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挡在青年面前,向他举起剑。
“师嫂,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你要是磕着碰着了,我怎么和师兄交代啊?”
就算早有预感,桑非晚还是身形微晃:“别废话了,出剑吧。”
韩彬蔚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只希望将其斩在剑下时,还有足够的体力对上靳雪尘。
“你退下,这儿交给我。”白衣惊鸿,这场景莫名与多年前的雪夜重合。韩彬蔚看着那双熟稔的桃花眼,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不能再耽搁,千言万语也只能过后再谈:“顾前辈,多多小心。”
苗疆什么时候和中原武林扯上关系了?时间紧迫,韩彬蔚也没空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走到关暝面前:“我和你们一起去。”
关暝正好停笔,折信入封,招了只鸽子放进去:“离天楼立场特殊,楼主真要打破规矩?”
韩彬蔚轻叹:“柳儿是我爱人,又因为我的疏忽陷入危机,我不能坐视不理。事成之后,我自会去楼中领罚。”
“我怎么知道?”关暝同样心急如焚,他本来还在富商家中给计划收尾,哪知与安柳的联系突然断开,那时已是深夜,能提供线索的人少之又少。
韩彬蔚拂袖转身:“壬七,庚五,你二人聚集人手,务必找出夫人的痕迹。”
关暝也派了人去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男人在书房里坐立不安。壬七从急匆匆地赶来:“我们找到更夫,说看见安公子绕进一道暗巷,赶去时,发现了这个。”一个指甲状的金属大喇喇地躺在他掌心。
“师嫂,师兄很想你,你不想见见他吗?”青年宛如闲庭信步,从容不迫地化解桑非晚的一招一式。趁他恍惚时一剑刺穿他的肩膀,再用剑柄往他后颈一撞,将他击昏在地。
青年得了空立即加入辛九与靳雪尘的乱战。场面形式突变,靳雪尘以一敌二,渐显颓态。青年与靳雪尘正对上,辛九闪到安柳身后,斩断绳索,把他抱在怀中。
“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辛九的面具已经在和靳雪尘对决的时候出现裂缝,他原本的音色也漏出些许。
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珍珠,本想给安柳一个惊喜,却渐渐发现不对——这个时候,柳儿应该早来了,如今在哪?韩彬蔚越想越不对,心中不详预感迸发。
在他终于沉不住气,决定去寻找安柳时,书房的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一个容色绝艳的人站在屋前,开口却是男人的声音:“辛九,快把安柳交出来。”
韩彬蔚皱眉打量他,语气不善:“柳儿一直没回来,你是他什么人,又怎么知道我是谁?”
青年哼笑,拔剑与他缠斗一处。
辛九与靳雪尘短兵相接,软剑如灵蛇缠上对方武器,又被罡气震开。安柳看得眼花缭乱,被绑住的手不断扭动,寻求挣开绳子的办法。
靳雪尘与对手战况相当,一边的桑非晚却渐落下风,他本就心神不宁,又恰逢淫蛊发作,能坚持到这已是难得。
前方就是魔教祭坛的大门,他握紧剑柄,举起内力直接轰去——
“靳雪尘!!!”辛九厉声道,长剑出鞘,雪亮剑身照出铜面狰狞的兽目。
“来的正好,我还没和楼主比试过呢。”靳雪尘缓缓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剑,剑身轻颤,发出嗜血的嗡鸣。
武林盟早已整装待发,只等一声令下。韩彬蔚也在讨伐穆玄教的队伍中,他让壬七庚五带着一队人马投入武林盟,听中原武林号令。
他与关暝一行人作为先锋,最早进入魔教。期间关暝撞上荰姬,两个用毒高手决一死战。
先锋人马多有折损,韩彬蔚孤身潜入,又一次被拦下。这次来的人也是穆玄教长老,素又残暴恶名。
“魔教!”关暝一掌击在桌面,美艳的脸微微扭曲。这指甲属于穆玄教长老之一的荰姬,一个用妙龄女子鲜血沐浴,同样极擅用毒的魔女。
韩彬蔚脸色也难看起来,这指甲根本不想不小心落下的,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
“不能再等了,我马上修书一封给武林盟,让他们做好准备。”关暝问韩彬蔚借了笔墨纸砚,迅速写信。
“你们都别想好过!”靳雪尘一看桑非晚负伤,自己又无法扳回一城,愤怒地聚集内力往洞中轰去。霎时一阵地动山摇,青年赶紧抱住脱力的靳雪尘,正准备把桑非晚一并捞起带走时,一簇雪丝从大破的门口窜出,缠起桑非晚卷出祭坛。魔教已破,剩下的人马正往祭坛赶去。
安柳被绑的地方较深,无法迅速撤离,一块大石正正向他们砸去。辛九来不及反应,直接用身体挡在安柳身前。
身前一阵震动,温热的鲜血喷出,本就摇摇欲坠的面具骤然破碎。安柳在那张给他带来无数伤感羞愤的面具下看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韩彬蔚的面容。
“遭了!”男子低声道,他飞快地跟韩彬蔚解释,“我叫关暝,是苗疆大祭司,昨夜我放在安柳身上的循影蛊突然失了效力,还以为你对他做了什么。”
苗疆大祭司平素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韩彬蔚与他屈指可数的几次接触中根本看不见他的真容。韩彬蔚心有疑虑,却发现来人的手臂上缠着一条小白蛇——红瞳金冠,在阳光下通体似有流霞,正亲昵地贴着男人。在不露面容的大祭司面前,这小蛇是唯一能辨别他的方法。
确认大祭司的身份,他焦急地问着关暝:“你说柳儿失踪了?你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