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交之后,被进入识海的一方会留下道侣的烙印,这精神烙印,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察觉到道侣的意识波动。
就……跟个贴身监控一样。
小纸人看着面前的少年,那少年好像会变戏法似的,脸色一会儿一个样,有趣得很。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这一月同师尊神交的无数画面,也就是这一个月,师尊的眼神看得他越来越怪,直到今天那场意外发生——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
叶敬酒忽然顿住,想起那日花不笑发了很大的脾气,甚至险些杀了他。便是他在花不笑的面前自慰、花穴高潮喷水后,花不笑要他之后断掉同岑澜意识修炼这件事。叶敬酒问他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花不笑却不肯解释,只要他停止意识修炼。
——
叶敬酒被小纸人科普了一大堆神交知识,便是听完,他自己人傻了,也懵了。
“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这种事?”
病榻上躺着的年轻帝王淡淡扫了一眼多嘴的太监总管,看着年迈的内侍抖着身体把头跪在了地上,毫无血色的唇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真是可笑,他原以为自己那肮脏卑贱的半妖血脉,只会让他的登基之路充满不便。他在这深宫之中隐瞒身份,终于踏着一条血路登基。却没想到随着年岁增长,身体因血脉冲突几次崩溃,接近残废。
就连泅渊的妖兽也因他的血脉逐渐觉醒而躁动不安,引起了修真界的第一门派逍遥派的注意。
“陛下,眼下、眼下已是第三次血脉冲突了,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您的双腿……迟、迟早会废掉的……”
层层床幔之下,医官跪在一侧,神色惶恐。
躺在病榻上面容苍白的华贵少年眼底沉郁,狭长的眼眸扫了一眼那抖着身子的医官,哑声道:“拖出去…咳…杀了。”
燕淩卿握紧了腰侧的剑,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再开口时,嗓子已然哑了:
“好,我回去。”
“便是回去前,淩卿再问师尊一句,劳请师尊回答。”
小纸人站在师尊身旁,看着不远处牵着手御剑离开的师兄弟二人,“他既是魔修,您却还同他神交,让他泡您的灵泉,想必已经看上那小子了吧。”
它望着那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下,忽的被一个冰凉的手指弹飞,在半空中渐渐碎成了纸屑。
小纸人只瞧见师尊冷着脸说,“多嘴。”
大师兄说着,朝他伸出手掌。
叶敬酒呆呆地看着月色之下神色温柔的大师兄,美人霁月清风,乌黑的长发束起,几缕发丝被微风吹拂,直让他心跳如鼓、渐渐红了脸。
他望着大师兄朝他伸出的手掌,抿着嘴巴笑了一下,握住了大师兄温热的手掌。
叶敬酒晕晕乎乎的,抱着行李同大师兄走出了静修殿。
离开时,他隐约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注视着他,但当叶敬酒回头,除了一片浓郁的夜色什么也瞧不见。
“怎么了?”大师兄看见他回头问他。
他同大师兄交往,又同师尊做了道侣之间才能做的神交。
他这……算是对大师兄不忠吧?
叶敬酒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气,甚至连小纸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操。”
叶敬酒忍不住说了声脏话。
小纸人一本正经,“说脏话是不对的。”
燕淩卿只能见到师尊神色一如往日的冰冷,既是听到他与叶敬酒早已交往,神色依旧不变。似乎是千年寒霜,永远不会融化。
“燕淩卿,本座念你今日赶路疲惫,不计较你这般失态。”
师尊道:“回去吧。”
叶敬酒若是看到小纸人跟看戏似的看着他,一定会冒着被小纸人揍飞的风险同它搏斗。但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是不是他先前自慰高潮的时候,师尊也能察觉到他在做什么?
便是那日灵泉师尊离开,他还泡在灵泉内用手指抽插着花穴,在灵泉内喷了水。
叶敬酒又想起今日穆修捏他乳尖,他一脚踢飞了穆修,师尊他们才赶来。师尊又怎么那般确信穆修对他做了什么?
叶敬酒自己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妥,前去同师尊说不再进行意识修炼,师尊却不肯同意。再后来,他再同花不笑联系,通讯器却接不通了。
叶敬酒头脑一片乱麻,“这……这……”
小纸人说这是最亲密的人才能做得事情,那就是道侣?至于为何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小纸人说因是神交的特性,修士若不是全然信任一个人,是不可能将自己的识海任由另外一人摆布,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这种事。”
他和小纸人大眼瞪小眼,气氛窒息。
叶敬酒瞬间抓狂,将自己的头发挠成了鸟窝,“怎么可能——我就知道神识增长的这么快一定有问题!不然大家都去搞神识修炼了!但是!”
师尊俯视着他,语气淡然:“说。”
燕淩卿垂眸,垂落的发丝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轻声问:
“小师弟他……哭了吗?”
他狭长的眼底晦暗不明,死寂般的沉默后,年轻的帝王缓缓开口:“去联系摘星阁的柳奎遥,咳,让他去找……”
他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意,却又缓慢闭上眼睛,似乎妥协一般,“……去找双性炉鼎,为朕治病。”
医官顿时吓破了胆,连磕着头哭着求饶,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上前捂住医官的嘴,将其扭断脖子带离。
“陛下,恕老奴多嘴,老奴以为那医官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一手扶持着陛下长大的太监总管朝着病榻跪下,看着本该意气风发、掌管天下的年轻帝王再一次因血脉冲突身体崩溃,双腿甚至无法同常人一般行走,不由得悲痛万分,“眼下朝廷局势因您倒下再次动荡,您便听老奴一句劝,就按、按那位沈神医的方法试一试吧!”
便化作纸屑什么也不知道了。
——
大雁国.
“嗯!”
·
“师祖为何放叶敬酒离开?”
叶敬酒摇头,“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
他不知道师尊为什么忽然又放他离开,只是欣喜大师兄终于回来,信守诺言接回了他。
“那便走吧,敬酒。”
直到门外被人敲响——
“小师弟?”那人嗓音格外温柔,“大师兄来接你了。”
——
叶敬酒现下思绪乱得很,没工夫同它斗嘴。
他想了一堆事情,想到最后自己蜷成了一团,最终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大师兄。
鸿沟般的实力差距让燕淩卿的控诉甚至显得可笑,师尊既是不答话,他也只能被迫接受。
燕淩卿头一次意识到自己这般无用、弱小。
对于望尘莫及的师尊,就算心里愤怒的火焰将他燃烧得几近毁灭,他却什么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