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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归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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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贪睡,既然还不用去上课,他们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小皇子们睡到晌午,才被宫女叫醒了。

宫女温柔地笑着:“皇子们起床啦,陛下要带你们去打猎。”

白明轩对御膳房的鸡飞狗跳全然不知,在东宫陪两个皇子念了一会儿书,直到天黑才后知后觉地问宫女:“陛下还在苍龙殿议事?”

宫女捂着嘴偷笑:“陛下去御膳房,亲自给您熬汤去了。”

鱼片沾上湿粉抓匀,在浓白滚烫中略烫片刻,即刻装碗舀汤,撒上香菜蒜蓉更添风味。

汤色浓白,鱼香逼人,泡山椒酸辣可口,与鱼香奶香交融在一处,十分勾人肠胃。

一口嫩滑鱼肉,一口酸辣鲜浓的乳白汤汁。

甄杰只好拿着信回家找丈母娘求助。

丈母娘念了一道菜谱,让甄杰记下来,驿站快马连夜送进了京城。

菜谱是这样的。

白明轩第二胎又是一对双胞胎。

宫里的山珍海味他一律闻着食欲不振,连秋膘都没贴上,大冬天披着狐裘,尖下巴戳进了毛领里。

牛大壮急得上蹿下跳,宫里的太医御厨都是废物,他只能厚着脸皮又让人去九和镇找甄杰要菜谱。

孩子们正围着白明轩念诗,牛大壮紧张地端着一锅刚做好的萝卜猪肉疙瘩汤走进来:“快二更天了,你们喝点热汤睡觉不冷脚。”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吃。

荒山野林的日子过的太久,只要吃不死的人,他的舌头都觉得很好吃。

这辈子的孽缘,纠缠到了如此境地,到底是谁亏欠谁更多。

那个壮硕凶蛮的男人在他怀里嚎哭着喊难受,紧紧抱着他,就像抱着此生最后一点牵绊,绝望得不肯再松开。

小皇子们不知道发什么什么,只是乖乖睡了一觉,失踪好久的父皇又回来了,压得暖阁外的床榻咯吱咯吱响。

这锅疙瘩不调汤,不加料,鸽子蛋大的面团晶莹透亮,只等咬进嘴里那一口。

肉馅醇鲜,萝卜清甜,面团儿喷香,有软有韧又有脆嫩,入口才知世间百般滋味,闭目可见万家灯火葳蕤。

白明轩正在教孩子们读书。

甄杰也没招,只能带着牛大壮溜到乡下见丈母娘。

丈母娘正在杀猪,拎着尖刀利落地把一头三百斤的肥猪大卸八块,割的整整齐齐,准备抹上盐做腊肉。

丈母娘听两人说明来意,笑呵呵地洗手往厨房走:“这小面疙瘩是巧活,院外这双手做不来。”

忽然,抓蝴蝶的小池惊恐地叫着跑到了甄杰身后:“啊啊啊!大猩猩!!!那只大猩猩又来了!!!”

甄杰会做小疙瘩汤。

一碗面粉里面打两个鸡蛋,筷子张开向一个方向迅速搅拌,面粉和鸡蛋就会变成一个个黄豆大小的金黄颗粒。

牛大壮沉思片刻,觉得十分有道理,干脆利落地说:“来,往我脸上糊,越多越好。”

甄家院子里,小池正跟三个孩子一起抓蝴蝶,白明轩坐在长廊下,借着一点灯影读书。

下人们开始上菜了。

牛大壮老老实实地说:“我怕我弄不好,还让他笑话。”

老厨子笑了:“夫妻间的笑话,哪有什么丢人的?我家老爷早些年哄夫人的时候,还会故意在脸上抹灰,逗夫人笑呢。”

牛大壮看向灶台边给老母鸡按摩入味的甄杰,不敢相信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这么有心机。

对他来说,只要能咽下去的,都是好吃的。

可白明轩不一样。

家财万贯父母娇宠的小少爷,饮的是琼浆玉露,吃的是佳肴奇珍。

甄杰原本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贵少爷,没成想娶了个贪吃的小媳妇儿,于是下厨就成了一件谁都不许和老爷抢的美差。

牛大壮孔武有力的手臂笨拙地拎着勺子,一样一样地尝油盐酱醋的滋味。

甄家老爷熟练的厨艺惊醒了牛大壮。

牛大壮搓着拳头走进去,轻咳一声:“甄……甄兄。”

甄杰看着这个穿金戴玉器宇轩昂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那个……你……”

牛大壮美滋滋地说:“牛大壮。”

甄杰不会抓大鹅,却很会过日子。

小池伸着小爪子忍不住要去掀蒸鱼的锅盖。

甄杰捏着媳妇儿白嫩嫩的小爪子拦住:“不许动,还没熟。”

白明轩以前稀罕甄杰,还扭扭捏捏地不肯张嘴。

牛大壮不知道甄杰有什么好。

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抓个大鹅都被拧得满地乱窜。

失踪了一个多月的皇帝缓缓跪坐在床榻边,沙哑着嗓子颤声低喃:“明轩……我……我心里难受……真难受……没处发泄的难受……”

白明轩被身边的动静和脸上的触感惊醒,慌乱间刚要喊人,低头却看见了那张颓废狼狈的脸。

高高在上的皇帝好像又变回了天堑山下那个痴傻茫然的眼神,一张英俊的脸埋在乱七八糟的胡子头发里,眼神哀切地好像要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一场。

小池的儿子甄襄默默从布兜里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了卖糖的老爷爷。

一个不着调的大人带着三个乖巧听话的孩子逛到天黑,终于被管家请回家了。

两个小皇子在宫里长大,点心饭菜都定着量,太医天天苦口婆心地劝吃饭就吃八分饱,从来没这样肆无忌惮地吃过点心零嘴,这回吃的太撑,一个接一个歪歪扭扭地窝在马车里,困唧唧地打着哈欠。

小池领着三个孩子出去玩,一路上见什么拿什么,想起什么吃什么,把白明轩两个精致尊贵的小儿子喂得肚子圆鼓鼓,边啃玉米棒子边打嗝。

小池又要买糖人。

卖糖人的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三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要兔子还是小花呀?爷爷都会画。”

他说得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那时候他还稀里糊涂着,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

白明轩就按照给下人起粗名的规矩,叫他阿牛。

白明轩轻声说:“小心玥儿和庭儿笑话你。”

皇帝说:“我没名字,不吃。”

白明轩心中愧疚,戳了戳皇帝宽厚的脊背:“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皇帝不高兴,心里郁闷,连甄家炖的那锅酥软香甜的大鹅都没吃两口。

他饭桌上吃得少,两个小小的葱油花卷和他九尺高的魁梧身材极为不相称,连小池都看出来他没吃饱了。

饭罢,小池带着自己的孩子和白明轩的那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出去玩,甄杰安排他们两个大人先在甄家客房里午休,又不放心地让人送了一大筐红薯花卷腊肉薄片菠菜粥过去,生怕把客人饿着。

皇帝被乡土夫妻俩这黏糊劲儿弄得一身鸡皮疙瘩,把剁好洗干净的一大盆鹅肉往前一推:“弄好了,甄老爷打小没干过粗活吧?”

甄杰笑着说:“也是也是,打小我身边就有下人伺候着,这不为了哄媳妇儿开心才自己找罪受非要下去抓鹅吗。对了,兄台您贵姓来着?”

皇帝想起自己的名字,又郁闷地沉下了脸。

开刀,放血,烫水,去毛。

一国之君虽然穿金戴玉,这宰鹅的功夫却完美地嘲讽了一下假装很凶的甄家老爷。

小池看得眼睛都直了,两眼瞪着皇帝给大鹅开膛破肚的场面,连连惊叹。

小池看着白明轩细细一握的小腰身,担忧地说:“阿白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呀,走,去我家吃红薯。昨天我爹从乡下来,运来一批好大好大的鹅,我炖给你吃呀!”

甄家的后院里圈着十几只肥壮大鹅。

甄杰被大鹅拧得呲牙咧嘴,又不好在媳妇儿面前那么不男人,只能忍痛在鹅堆里上蹿下跳,试图抓住一只嚣张的大肥鹅。

甄杰点点头,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疑惑地问:“阁下是……?”

皇帝张嘴想编个假名,却忽然想起自己连真名都没有。

他心中更加酸楚沮丧,甚至有些委屈。

白家宅子里如今住着白崇山的长子一家,白明轩不好与他们想见,只好站在对街远远地看了一眼。

正瞧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脆生生软嘟嘟的声音:“阿白!阿白你回家啦!”

白明轩蓦然回首,怔怔地看着甄杰家的小媳妇儿,刹那间竟恍若隔世。

堆放杂物的偏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一条缝,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的野人呆呆地看着那一大一小渐渐远去的背影,颓废地使劲儿揪着头发,也不知道哪里更痛了。

深夜,白明轩哄得两个孩子睡觉,自己就在外间暂且歇下。

如今皇帝下落不明,两个孩子心里怕的厉害,于是他不敢去别处,只好日夜在东宫守着。

白明轩是为了安葬白崇山和夫人的骨灰,皇帝对这两人依然心结未解,气哼哼地在白家祖坟外面转悠,似乎不肯进去。

白明轩也无法强求他谅解自己的亲生父母,只好在白氏夫妇坟前又多念了几声恩,愿意替夫妻二人一生一世照顾他们的儿子。

两个小团子还不明白母后在嘟囔什么,但是既然母后拜了,他们也乖乖跟着拜了一拜。

小玥儿眨巴眼睛:“母后你好懒呀,怎么还没穿裤子呢,玥儿都起床了。”

白明轩怒瞪某个罪魁祸首。

皇帝心虚,急忙一手一个把孩子们拎出去:“乖,去前殿等着,父皇母后梳洗完了就带你们去围猎。”

白明轩红着脸:“干什么?”

皇帝缓缓靠近:“朕……朕想……想……”

白明轩揪他头发:“不……嗯……不许再想了!”

白明轩这才红着脸张开双腿,露出腿心那副被狠狠蹂躏过的地方。

肉缝里里外外都已经肿的不像样子,殷红的肉瓣红肿外翻,小小的肉核被蹂躏成了黄豆大的小东西,一碰就酥得浑身发颤。

雪白臀肉之间的后穴也被折磨得不像样子。

可他不在乎了。

他的心上人正半躺在他身后的龙榻上,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咒骂:“混账……差点让孩子们看见……”

皇帝让宫女太监们都出去,像个登徒子一样探头探脑地钻进龙帐里,俯身就要往白明轩双腿之间钻:“让相公看看,是不是又被弄肿了。”

白明轩颤抖着慢慢站起来,擦去眼泪走向偏殿门口,俯身抱住两个哭唧唧的小团子:“别怕,别怕,母后只是吃坏了肚子。你们两个在这里哭哭唧唧的,还有什么皇子的样子?”

小皇子们一左一右紧紧地抱着他,死都不肯松开。

大皇子哭哭啼啼地嘟囔:“母后不许再吃冰过的西瓜了……呜呜……儿臣不许……呜呜……不许母后再吃坏肚子……”

小团子们欢呼着跳起来:“父皇回来啦!父皇回来啦!”

蟠龙殿里,吃喝饱足神清气爽的皇帝刮掉胡子束起发冠,美滋滋地喝着太医院刚送来的汤药。

他的头痛症是儿时留下的病根,可能一辈子都要喝药才能维持。

玥儿窝在哥哥怀里,小声问:“皇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见先生了。”

庭儿打了个哈欠:“母后还没来叫我们呢。”

玥儿也跟着打了个哈欠:“那我们再睡一会儿。”

吃着舒坦,喝着清甜。

这个菜谱比萝卜肉末疙瘩汤复杂太多,牛大壮做不出来,只好拿着菜谱去御膳房找御厨做。

御厨被皇帝亲自盯着做饭,吓得满头大汗手抖腿软,颠个勺都差点颠到自己脸上。

取鲈鱼一条,刮鳞去脏洗净,鱼肉片成厚片,鱼骨斩断下锅煎至两面金黄。

冷水炸锅,大火滚上一刻钟,就能得一锅浓白香郁的鱼汤。

这时倒一小碗牛乳,再下葱段姜片盐醋料酒去腥,待腥味随着白雾散去,切三五粒泡山椒扔进浓汤中,方成点睛之味。

当年他看这个富家少爷百八十个不顺眼,如今却要求富家少爷教教他怎么养媳妇儿。

甄杰收到信,却也没什么好法子。

小池给他生儿子的时候,每天胃口特好吃嘛嘛香,从来没遇到过牛大壮这样的为难事。

还好,那一大锅大小不均的疙瘩汤被白明轩和三个孩子喝了大半,又被闻着味儿来吃宵夜的小池搜刮了个干净。

牛大壮终于松了口气。

我们还是继续聊乡村爱情吧。

甄襄很喜欢他。

这个叔叔长得漂亮,脾气又温柔,还识文断字,画得一手好画。

最重要的是,他在白叔叔这里,终于找到了作为一个孩子就该被宠爱的尊严。

丈母娘因材施教,给牛大壮换了个方子。

白萝卜切细丝撒盐腌上片刻,拧干净涩水粗粗剁几下。猪肉七瘦三肥,加葱姜盐细细剁了,与萝卜混合成馅。

一碗馅,半碗面粉,加两个鸡蛋丁点儿水,和一舀子稠面糊,那筷子拨着一团一团下到沸水里。

面疙瘩倒进沸水里翻滚片刻,撒上菠菜叶,加一点榨菜,一点虾皮。小面团的色泽更加金黄诱人,入口酥软劲道,汤汁清香鲜美。

据说是跟着丈母娘学来的手艺,最熨帖媳妇儿的胃。

牛大壮怎么都学不会,那两个鸡蛋一碗面粉在他手底下搅两下,一半面团一半干粉,泾渭分明互不打搅,只能把面团捞出来擀了鸡蛋面。

牛大壮兴奋地喊:“明轩!明轩!吃饭啦!”

白明轩回头,在朦胧月色中看见那个很没体统的一国之君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晶碗,英俊粗犷的大脸上涂满了锅底灰,竟又有了昔日疯疯癫癫的野人模样。

白明轩又好气又好笑,刚要起身带拿大块头去洗脸。

甄杰把泡香菇的水沏干净倒进大铁锅里,扔进去姜片葱白八角花椒香叶桂皮,倒上老抽酱油胡椒汁儿,还放了白萝卜块和花生粒,与老母鸡一起慢火熬煮。

这老母鸡要煮一整夜,是备着给小池明天早上喝汤的。

甄杰熟练地盖上锅盖,让守夜的下人看好火候,一脸过来人模样地拍拍牛大壮的肩膀:“牛兄,笑话也是笑,咱不就为了逗媳妇儿笑吗?”

白明轩颤抖着慢慢抬手:“我在做梦吗……你……你怎么回来的,头痛不痛?我让太医给你煎药,你……你病还没有好,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皇帝埋首在白明轩手心里,颤抖着哀嚎:“我难受……明轩……明轩……我心里难受……比头痛还难受……杨谂说我是私生子,我认了……这世上拔吊无情的男人又不止白崇山一个,我认了还不行吗!可不是……竟然不是……我怎么连个私生子都捞不着……明轩……我难受……”

白明轩含着泪,俯身抱住了那个崩溃哭嚎的男人,颤声说:“对不起……是我……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别恨你的爹娘,他们念了你一辈子,你恨我,你恨我好不好。你折磨我,把我关起来,怎么发泄都行。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大米要选饱满莹白的,一粒一粒淘洗干净,加红豆绿豆黑米糯米玉米碎,缀上荷叶莲子白玉桃花蕊,水晶碗里舀半勺,再浇两圈蜂蜜,撒一捏娇艳鲜红的糖渍梅子碎。

牛大壮瞪大眼睛看着老厨子熬粥,战战兢兢地接过餐盘,生怕把老厨子摆好的花样给晃散了。

老厨子慈祥地笑着:“这梅子粥用料简单做着容易,又好看又香甜,我年轻的时候就爱拿来哄媳妇儿开心。牛员外您要是想给心上人露两手,不妨就用这碗粥,保管哄得佳人开开心心,日子过得比蜜甜。”

哄媳妇儿这种事,不是有钱有权就能成的。

还要有心。

牛大壮昔日在山林中,天天啃着半生不熟的烤肉,吃酸涩难咽的果子。

厨房里洗碗烧火的甄家下人们憋不住此起彼伏地噗嗤噗嗤笑起来。

甄杰不知道这位牛兄弟为什么笑得那么美,只说:“牛兄,怎么好意思让客人进厨房。”

牛大壮挽起袖子,说:“我学两手。”

小池咽口水,嘟嘟囔囔地说:“我尝尝咸淡……”

甄杰说:“孩子们都没你馋,出去跟孩子们吃点心,一会儿熟了我让人叫你。”

小池乐颠颠地去和小孩子们抢点心吃了。

于是今天,牛大壮站在厨房门口,心情复杂地看着甄杰一边熟练地切菜做饭一边时不时投喂一下身边上蹿下跳的小媳妇儿,那叫一个宠上天。

小池是乡下长大的孩子,不爱吃那些雕成花的胡萝卜,就喜欢农家里热热闹闹香喷喷的土菜土饭。

方瓜去皮切片炒得金黄酥烂,白萝卜细丝和面擀面条,一条盐巴豆豉腌了半月的海鱼刚洗干净,上锅浇上麻油蒜汁蒸得香气四溢。

回到甄府,小池刚进门就差点撞在那个巨人似的大家伙身上,吓得他向后一跳:“你你你……你叫什么来着?”

高大的男人低头看着他,美滋滋地说:“牛大壮。”

牛大壮今晚心情好,还没到晚饭时间就开始在甄家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小池兴致勃勃地说:“我画!我画!”

三个小团子并排坐在凳子上啃玉米棒子,乖乖地看唯一的大人糟蹋卖糖老爷爷的家伙事儿。

他先画一个王八,再画一个萝卜,糖浆流得满地是。

皇帝说:“我姓牛。”

白明轩没见过这么大块头还撒娇的人,拿这大家伙没辙,只好说:“这个姓起名,不风雅。”

皇帝说:“我不要风雅,记不住。”

皇帝这才爬起来,认真地看着自己媳妇儿:“我不姓白。”

白明轩叹了口气:“那你姓什么?”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你以前怎么叫我来着?”

皇帝躺在床上生闷气。

白明轩看着那满桌子的吃食,无奈地说:“先吃饭,今天饭桌上玥儿都吃的比你多。你这样,主人家还会觉得自己待客不周,让你没食欲了。”

皇帝心里郁闷,不肯吃饭。

三更天,守夜的宫女侍卫都开始打瞌睡。

白明轩谁在暖阁外的床上,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一个九尺高的黑影缓缓靠近,大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白明轩清瘦的脸上。

叶鸿熙是正经皇子的名字,他不过冒用了几年。

白明轩是他媳妇儿的名字,不管是不是爹娘给他备下的,反正已经给他媳妇儿用了。

想他一国之君富有天下,竟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甄杰不爽地捂住媳妇儿的眼睛,小声说:“这场面你不怕瘆的慌?”

小池那指甲盖大的小胆子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恐惧,他飞快地溜回厨房里,大喊:“我看看葱油花卷熟了没!”

甄杰看着小媳妇儿蹦蹦跳跳的背影,大声喊:“灶台下面给你烤了红薯,别自己拿,让下人拿出来给你吹吹灰再吃,小心烫着!”

皇帝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熟练地拎起最凶的那只大鹅,捏着脖子按在砧板上,抬起左手:“刀呢?”

小池乐颠颠地递上了家里最大的那把菜刀。

皇帝嫌弃地看了菜刀一眼,勉强接受了。

小池瞪大眼睛等他的自我介绍,等半天也没等到,茫然地看向白明轩。

白明轩知道皇帝心中为何所苦,急忙轻声岔开了这个话题:“你们两个怎么来这儿买红薯?”

甄杰说:“小池听说这里进了一批紫皮白肉的红薯,就非吵着闹着要来买,我怕下人们买错了,就自己带他过来了。”

可小池哪儿都没变,还是当年软软嫩嫩的模样。

小池背后是甄杰拎着两兜新鲜红薯,甄杰惊讶地看着他:“阿白?”

皇帝见到昔日情敌,全身都聚拢着黑气,他面无表情地从轿子里钻出来:“甄杰?”

九和镇的日子似乎过得比外面都要慢。

还是那几座宅子,还是那几亩田。

甄家的院子好像翻修了,马车路过的时候白明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皇帝好生不悦,气哼哼地背着孩子偷捏媳妇儿的屁股。

今日天晴,皇宫内外一片明媚春色。

蟠龙殿内,一场家暴正在进行中。

趁着风调雨顺朝中无事的好年景,皇帝和白明轩带着两个孩子悄悄回了一趟九和镇。

皇帝被揪得嗷嗷叫痛:“明轩,朕就想想!就想想!我不进去,真的不进去!”

蹦蹦跳跳的小皇子们牵着手进来,一个接一个乐颠颠地钻进了龙帐里:“父皇!”“母后!”

白明轩慌忙扯过被褥尴尬地盖住自己的下身。

皇帝这对异于常人的粗大双鸡,让白明轩每次挨操都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一群人轮奸一样,前后两个洞都被插得要死要活,一刻也不得休息。

皇帝看着两个红肿可怜的蜜穴,殷红的穴眼一上一下近在咫尺,在他眼前缓缓吐出昨夜被他射进去的浓精。

皇帝咽下口水:“明轩。”

白明轩天生脸皮薄,可老夫老妻间再藏着掖着不让看,又显得他十分扭捏矫情。

白明轩按着那颗跃跃欲试地大脑袋,警惕地威胁:“真扛不住你再弄了。”

皇帝一本正经地嘟囔着:“我就看看……”

小皇子也使劲儿点头:“呜呜……玥儿……玥儿也不许……呜呜……”

白明轩苦笑着领着两个孩子往书房走:“不许哭了,咱们继续背诗好不好?”

小皇子们抱着白明轩的胳膊抽抽搭搭边走边哭着背诗,怎么都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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