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高岭之花残疾皇帝 温柔贤良不孕君后_孕夫营业中(生子集合)_废文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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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高岭之花残疾皇帝 温柔贤良不孕君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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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他一开口,只觉嗓子十分沙哑灼热。

宫人扶着他,端来一杯清水,喂他慢慢喝下。

“回君后,您睡了整整三日。”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到一只轻柔的手,触碰到他的额上轻抚,那样冰冷。

“君后为何还不醒来?”

“回陛下,君后的高烧已经退了,但是……”

母亲泪眼朦胧的握着他的手,细细叮嘱,百般不舍。

他在母亲怀中哭泣不止,忽然回过头,却望见那人站在不远处,墨发高束,身着大红喜服,风姿高贵而绰约。

还记得,那是他头一次见他穿这样鲜艳的颜色,红衣映衬着如雪如丝的肌肤,美得让人窒息,天地都仿佛黯然失色,让他一生难忘。

神情之中深深埋着风吹不尽的悲愁。

苏太医不敢妄论帝王之事,只是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照例给斐卿玉问诊之后,无奈退下。

一股微醺的酒意在空中飘荡,见他白日饮酒,苏太医不由有些愕然担忧,劝道,“君后,您的病才刚好,饮酒伤身……”

斐卿玉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唇边带着几分凄然的笑,他低声道,“这身子伤了又如何?”

苏太医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半响,斟酌着道,“陛下很关心君后的身体……”

苏太医摸上他高隆的圆腹,心头骤然一跳,掌下高耸圆腹竟然有些发紧。

斐卿玉病愈之后,一连多日,凌曜寒都没有再来后宫。

寒风萧索,镂刻着金雀羽凤的琐窗半开着,冷风吹进空旷的大殿,他望着天边高高的朱红宫墙,心头陡然生出一点倦意。

针尖锐利,银针却有些粗,泛着森冷寒意,几个大穴仔细的一针又一针缓缓扎进去。

残肢处本就十分敏感,寻常摩擦都会刺痛不已,更何况将针扎进肿胀的皮肤中去。

凌曜寒几乎闷哼出声,湿透的黑发垂落了颈边,青筋隐隐浮现,咬紧苍白的唇,含着汗珠的睫毛剧烈颤动。

宣政殿殿内,苏太医匆匆赶来,几乎未曾见过皇帝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凌曜寒躺在榻上按着残肢艰难辗转,残肢的伤处被重锤敲碎了一般,连带着腰腹也一阵阵颤动,腹中坠痛不安。

一会儿的功夫,他已是痛得两边发鬓已被汗水打湿,乌黑的长发铺于身下,显得整个人更是面白如雪,长长睫毛也带了湿蒙蒙的水汽。

那赈灾污吏的案子被审问的结果已经出来,斐家牵连之广,已经彻底脱不开身。远比他母亲向他说的更加严重。

查出数年来贪污纳贿、交结党羽、行事严苛不仁之罪数不胜数……

皇帝雷厉风行之下,被问斩的、被流放的、被撤职的,一夜之间,斐家的根基蓦地倾倒。

萧瑟的夜风扑面而来,轮椅推出没多远,凌曜寒就停了下来,一手撑在扶手之上,一手放到胎腹上不住揉抚。

身后的侍从看他好一会儿没有动,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他在斐卿玉身边守了三日,孕体已然支撑不住,此时胎动愈发猛烈,凌曜寒皮肤苍白得好似能被阳光穿透,眉心因忍痛而微蹙眉,猛然喘息起来。

发颤的手,轻轻将那抹凉意挣开。

比起心中伤痛,更令他痛苦的是,即使到了此刻,他依旧发现自己深深爱着凌曜寒。

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份感情,继续深爱着将他全家覆灭了的人。

而他即使是他的枕边人,也逃不过这份残忍与冷漠。

他的双亲、父兄、家中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死的死了,被关押大牢,被流放边疆的,此生都再也无法相见。

此刻,斐卿玉的心绪是茫然而酸涩的,他含着迷蒙的泪意望着他,彼此无言的凝视对方的目光,凌曜寒似乎也感知他的情绪。

月华如流觞轻轻倾落在身上,凌曜寒在一旁,只是静静望着他,华贵中更见清冷。

如今他似乎看懂了那双总是透着萧索和淡漠的眼睛。

或许后悔当初没有开口向他求情已经无用。以他之力,根本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傍晚时,传来皇帝前来的消息。

殿内的宫人全部退下,斐卿玉身子太虚,无力起身,只听得轮椅转动的声音。

“卿玉,你感觉如何?”凌曜寒推动轮椅,来到他的床边,身上带着屋外而来的淡淡寒气。

如今他连自行翻身都十分艰难,举动吃力,下身压迫得常常水肿,有时还会肌肉僵硬痉挛,而他又不在陛下身边。

多少深深的焦虑也只能化作无奈的担忧,不知今晚陛下是否睡得一个安稳觉?

夜色落寞低垂,渐渐深幽,又一只烛火燃尽,今日还是无人前来。

斐卿玉干涩的唇轻轻开合,一杯水饮尽,垂下眼,又道,“陛下……”

“这几日陛下夜里一直守着您,这会儿刚刚去上朝了。”

长久的静默,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泪,缓缓从眼角落下来。

后面的话有些听不清,只是似乎,传来那人一声轻轻的叹息,他又沉沉坠入黑暗之中。

斐卿玉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发软,头脑昏沉,四肢绵软无力。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缓缓睁开眼,一旁服侍的宫人立即欣喜道,“君后,您终于醒了。”

梦中,他依旧如痴如醉的遥望那人,心脏激烈的砰砰跳动,却不敢如当年一般欣然向他走去。

他的脚上仿佛有千斤重,站在原地,心底冰冷的一处紧揪着。他忍不住想,若是那时他没有嫁给他,是否斐家就不会落得今日的结局。

又或者,那日如若他开口求情,他是不是会为了他手下留情……

斐卿玉得知这个消息,一下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穿着繁复隆重的婚服,绣云金缨络霞帔,长摆曳地三尺许,无尽风光之中,爹娘弟兄送他出嫁。

他话未说完,又听得一声轻轻笑意。柔美无双的脸上,笼罩着挥散不去的哀伤。

斐卿玉又是将一杯酒饮下,“陛下不过是要臣这具身子活着罢了。”

他有些醉了,面颊泛着淡淡的绯色,倒显得气色好了几分,葱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目光黯然,“这心是死是活他却不在乎。”

纤细的手执起玉壶,将桌上酒杯斟满,只听外面宫人唤道,“君后,苏太医到了。”

那人不再踏入这宫中一步,却每日派太医到他宫中问诊。

斐卿玉仰头将酒饮下,苏太医前来恭敬行礼,“微臣参见君后。”

一连大半个时辰,身体剧烈的痉挛总算渐渐平息。

最后一针落下,苏太医已经一头大汗,“陛下,您感觉如何?”

“疼……”凌曜寒面色却不见好转,额上细密汗珠滚落,吃力的喘着,一手紧攥着腹部的衣物,手轻轻抵在腹底。

见状苏太医面色顿时分外紧张,赶紧上前将他小心的摁住,“陛下,还请忍着些。”

他将几个软枕垫在他的腰下,然后让侍从也帮忙稳住他,褪下他的裤子,掀开衣袍的下摆,露出充血泛红肿胀不堪的两条残肢。

接着拿出一卷银针,凝神屏息,固定住他抽搐的残肢稳稳扎进去。

肚子太大,身前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上气,原本宽大的轮椅也被占得满满当当,让他连躬身想要歪斜身子调整坐姿都困难,头也一阵阵昏沉晕眩。

他勉强撑着扶手,阻止身子沉重的往下滑。久坐的后腰已经十分僵硬,残肢也隐约要痉挛的迹象,细细密密的刺痛着。

凌曜寒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额上很快沁满冷汗,咬牙道,“推朕去宣政殿,传唤苏太医。”

凌曜寒久久未语,眸光暗了暗,似乎微微叹息。他轻轻给他拉上锦被,弯腰时微微的蹙眉,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松开。

半响,轮椅微微转动的声音响起,“君后好好休息吧。”那声音淡薄如雾,竟有几分孤清之意。

斐卿玉一言不发,轮椅转动的声响再也听不见了,将头埋进枕中,热泪汹涌。

长久的静默之后,才传来凌曜寒深沉的声音,将微凉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卿玉,无论你如何作想,是否理解朕的处置,朕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斐卿玉干涩的喉头微微作动,闭上眼,“陛下,臣不怪您,也不恨您。”

溢出眼眶的泪水静悄悄地打湿了面庞,心底隐隐的抽痛着,又微微将头侧过去,“斐家不过是,罪有应得……”

斐卿玉不是不知,凌曜寒冷酷决绝的手腕,是如何杀伐果断的一个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坐上帝位。

可当这一面用在自己身上时,才知道那是如何彻骨的寒冷。

凌曜寒早已见惯了沙场的血肉横飞,皇宫之中至亲的自相残杀。当年先皇本欲传位给太子,是凌曜寒率兵宫变,成就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天之之位。

斐卿玉向他看去,凌曜寒神情沉静,披着一件玄色的大氅,乌黑的长发全部向后高高束起,冷淡华贵中隐隐透着威严,然而高隆的孕腹却破坏了他的冷意,显得有几分柔和。

微暗火光照亮他比先前更加苍白的脸,人也比往日瘦削了几分,除了那突兀高耸的腹部,愈发单薄如纸。

一颗心恍恍惚惚地刺痛着。半响,斐卿玉才道,“臣很好。”说着,睫羽微微发颤,泪涌了出来。

斐卿玉幽幽叹息一声,梳洗上榻,依旧久久无法入睡,辗转之间,心头不知为何,莫名难安,沉沉地突突跳着。

次日一早,他便听闻了震惊朝野的消息。

他整日呆在深宫,不知朝堂之上早已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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