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巳时_药棉ABO_废文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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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巳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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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棉说是比他大三岁,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他只是一时被俞骁哄骗了,只要他对夏棉很好很好,比俞骁对他还要好,他会醒悟的。

他不折磨夏棉了。

他喝醉了,吐字不清,歌词也很跳跃,但哼起来,轻轻地,有种黁黁的软甜。

林岑朗忍不住勾唇,偏头在他的唇角轻轻啄吻一下,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me too,my baby.”

夏棉醉了之后不怎么闹腾,很安静,只是很黏人,像只怕冷的幼猫,蜷在被子里往人怀里钻,林岑朗把他捞上来,他又闭着眼睛咕咕哝哝地蜷回去。

林岑朗的唇角弯了弯,戏谑道:“你可别,这还生着气呢,你再调侃两句,怕是就哄不好了。”

“怎么呢?”

“能怎么”,林岑朗语气淡淡,“不稀得见你们这群瘪犊子。”

“昨天就来了,不过是晚上,没在这块怎么转,刚刚从南面下去绕了一圈从北边上来”,林淼道,“那边有几处露天温泉,晚上带着小美人一起出来‘戏水’?”

林岑朗但笑不语。

“回来待几天?”岑放问。

他挺起上身,坐直后一阵摇晃,猛地往前一栽,林岑朗把他接进了怀里,他也没有反抗,热乎乎的一小团,依偎在胸膛上,乖顺极了。

林岑朗闻到他身上的花果香,沾染着烟草味、酒精味和焰硝味,曾经在他皮肉里浸透着的那股雪松味消失得无影无踪,闻起来,就像是被林岑朗标记了,他有一阵恍惚的满足。

“音、乐……我知……”他瓮声瓮气地呢喃,嘴里含含糊糊地哼哼唧唧,林岑朗垂头凑到他唇畔:“嗯?”

“小朗!”身后有人叫他们。

林岑朗在石阶上停下来,转过身去。

几个容貌出众的俊男美女正相携着往山上来,在清幽雅致的山间,这么一行人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眉目怔忪,在俞骁和另一个人的旧日里穿梭,恍惚被身边的人拽得踉踉跄跄。

脚下忽然腾空,夏棉不防,小声惊呼。

林岑朗把他往起掂了掂,让人靠在自己宽阔坚实的脊背上,“走路不看路,非得摔得鼻青脸肿。”

山下的天气仍旧炎热,但山间已是飒爽的秋日了,满山秋意,桂花飘香,金色的阳光一照拂,微风吹徐时,光华如氤氲彩墨。

夏棉恍惚了一会儿,手掌被一片温暖包裹,“走吧”,林岑朗垂眸看他,不知是什么表情,“待会儿走不动了我背你。”

山势和缓,石板曲折,攀山的人不多不少,时不时有人停下来看一会儿风景拍拍照,荡荡秋千,或者驻足浏览一会儿从树干上垂下来的照片——里面是新人的点滴过往。

车子一路往星城的边缘开,开着窗的车内温度越来越低,窗外渐渐出现连绵起伏的山脉。

林岑朗护着夏棉的头,将车窗关上了。

车子翻越最后一座山后在山谷停下了,司机直指面前不算太高的山坡,“这就是了,得劳烦少爷和小公子徒步爬上去了。”

这点时差造成的距离,或许会成为他们此生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夏棉追不上了。

他们落地的时候,星城已经是上午九点,长途旅行是让人很疲惫的,林岑朗看着夏棉苍白委顿的倦容,强行把他摁到自己腿上。

若是往常被他这样刺一句,林岑朗一定会比夏棉恶毒一百倍地还回去,但他今天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将他的手笼在掌心一下一下轻轻揉捏,他叹息一声,深长道:“棉棉,别总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嗯?”

夏棉已经不理会他的一举一动了。

他心里边装着事,脑袋混乱不堪,心却空落落的。

夏棉偏头靠在座位上,只留给他个后脑勺,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给你点牛奶了。”林岑朗回过头,“一杯咖啡,一杯牛奶,谢谢。”

“还在生气?”他伸手去摸夏棉的后脑勺,被夏棉狠狠用手拍开了,声音很清脆。

要了我的命了。

方才低笑着将人抱到浴室清洗去了。

如同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如此喜欢一个人,林岑朗是不信的,

这次的吻便不再止于温柔克制的浅尝辄止,林岑朗放弃了手臂支撑的力量,整具身躯压在夏棉身上,将他完完全全覆在身下,扣着下颌攻城略地,唇舌交缠时,伴随身体下意识地贴紧、暧昧灼热地摩挲和起伏。

要不说alpha是天生的求偶高手,各种手段简直是刻在dna里的本能,不知道是否是察觉到夏棉会反抗,林岑朗下意识地用力钳着他的下颚,便撬开了他紧闭的牙关。

林岑朗觉得自己像是燃烧起来了,他本能地用力将夏棉往自己怀里按,像是alpha基因里远古的兽性被唤醒了,夏棉微弱的抵抗、呜咽和呻吟搔挠着他每一处敏感的神经末梢,让他心颤得都要化了,吞噬的欲望格外强烈——他是真的无比想化成野兽,直接将他一口吞进肚子里,牢牢圈禁,血肉都融为一体。

林岑朗愣了一下,忽然忍不住低笑起来。夏棉在他面前警惕戒备久了,偶尔不自觉地自然流露,就让他像家里养宠物的主人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被小东西可爱得心都要化了。

这莫名其妙的笑,夏棉反倒呆住了。

林岑朗唇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像是再也情难自禁地,忽地凑上去轻轻啄吻夏棉的唇瓣,在他的唇上低低地轻笑:“这你还会算?小数学家,还是小地理学家?”

他连将手放在这个人单薄的脊背上,给予苍白无言的安抚都做不到。

因为,肢体的触碰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林岑朗罕见地茫然而无措,迷惘背后,笼罩着令人战栗的恐惧。

夏棉翻来倒去都是这句话,眼泪在眼睛里不争气地打起转来,神色憔悴又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想再见俞骁一面,怎么就这么难?!

看,林岑朗盯着他出神地想,他是真的能轻易将夏棉按在身下肆意侵犯,而夏棉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夏棉愣了一下,“什么音乐节?你不是说要带我参加他的婚礼的吗?”

林岑朗出了神似的盯着夏棉的唇、纤细光裸的脖颈和微微散开的衣襟,呼吸愈发急促。

他一直不说话,在夏棉眼里就又是出尔反尔了,夏棉使劲挣扎起来,他瞪着眼睛,“你说过要带我去他们的婚礼的!你说过!”

他身上还带着潮湿清润的水汽,苍白许久的脸庞被浴室蒸出了一抹淡淡潮红,看上去格外生动。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瞬间的恍惚,是因为记忆里俞骁也曾经无数次这样像头猎豹扑食似的,猝不及防地把他扑在床上。

夏棉抿了抿唇,干净的瞳仁里有波光悠悠流转。

“林岑朗?”夏棉不得已继续叫他。

仍旧没有回答。

“林岑朗。”夏棉提高了音量,隔着被子轻轻戳了戳他,“林岑——”

他的嗓音很沙哑,透着没睡醒的慵懒困倦。

夏棉皱眉挣脱了他的手臂,翻身下床了。

林岑朗翻了翻身,侧过身盯着夏棉消失在浴室门后,才重新闭上眼睛。

林岑朗想对夏棉很好很好,可是现在,他已经再找不到什么宠夏棉的理由。

光芒万丈的人熄灭了眼眸中的万千灯火。

这才是,最让人痛心的。

这是他的小花,他要捧在手心,娇生惯养,宠溺无度。

夏棉醒得很早,睁眼的时候陷在一片火热坚硬的胸膛,随着呼吸节奏慢慢起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谁,触电了似的翻坐起来。

林岑朗唔了一声,像是被他的动作吵到了,睁开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伸展长臂去揽夏棉,“才六点,还早,今天没什么事,再睡会儿。”

其实,这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林岑朗知道。

他抚摸着夏棉佝偻蜷曲的脊背,忽然觉得心酸。

他觉得自己彻底想通了,谁年少无知的时候,不都是谁对自己好,就跟着谁走呢?

“i love……you ba、baby ……if it,s qui、quite al……t”

“you are ……too goo……d to be、be true ”

“……’t taaake my eyes off——you——”

岑放艹了一声,猝不及防地凑近了他们,探着身子,灵敏的鼻尖在夏棉的后颈轻嗅了两下,像条野犬似的,“话说回来,小美人闻起来,跟这漫山遍野的桂花很像啊。”

如果夏棉是只猫,他现在一定浑身的毛都炸得根根分明,他颤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用手捂上自己的后颈,发现阻隔贴还在。

“下午六点的机票,玩一会儿就走。”

“这么猴急,赶着入洞房呢?”岑放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邬倩倩和两个omega抿嘴偷笑。

夏棉本就不喜欢这些人,他们凑上来之后便格外沉默,偏着头看向别处,只留给这些人一只安静的后脑勺。

岑放和邬倩倩,林淼、戚远鸥带着各自的女伴男伴,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

“你们才来?”林淼看了一眼林岑朗背上的夏棉,笑着微微挑眉。

林岑朗微微颔首,转过身慢悠悠地往山上去,等着身后的人们追上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夏棉低声抗拒:“放我下来。”

林岑朗十指稳稳握着他的小腿,走得轻轻松松,“等你这么走上去,新郎新娘都入洞房了。”

夏棉忽然就噤声了。他不再多言,看着满山各色的桂花,忽然自嘲地凄凄笑了笑。

这片山野是郁家送给郁时雯的陪嫁,风景格外秀丽怡人,好些人已经在昨天就住进山间参差坐落的木屋、酒店去了,走在路上,隐约能听见孩子们的玩闹声和从山顶婚礼场地传来的舒缓音乐。

夏棉偏着头,全部视线和注意力都被拂肩而过的照片吸引,他不知道俞骁竟然还和另一个人有如此纷繁的过往。

日出,雪山、峡谷、湍流、小酒馆、教室、操场……

车门一开,山间清爽的风充盈着出尘的香气灌进来,两个人动作皆是一顿。

日光晴好,夏棉久闭的眼帘掀开,他用手在额前虚虚挡了挡,望见满山万顷绿涛中的金丹银橙。

是桂花。

“啧,别动,听话。学校那边还有很多事,不能在这边久留,宴会中场我们就得乘今天最后一班飞机回去,待会儿要是困了可是没地方让你休息。”

夏棉安静下去了。

他是真的没有力气跟林岑朗闹腾了,他很不舒服,从昨天到今天基本没吃东西,空荡荡的胃紧紧揪着,一下一下泛着酸水,嘴巴都不敢张开,一团乱麻的情绪搅和得他心神不宁,直想揪着头皮用力撞墙。

令一个人开心,对他来说,居然是比摘星星还要难的事情。

“棉棉”,林岑朗在他身边坐下来,伸展一只手臂搭在他背后的沙发上,像是把他半圈在怀里,“明天学校有音乐节,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眼皮。“音……乐……”他喝多了,脸上泛着醉酒的酡红,说起话来慢吞吞的。

飞机跨越一个时区,又一个时区,夏棉不自觉地倒数着,究竟只剩几个时区。

他活在昨天,俞骁已经在今天。

他奔赴今天,俞骁已经去往明天。

“嘶——”

夏棉下意识颤了一下,就在他以为林岑朗会发作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握住了。夏棉咬牙用力往回抽手,甚至能听到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林岑朗轻松拽着他的腕子带到眼前,“看看,打红了吧。”

夏棉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你别这样”,他的声音也在隐隐颤抖,“我很恶心。”也很害怕。

就连此刻,他自己也无法相信,他会如此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变得不像自己。

“两位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饮品吗?”空姐用温柔的声线礼貌询问。

林岑朗转头去问身边的夏棉,“想喝点什么?今天不许喝酒。”

忽然,一片湿热黏腻的液体濡湿了他的面颊,香气浓郁。

林岑朗顿了顿,发现夏棉流鼻血了。他气喘吁吁地,唇瓣被吻得红肿,目无焦距,猩红的液体晕染了小半张脸。

他愣了一会儿,用拇指揩去夏棉脸上的血迹,又在人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棉棉,你可真是……”

这是他第一次在夏棉清醒的时候吻他,吻完之后,却没有多少后悔,他深深地看着陷入呆滞的夏棉,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一个期待又失意,困顿又渴望的自己。

或许,还有那么点卑微。

他漆黑如蛊的眼眸从夏棉的眼睛上移到了唇上,缓缓靠近,在唇瓣若即若离的时候顿了顿,复又干脆直接地吻了上去。

“乖”,林岑朗终于一只手放松了对他的钳制,抚上了他的面颊,拇指在他的眼角缓缓摩挲,“还早,没有骗你,这点小事别生气行不行?”

他的声音很低沉,氤氲在其中的沙哑的温柔,让夏棉都愣了一下。

夏棉微微蹙了蹙眉,咽下去那种像吞了苍蝇一样古怪恶心的味道,他怀疑道:“真的?可是我们差12个时区,坐飞机过去,那边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林岑朗这才稍微回过点神来,夏棉激烈挣扎,然而他纹丝不动。他这才发现,夏棉的眼睛特别像小动物,俯视时像狐狸,平视时像小鹿,眼睛圆而眼尾拖曳,这让他在生气时瞪起眼睛来看起来都像是小动物软绵绵的娇嗔,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你又骗我!”夏棉的眼眶迅速泛红,他现在的身体真是太弱了,丁点力气都没有,死活挣不开林岑朗,气得他一股一股火冒上来,鼻腔呼出的气都是干燥的,毛细血管被怒火烧得有种破裂前鲜明的噼里啪啦的微妙膨胀感。

“你说过要带我去的!”

林岑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急速奔流沸腾的声音,喉结用力上下滚了滚。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半晌,夏棉缓缓眨了眨眼说,他挣了挣,发现林岑朗用的力道简直吓人。

林岑朗的视线黏在那双一开一合的红润唇瓣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音乐节晚上才开,不着急。”

一股力道猝不及防地把他带倒,一下扑到了林岑朗身上,没等他反应,林岑朗擒着他的两个腕子一翻身,天旋地转之中,将人迅速压到了自己身下,他撑身盯着茫然无措的夏棉,表情很凶,语气更凶:“没听说过不要惹没睡饱的alpha么?”

他比如今的夏棉大上好几个号,按着夏棉瘦削的腕子,像是头魁梧的雄狮用巨爪将一只小鹌鹑摁在了身下。

除却幻觉,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臭太冲,夏棉一时被吓懵了,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隔着一道门,变得朦胧模糊,四散在空气、枕边、被褥中的香气渐渐地很难让人忽略,林岑朗闭着眼睛,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夏棉洗完澡出来,发现林岑朗还在睡,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喂。”

回应他的是均匀绵长的呼吸。

他只能竭力精挑细选一些伤害没那么大的烟,将家中的藏酒换成低浓度的,盯着他无所谓地喝下一把又一把副作用很大的精神类药物,然后,看着这个男孩子一日比一日消沉。

“棉棉……”。

他总是这样轻轻唤他一声,然后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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