,你要不要再多花点时间了解了解我?”
顾宁没明白,皱了皱眉。
顾启松和之前几晚一样,上身穿着一件白t恤,下身是条短裤。他本质是糙汉,穿衣服前后背都没完全擦干,再加上发梢滴落的水,把他的白t恤浸湿了好大一片。隔着变透的布料,能看到他后背结实的肌肉和劲窄的腰身。
身材真好呀!
顾宁也不知道顾启松吹了多久的头发,总觉得他姿势都没变过。总之,他一直吹,顾宁就一直盯着看。
当然,顾宁也进行了反思,自己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急切了。可是,从来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他,压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谈。不这样,那要怎么进一步发展俩人的关系嘞?
顾宁暗自烦恼着。
他都洗香香了,要是顾启松洗完澡回来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如直接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吧!
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隔着电话线,里面偶尔夹杂一些电流声。他们小心翼翼地开口和认真等待对方回应时的喘息,仿佛都带上了思念。
顾宁算是体验了一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和顾启松依依不舍地聊完,挂掉电话。他把手机往床头柜上重重一放,暗自发誓:明天,对,就明天,我一定要把顾启松立刻、马上,狠狠地办了!
为了‘办了顾启松’这个伟大的计划,顾宁狠狠地做了准备。第二天他早些到家,把小道具、安全套、润滑油全都准备齐全,另外还备上了红酒。
顾宁和顾启松到小区门口买了腹泻药,确定对方吃下药后好多了,不需要去医院,才安心地回了自己屋。
等回屋一看时间,都三点多了。
这连续的两天,他俩别说来点什么肢体接触,来点顾宁期待已久的少儿不宜。实际上他们连独处,然后好好聊个天的机会都没有。
顾启松之后借室友的车送顾宁回家。
顾宁这才知道顾启松是没有车的,平时开的都是公司配的车。公司允许他开回家,但这部分油费不报销,为了省油钱他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坐地铁。上一次到商场去接自己,也不知道他特意借了谁的车。
回家路上,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只顾宁想起来,问了一下他那位室友的名字,又赞叹了几句那人活泼的性格。
顾宁原以为自己这一晚会激动得难以入睡,然而嗅着顾启松枕头上清爽的味道,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一夜好眠。
室友说第二天继续,顾宁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谁都不是铁胃,经不起每天小龙虾啤酒的燥。
然而第二天人家确实没买小龙虾,但买了烤串和西瓜。
室友还挺依依不舍的,说是明天继续。
顾宁:大可不必!
顾宁很明确,自己搬过来是泡男人来的,不是来吃小龙虾,更不是来跟人聊八卦的。
顾宁放下电脑包,虚伪地对他笑,“啊,太好了,谢谢。”
小龙虾配啤酒着实令人上头,顾宁从开始的不情不愿,到最后的停不下嘴,人类的本质果然是真香。
吃龙虾期间,室友充分发挥了他的八卦能力,豪门电视剧里看到的,各类假新闻里听到的,和自己瞎编的,各种豪门轶事,虚虚实实,全都拿出来找顾宁分享、探索、确认。谁谁谁是不是真的是私生子?谁谁谁有三个老婆!谁谁谁和某某影后有个孩子。
收拾完东西,顾宁环顾一圈。自己的衣服和顾启松的混在一起,挂在衣柜里,桌子上摆着顾启松送的玩偶和自己的水杯。平时睡觉抱着的抱枕摆在床头,卫生间里挂着毛巾,摆着洗漱用品。
真是令人满意的场景。
到晚上,他就早点回来。等顾启松回来了,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回家,一起洗漱,一起……一起洗澡好像有点快,但谁知道呢,俩年轻气盛的大男人,一切皆有可能。哎呀……想想都激动。
顾宁忙坐起来,故作伤心地看着他,“怎么,你嫌弃我?其实我就行李占地方,待会儿收拾收拾就好了,我人还没行李占地儿呢。要是怕我晚上睡觉占你的床,我可以打地铺呀。你室友说你讲义气,你都不愿帮帮我这个被家里赶出门的可怜人嘛?”
顾宁如今在顾启松面前彻底放下了矜持,古灵精怪得很。顾启松着实有点招架不住,太可爱了。他撇开脸,“那你住吧,晚上再看看情况。”说完出了房间。一会儿,端着一盆切好的桃子走进来,耳朵尖还有点红。
顾宁跳下床,接走桃子,捡了一块塞嘴里,“那就这么定了,你有备用钥匙吗?待会儿你去上班,我留下来收拾完行李再走。你屋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要是有,记得藏好哦。别被我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室友还赶着去上班,说完话匆匆地走了。
顾宁收回视线,冲顾启松挑眉,“小女朋友?说的是你吗?”
顾启松也跟着笑。不管顾宁住哪里,行李总不能堆在门口。顾启松一手拎一只箱子往里走,对顾宁说:“冰箱里有桃子,你去吃。”又说:“哦,算了。”
“对啊。”
顾启松说:“我这里地方很小,你不好住。”
“你能住,我怎么就不能住?”
顾宁倒不以为意,冲他开心地笑,“明天见,我会去找你。”
顾启松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好,晚安。”
顾启松没想到顾宁说第二天来找自己是带着家当来的。接到电话打开门,顾宁找的司机已经把车上大大小小五六个行李箱搬下来了。
顾宁调戏他,“冷啊,你来抱着我,我就不冷了。”
顾启松已经把外套脱下来,并且展开甩了甩,披在了顾宁身上。
害!顾宁,“……”
有一辆车开过去时长长地按了一声喇叭,像在冲这么晚还在桥上看风景的两个大男人打趣。
顾启松没注意,只郑重地看着顾宁问:“顾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顾宁愣住,呆呆地点头,“愿意啊。”过了会儿,他嘀咕起来,“我们相互喜欢,当然要在一起。”但很快,他心里满满生出一股甜蜜的感觉。
“是啊,我……”室友注意到屋里的顾宁,“欸?你朋友在这儿,正好正好,到我那儿去吃蛋糕。我过生日,特意提早回来的,还顺路买了个小蛋糕,本来是想找老顾跟我一起过,想想两个大男人,我还有点犹豫。这不,三个人就好多了,不那么尴尬。”
吃蛋糕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这位室友前几天刚和女朋友吹了。两个人是相亲认识的,纯粹被家长催促烦了,才凑到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感情有,但也没多深。所以分手也并没有多难过。
只是过生日的时候室友意识到自己都快三十了,从没遇到一个动心的人,也感慨岁月不饶人,有些伤感。
顾启松说:“我以前在这儿附近住过。这儿比较偏,都是拆迁房,也没别的好看的景色,但我第一眼就被这座桥惊艳了。”
顾宁扶着栏杆往下看,感慨:“好漂亮啊。”
顾启松回头看着他,“是啊。”
顾启松与其说像个绅士,不如说更像个不近色相的老和尚,被顾宁这样搂着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因为离得近,感觉到对方呼吸急促、四肢僵硬,顾宁还以为今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最后还是顾宁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去哪儿?不会是去开房吧?”顾宁现在像根解开了结的绳子,整个人都活络起来。
顾启松打了个激灵,“带你去看夜景。”
顾宁跳下来,顾启松果然稳稳地接住了他。
但下落时,顾宁甩动的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脖子上。
顾宁被接住后忙问:“你没事吧?”
顾宁有些不好意思,“有两道锁,我没铁锁的钥匙。”
“呃。”顾启松愣了愣。
“之前丢了,还没配好。前些年院子里的狗被偷过,我爸就觉得单用指纹锁不靠谱,要用个大铁链子绑着门他晚上睡觉才安心。你等会儿。”顾宁边解释,边在院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把不远处的石桌盘了过来。
两个人隔着铁门遥遥相望。手机还没有挂断,彼此能听到对方微微的喘息声。
等走近些,他们才挂掉电话。
顾启松一只手抓着铁门,“我不知道你对我……我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再回想,顾宁其实表现得挺明显了。但也许是人自保的本能,总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哪怕偶尔蹦出一些念头,顾启松也会迅速推翻这个想法。
顾宁似乎是被吓住了,他低下头去,但还握着顾启松的手腕,只是没之前那么用力了。
顾启松也没去挣开。
两个人跟雕像似的,对立着站了很久。
顾宁故意重重地哼一声,“你到底要我说得多明白?顾启松!我去你家附近,并不是因为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店面,不是为了去吃,也不是为了去玩。是因为我想试试能不能在那儿遇到我想遇到的人。我曾经在那片街漫无目的地走过一遍又一遍。顾启松,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顾启松启动车子,猛地转了个方向,“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找你。”
车子很快开了回来,顾宁也已经出来了。
顾启松转头看向他。
顾宁翘了翘嘴角说:“顾启松,你知道吗?你们那个松茸街上就从来没有开过猫咖啡馆。”
顾启松愣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顾宁啪地甩上车门,推门进院子,锁上大门,然后渐渐走远,进了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机械地开车离开。但开出去没多远,他又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下。
顾宁以为他还想咬,抖了一下,但没挣开。痛感并没有再传来,他只感觉到脖子痒痒的,除了顾启松嘴唇的触感,还有他鼻子里喷出来的气息造成的。
顾宁忍不住扭动了几下,又被顾启松的手掌强势地按住了。顾启松一只手按着顾宁后背,一只手把着他的胯骨,令他完全不能动弹。
顾启松的嘴唇就保持这种和顾宁皮肤若即若离的距离,缓慢地移动,从脖颈到下颚,最后到了嘴唇。然后,他似乎是有些赧然地笑了一下,说:“顾宁,那我不客气啦。”
其实这几天,顾启松睡得很不好。诚然,顾宁睡觉时很乖,裹着小毯子窝在墙角,一整夜动都不动,连呼吸都很轻。
可顾启松总是会惊醒,然后就会忍不住在昏暗的月光中盯着顾宁看。顾宁睡在他旁边,这过于美好的情形,总是让他精神高度兴奋,但这股兴奋劲儿又找不到宣泄口。
顾启松忽然在顾宁颈侧咬了一口。
顾宁虽然嘴上说着这些话,可他蒲扇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很欲,但又很纯情感觉。连揉自己屁股的动作,都像是小朋友在推销自己的玩具。
顾启松反手架着顾宁的腋下,把他抱起来,置在自己腿上。
顾宁配合地分开腿,面对着顾启松坐着。这下,两个人的距离变得特别近,近得甚至有点尴尬。
顾宁用力抽回手腕,反手就是一个熊抱,“行了,别贬低自己。”
顾启松有些无奈,“我是真的……”
顾宁打断他说:“那你倒是恶劣给我看啊。说的好像就你低俗似的,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了?皎洁的白月光?可别逗我了。其实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俗气的很,对你一见钟情完全是因为你长得帅。”
车子似乎没开多久就在顾宁家门口停下。
顾宁转头看看自家别墅黑沉沉的镂空雕花铁艺门,门内点着一盏壁灯,房子里其他灯火都灭着,父母哥哥和阿姨应该都已经睡下了,壁灯是给他留的。
顾宁把视线又转回来,“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我们之前还没聊完。”
“我怕你将来后悔。”顾启松认真地说,“后悔跟我。”
嗯?这是觉得他俩要是上床,自己是吃亏的那个,所以才特别谨慎吗?
在这个遍地飘0,无1无靠的年代,到底谁吃亏?
盯着盯着,他忽然伸出一只手。
手指戳到顾启松后背的时候,顾启松差点跳起来,然后反手一把捉住了顾宁的手腕。
顾宁也吓了一跳,然后就是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他盯着顾启松一会儿,然后气闷地说:“顾启松,你是不是男人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启松今天晚上洗澡的时间特别长。
顾宁等了好久,顾启松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他看一眼坐在床尾的顾宁,很快收回视线,并没有和顾宁长久对视,然后走到书桌边开始吹头发。
顾宁盯着他的背影发起呆来。
今晚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第二天是周末,不用愁顾启松上班问题,室友也趁着周末回老家了,而窗外月朗星稀,晚风隔着纱窗轻轻地吹,楼前昏黄地路灯安静地立在一片青葱的绿化里,照得树影婆娑。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顾宁都把买来的成人用品摆在桌上,明示得不能再明示。顾启松除了第一眼看到时震大了眼睛,身体僵硬了好几秒,之后仿佛无事发生,摆在床边的小玩具也被无视,甚至最后被他用一张毯子‘不经意’地遮住了。
顾宁忽然开始怀疑人生,不是吧?凭直觉顾启松应该不是骗他感情,那难道他……不行?或者型号对不上?自己在上面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又或者顾启松心理上喜欢男人,可身体上对男人并不感兴趣?只爱柏拉图?
当然,第三天依然没有,因为顾宁去外地出差了。
参加完几个会议,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他给顾启松打电话。
顾启松果然还没入睡。
啊,这……
烤串确实是挺好吃的哦~
但是,果不其然,连续这样吃了两天,铁打的胃也受不了。吃得最卖力的室友当晚就开始上吐下泻,来来回回地跑厕所。
但今天实在太晚,明天还得上班。等俩人洗漱完,看顾启松从柜子里翻出一卷被褥,似乎是打算打地铺,顾宁连忙阻止了他。“我睡觉很乖的,占地面积特别小。”他一个翻身,裹着毯子缩进了床的最里头,紧紧贴着墙壁,整个人让被子裹得像个面包卷儿,除了两只白嫩的脚,其他地方全都看不见,生怕顾启松不相信,他又把脑袋往枕头里埋了埋。
顾启松被他的可爱逗得忍不住笑,于是收起了被褥,躺在床上。顾宁身量和他比起来相差很大,这会儿又缩在最角落,他躺在床上发现和平日躺着没有任何区别,仿佛身边并没有多出一个人。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顾宁,伸到一半又缩回来,翻身关了灯,“别靠着墙,往这边来一点,不挤的。”
他那张嘴除了往嘴里塞龙虾肉,就没停止过说话。
顾宁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新奇事儿。有些事可能连当事人本人都不知道。
等他们吃完龙虾,看完电影,聊完天,收拾了垃圾散场已经过了一点。
顾宁原本是这样想的,但谁能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晚上他回来时,顾启松已经先到家了。早早到家的还有顾启松的室友。
室友打包了整整三大盆小龙虾摆在客厅茶几上,茶几旁边垒了四箱灌装啤酒,电视里放上了电影院还在映中的盗版电影,俨然今晚是要在这儿大干一场,不醉不归。
顾宁走进房子,穿着围裙的室友很热情地迎接他,“来,咱们晚上吃龙虾喝啤酒,算是给你接风。虽然你可能不乐意,但怎么也算是乔迁之喜。刚才我还炒了俩素菜,你有口福了,我可是轻易不下厨的。”
顾启松盯着他连塞两块桃子后鼓鼓的脸颊,真的很想上手捏一捏。
于是,顾宁就这么住下了。
顾启松本来肯定是要请假陪他收拾行李的,但被顾宁以他收拾东西时需要私人空间为由赶去上班了。
三个人吃一个小蛋糕没吃饱,后来又下了点面条,翻出了冰箱里的陈年老肉和仅剩的几颗鸡蛋。
顾宁今天找顾启松本来是想来摊牌的,结果平白给人家室友庆了生。寿星是个话痨,自己把场子热得暖暖的,不用他多说一句废话。
一晚上就这么热闹地过完了。
顾宁拿着一只小包袱,跟在他身后进了屋。进屋后,他把行李放下,直接四脚八叉地往床上一躺。嗯……这床确实小了点儿,他一个人都给摊满了。
顾启松把行李全部搬进屋,房间里已经快要站不下人了。
顾启松说:“待会儿我们去附近找一家酒店。”
两个人还在说着话,顾启松的室友背着挎包从屋里走了出来,“欸?这不是顾少吗?这么早就来找老顾?”看到门口的一堆行李,他转了转眼珠又问:“怎么啦?你这是被赶出家门了?”
顾启松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室友又继续说:“我知道!我懂!名门少爷为了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在一起和家里人反目,被赶出家门,被停掉信用卡。平时那些所谓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全都跑没影儿,只有老顾这种人穷、义气足的愿意帮你。这种剧情我在电视剧里看多了,我熟,理解理解。不过,你放心,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最终一定会战胜阶级的矛盾、世俗的眼光,以及家人的反对,最后成功走在了一起的。电视里都这么演。”
顾宁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只能无奈地说:“谢谢,谢谢。”
顾宁站在门边朝顾启松笑眯眯地说:“既然我们昨天已经确认了关系,那就从现在开始同居培养感情吧,之前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不要再浪费了。”
司机师傅把最后一只行李箱推到行李堆边上,视线却控制不住地往他俩这边瞥。俩大男人挨得这么近,视线黏黏糊糊,现在这世道,啧啧……司机师傅边暗自叹息,边上了车。
顾启松在原地盯着顾宁看了好一会儿,问,“你要来和我一起住?住在这里?”
后来他们又去吃了东西,顾宁最后还是被顾启松送回家了,他开房的美好愿望没能实现。但显然顾启松的按部就班不是因为死板,也不是对顾宁没有非分之想,而是对顾宁的喜欢让他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慎重。
到家时,顾宁家门上的大铁链子已经重新被人打开,不远处的竹藤椅也从石桌上搬了下去。
顾启松看着那把藤椅,欲言又止。
这种感觉很奇妙。当他意识到顾启松是gay,并且喜欢着自己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自己是被对方珍视着的。而此刻,他的感知得到了印证,因为顾启松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时太认真,仿佛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重要的事情,说的最重要的话。
今晚没有风,但毕竟不是大夏天,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顾启松问:“你冷吗?”
注意到他的视线,顾宁猜到他大概是意有所指,“早知道你是弯的,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去追你了。你这一身正气,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
顾启松委婉地笑笑,“嗯,是我不对。”他顿了一会儿,忽然郑重地开口,“顾宁,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
这周边的住户似乎比市区作息规律,远处住宅楼的灯基本已经熄了。万籁俱寂,只偶尔有一两辆车子从他们背后经过。
顾启松真是带顾宁去看夜景,去的是一座吊桥。
顾宁以前也来过这儿,但只是坐车经过,没留意风景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似乎还嫌弃过桥下的水浑浊。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座吊桥下面还有好几座交汇的小桥,小桥上有很多桥洞,沿着桥洞亮着灯条,灯条最后组合起来绘成了一幅图案。
“没事。”顾启松摇头,轻轻地把他放到地上。
顾宁却忽然反手一把搂住了顾启松的脖子,可搂住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干嘛。
在这静谧无声的夜晚,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都很明显。
顾启松在他往石桌上搬竹藤椅时,终于开了口,“太高了吧?”
顾宁已经翻上去了,回头对他笑,“那你要接住我呀。”
顾启松也笑起来,摊开手等在外面,“好,我接住你。”
他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呢?
顾宁扁嘴,“你还说呢,每次见你,你都特别冷淡,对我连对普通人的客套都没有。要不是上次生病……”意识到他们还隔着门在聊天,顾宁停下了,他仰着头看了一圈自家铁门,“我们需要这样说话?”
顾启松笑笑,“那你开门,我带你去个地方。”
要不是有人敲门,他们可能会站更久。
敲门的是隔壁室友,来还椅子的。
顾启松开了门,把椅子接过来随口问:“今天下班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