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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爱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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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3】 我的小狗(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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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二人是事业上的拍档,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市场部的主事权都在陆维倾这儿,对方甚少干预,而闻若康手上两家公司,今年又筹备着新的项目,多地飞两头跑,除了市场部的月会,平日也不太碰得上。

当然就算碰上了,在研发部做技术的陆旭秋那眼睛也牢牢地盯着两人,不知是不是私下和叶沛元结成了连盟,反正把他全方面盯防得严严实实。

闻若康对此挺无奈,就算自己信用再差,也不至于这把年纪还犯低级错误。

“你有病吧!你那叫录音软件?你那是窃听!”

“哎呀,不是你非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我担心你嘛。”

“少来这套!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陆维倾一口气堵得慌,本来今天的事情就不想让他知道,还被他给窃听了去,得亏信是文字写的。

陆维倾皱着眉头,他可不觉得是守株待兔的戏码,上了车后开口就问,“你又定位我?”

“没啊,权限你不是关了吗?”

“那你跟踪我?”

原来如此。是他让俞振北不要再找自己,也是他告诉了俞振北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过这些陆维倾早早猜测一二,头两年在东市他还胆战心惊地混着在工厂打自行车螺丝钉当工人,后来他拿着大名混迹也没人来寻他,倒不觉得是魔鬼心软虎口脱险,只能说“贵人”抬手饶他一命。

信看完他就撕碎扔了,至于版权这种能挣钱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一个亲昵的动作加一句等我下班,让陆旭秋傻乐了一个下午,而之后更是让他觉得像活在童话王国里,比如早上他做好早餐,过往对厨艺从无表示的陆维倾竟受用地夸奖他很好吃。再比如上班时,陆维倾让他爬一些竞品数据,出几个可视化表格,他干劲十足地做完,男人就递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还有下班他俩去运动,结束后陆旭秋常规性地给他做拉伸放松,小腿肚子揉到一半时,陆旭秋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抱了抱他。

陆旭秋不是傻子,他混圈多年,能感觉到对方拿训狗的方式在训练他,甚至他能猜到是谁的建议,但这并不重要,他喜欢且乐意做着陆维倾的小狗,做儿子他不会,但小狗很简单,他能够全身心地大胆地围着陆维倾绕,不用担心贴上来被讨厌,谁会讨厌自己的小狗在回家时摇尾巴呢?也不用担心吃醋时发脾气,对方会管束他鞭策他,脖子上那道无形的绳子让他更有安全感,因为绳子的那一端在陆维倾的手上,他不会放开。

“那我答应小元要帮他看着——”陆旭秋前几天才和他吵架,眼下还没和好,说的多少有些心虚,只得搬出友人当挡箭牌。

“你答应别人的事情挺多的,怎么答应我的做不到呢?”陆维倾把烟蒂丢进白沙桶里,他看着青年不知所措的眼神,被他这句反问戳得面红赤白。

“我有,我这几天把软件代码什么的全删了,真的!删得一干二净!”陆旭秋举手保证,像乖巧的好学生似的,只是真诚的眼神下有几分坚持就说不准了。

“但我已经很纵容他了。”陆维倾摇了摇头,他不是没做什么,连父子乱伦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都做了,他还要证明什么呢。何况青年踩着他的雷点那么多次,他也不是次次选择了原谅吗。

闻若康隔着玻璃看到陆旭秋发现他们,正皱着眉朝着吸烟室走来,他不动声色地将还剩一半的烟头碾灭,静静地说,“纵容是当方面退让,要有进有退。我的意见很变态,但应该很管用。就当训狗吧,好好地拿捏糖与鞭子,不断提出需求,奖励达成,让他觉得做的每一件对的事情,都会被你认可。”

门被一把拉开,陆旭秋盯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烟雾缭绕中,他瞪了闻若康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休息时间结束了,我来通知两位回去开会。”

“唉,说了他肯定比我更烦心。”方剑虽然是心理医生,但陆旭秋的事情始终是他的心结,他何必火上浇油。

“可能是缺乏安全感吧。”

“还缺?我整天跟他耗在一起,没撵他走真算好了。”

人到中年,看着别人的家庭顺风顺水,而自己这边像是推翻一切从头开始。

会议的间隙他去吸烟室抽烟,陆维倾也在,两人对视了两秒,闻若康率先打破沉默。

“听说你们又吵架了。”

刚去北京工作的头两天,他请辛畅吃了顿大餐,百忙之中对方欣然赴约,陆旭秋嚷嚷着要跟着去,不为别的,就是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警惕,之前合作那会儿眼瞅着这两人谈天说地的氛围真是一言难尽,叶沛元嘲笑他,“那是因为他俩般配,你心里没底气。”不为别的,辛畅年近35岁至今单身,年富力强又事业有成,阅历丰富为人亲和,又和陆维倾聊得来,而且之前那场官司,义正言辞的风范迷得冯澄澄在朋友圈连刷了三个月的辛律师美图,对方出力奇多,正义感十足,要说单纯为了“律师费”可做不到那份上。

陆旭秋被友人的一通分析烦得上蹿下跳,可陆维倾偏偏置之不理他的满腔醋意,让他哪凉快哪歇着去。

他单独赴会自是有别的原因,和陆旭秋想的千差万别,他是来拿东西的——俞生南的遗嘱。

可信任感并非口头保证那么简单,患得患失的恋人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宠物,即便回到了主人的环保,眼神依然保持着警惕。

“也许你哪天又会改变心意,不过这次我会跑得比你快。”

叶沛元说这话的时候很清醒,并且复合后付出的每一份情绪也变得保守和谨慎,有时候闻若康觉得棘手,但也不禁心疼,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把对方推到了这个地步呢。

陆旭秋见他生气主动认怂,举起他的手朝自己的俊脸上假装扇了两下,“我下次不会了哈。”

“下次下次,你都多少个下次了!”陆维倾想他这臭毛病不知道跟谁学的,自己做人做事光明磊落,虽然在商界虚与委蛇,但也是坚守操行底线的,而对方,学了点技术天天不干正事,光弄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什么迷晕囚禁sm跟踪定位窃听烂招术一大堆,还全往他身上整。

作为唯一受害人,又是始作俑者,陆维倾甚为烦躁棘手,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他想纠正对方的行为,又不知道怎么以父亲的角色去引导,每次说了几句,对方就缠上来,又是甜言蜜语又是亲亲我我,表面说着“保证不会”可眼睛分明写着“下次还犯”。陆维倾为此苦恼了两三天,纠结的眉头和略微走神的模样被开会时的闻若康捕捉了去。

“什么叫跟踪啊,我这是情报网!人缘懂吧。”

“放屁,情报能我一下楼你就正好到?!”陆维倾才不信他胡说八道,昨晚上睡觉迷迷糊糊地时候就听到一些动静,他伸手没摸到人,以为对方上厕所,现在想想那家伙又没起夜的习惯,铁定是又折腾了他手机。

看陆维倾表情不高兴,陆旭秋只能不打自招,“我就是装了个录音软件。”

除了遗嘱之外,辛畅也和他说了些俞振北的事情,老头子在监狱的日子过得不舒坦,虽然拿了保外就医的资格,但被24小时严令看守,就算在医院也是时刻有人盯着在。舆论的声量太大,此案性质恶劣,本来人就退休了,既无实权也无党羽,没后顾之忧,上头拿他当个枪口正好杀鸡儆猴。俞振北最痛心的估计是打下的半壁江山,北昇集团的资产被清算得七零八落,外面虎视眈眈的寡头们巴不得早早分了这块肥肉。

陆维倾心里很淡定,没太多出口恶气的痛快,可能是报应来得太晚吧,俞振北活了这么久,受的罪比他想的福要多得多,要他感慨点什么,他还不如悲悯自己算了。

吃完饭辛畅提议送他回去,他点头微笑,正好也想了聊聊版权上的事情,两人边走边说,刚到地下车库的入口,一辆奔驰就停到陆维倾跟前,司机拽了张来者不善的脸,按下开门键就说,“不用麻烦辛律师了,我送我爸回去。”

陆维倾情不自禁地想起闻若康的话,是不是变态都很会用大招,换一种解法会不会更好,他还没想清楚,一只手就摸上了陆旭秋的头发,他轻轻地揉了揉,“嗯,做得好。”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青年早已爆红一张脸,眼睛发出奇异的亮光,陆维倾感觉掌心有些烫手,赶忙说道,“先这样吧,我先回去开会了。”

临走前又不忘补充一句,“你等我下班一起走吧。”

闻若康无视了对方的挑衅,主动拍了拍陆维倾的肩膀,然后先走一步。陆维倾则是不慌不忙,继续抽着剩下的一点烟屁股。

“他没骚扰你吧。”陆旭秋试探地问了一句,虽然他知道那不可能,但好奇心又令他特别想知道刚刚他们说了什么,这份控制欲让他抓耳挠腮,又怕惹人烦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觉得呢?”

闻若康苦笑一声,似乎颇为理解,“也许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他这个年纪,会想要更确定的反馈。”

陆维倾瞥了瞥他,表情微微意外,但是没吭声听他继续下去。

“安全感,也不是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就有了,就像我当初粘……”后面的话男人顿住,另起了一句,“是自己主动握住的东西,总会有种随时放手就会彻底失去的感觉。”

“他倒是什么都跟叶沛元说。”陆维倾有点不爽,当然不是觉得对方多嘴,估计说了就是想讨教怎么哄他的法子,但这么想,又更烦躁了。

这并不是哄能解决的问题。

“你没跟方剑聊吗?”

电话里辛畅简单说了几句,对方的私人律师找到他说这里有份十多年前的遗嘱,他不想让陆旭秋知道,从他决定亲手了断他和余振北的恩怨时,他就再也不想把对方也拉到上一代的痛苦中,何况这只是份死人的遗嘱。

遗嘱的内容很简单,一封信和他生前着作所有的版权。信他草草看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临终写的,字迹扭曲,早就没了当年的笔法劲道。

忏悔录洋洋洒洒写个几千字也改不了什么,何况还是迟到二十多年的道歉,不过好歹解开了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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