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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伞之魂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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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咸的(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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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玩着海螺一边走回去,然后就看见谢必安把他也画了进去。

“你怎么把我也画进去了?”范无咎笑嘻嘻地问。

谢必安头也不抬地答:“你挡着我的景了。”

范无咎熟练地用完了一盆热水,满头大汗地看着谢必安,问:“还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再去弄一盆热水?”

谢必安有些虚脱,眯着眼摇了摇头,范无咎就趁机在他脸上摸了几下,然后拿着盆子和毛巾出去了。

再进来时谢必安已经歪着头睡过去了,范无咎坐在床上看了一阵,悄悄把位置往谢必安身旁挪了挪,关上灯后也躺下去睡了。

评论区里谢必安才说了一句客套话就没了踪影,范无咎连着发了好几句评论后也不见了。

也没办法,谢必安的手机已经被范无咎抢过去,范无咎随手一甩,两个手机就落到一边去,没人管了。他现在正趁机把谢必安压在酒店的白色大床上,吊灯都关了,就剩了一盏小小的台灯。

光线很微弱,但足够两个人看清对方,周围气氛也好,是适合做事情的时候。

发歌当天范无咎迅速在评论区抢了前排,谢必安跟着也发了,不过已经慢了很多,最后他们两个唯一被标注了创造者的账号被推了上去。

谢必安看着99+,甚至999+的回复,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夸他画画好看的,有夸他唱歌好听的,还有一直喊“666”、“太强了”的。

“我也没唱什么啊。”

“我去给你弄热毛巾。”

头顶的灯光亮得刺眼,谢必安觉得自己有些精神恍惚,他什么也没回,看见的人影都是模糊的。

范无咎没惊动隔壁的父母,急急忙忙地弄来热水和毛巾就进了屋,他把毛巾浸水拧干后先自己试了试温度和湿度,然后慢慢靠近谢必安,轻声哄着:“别捂着膝盖了,把手拿开。”

憋了三年多,能不难受吗。

迟疑了一下,谢必安闭上眼睛,睫毛都在颤,还是慢慢亲了上去。然后范无咎是听话把灯关了,手却按上谢必安的后脑勺,死命地亲了上去,狼似的,就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吃了一样。

谢必安一点也挣脱不了,范无咎就像是饿了几天,一块肉也没见过的豺狼虎豹,把谢必安这块肥肉吃得死死的。

“你不嫌热啊……”

“你热吗?今天晚上挺凉快的啊。实在不行我可以去开风扇。”范无咎一把将谢必安抱在了怀里,谢必安偏瘦,被范无咎抱着就像是要揉进他身体里一样。

热还说不上,但是范无咎在谢必安身上各种蹭,脸啊,耳朵啊,脖子啊,前胸啊……

“你干嘛?”

“睡觉啊。”范无咎已经轻车熟路地卷起了被子,“都这样了,还不让我跟你一起睡啊?”

谢必安没办法,只能用手推了推范无咎:“那你过去点,挨太近挤到我了。”

谢必安笑了起来,范无咎顺势也把他拉了起来。

“走吧,你明天还要去上课。”

谢必安听话跟着范无咎回了屋,想了一阵后说:“下个月隔壁市有个大比赛,我想去试试。”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也没指望范无咎能给我们带个白胖孙子回来。现在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完完全全的一家人了。”

“那就先都回去休息了吧,”范父打了个哈欠,“我和小谢明天都还要上班。”

两人拉着人回了屋,就剩下谢必安范无咎两人还待在客厅,有些发懵。

“就他们村里,出了一对同性恋,男的,全村人都知道了。他们准备走,但最后还是被活活打死了。”

范母忍不住捏了捏范父的手臂,轻声吼了句:“你不要乱吓他们。”

范父笑了笑,继续说:“我可没唬你们。这种事当时少,因为都是藏着掖着的。现在科技发达了,社会进步了,被曝光出来的也就越来越多了。我说这个不为别的,就是要你们知道,以后的一切后果都是你们自己承担。现在风气挺开放的,新思想多,在镇上可能都会对你们指指点点,但出去外面却不一定。”

范父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想让谢必安回房去休息。谢必安却也马上接了句话:“我对不起您两位,但我也有话要说。”

四个人的气氛瞬间就不再放松了起来,范无咎率先开了口,一通话把该说的全说了,说完后他自己也忘了,脑子一片空白,就盯着两位大佛,听从发落。

沉默了很久,范父突然闷声一笑,说:“你们的心思我知道,今天成是一回事儿,不成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说着说着,一股酸劲冲上鼻腔,声音瞬间就染上了哭腔,变得断断续续:“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我在外地这三年,脑子里都是想着把音乐搞好后回来见你。我当时说分手是脑子发热,我混蛋……我没过多久就后悔了。必安哥,你给我个准话吧。”

谢必安慢慢转过身来,盯着范无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次要么一直过下去,要么就断得干干净净。我们都没得选了。”

范无咎疯狂点着头,在眼眶里打了几转的泪珠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谢必安叹了口气,主动凑过去抱了他一下。

范无咎果然安静了几天,谢必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开始整天有时间就泡在画室,晚上洗完澡回房也是倒头就睡,没理过范无咎,也没让范无咎有机会找他。

但是范无咎沉默几天后,还是抓着谢必安在家里上厕所的空档,看见谢必安刚从厕所门出来,他就跑过去拉着谢必安又进去了。

“回你床上睡觉去,我明天还要上班。”谢必安看也不看范无咎了,扭头盯着旁边。

“……哦。”范无咎焉巴巴地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灯“啪嗒”一关,夜就彻底黑进了屋子。外面微弱的月光照在范无咎脸上,他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

范无咎乐呵呵地把书拿起来,翻了几页后递了过去:“我刚才看见了的,你看的87页。”

书被递在半空中不动,谢必安愣了愣,还是接了,然后就低头看书,没再理过范无咎。

夜里的雨声很好助眠,但谢必安从下雨开始膝盖就一直痛个不停,到夜里更是有时候火辣辣地疼,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你别生气呀!你看看这个。”

不过现在的范无咎学精了,学会了用低声下气的样子来道歉。

谢必安凉飕飕地回了句:“你道什么歉,我不记得你干什么了。”

“怎么?”谢必安挑着眉问。

“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膝盖?”

“不用。”谢必安蔑了他一眼,放在电灯开关上的手敲了几下,“回你床上去。”

范母晃了晃手里的蒲扇,高声回:“有,菜都在冰箱,你自己热热。”

“好——”范无咎拖长了声调回着,临走前还朝看向他的谢必安抛了个媚眼。

谢必安面不改色地回了头,继续跟范母唠嗑。

谢必安听了抬起头看着范无咎,挑着眉问:“那我这算商稿了?”

范无咎毫不犹豫:“没问题啊,价格你出。”

谢必安没再回话,又画了几笔后就放下东西,拍拍手说:“回去吧。”

这里还是变了很多,比以前更有了生机,植被也多了,也再没有人把这里当便宜的垃圾场了。

范无咎努力吸了一鼻子,鼻腔里全是淡淡海水味。他又去看了看谢必安的画,画面已经圈被铺成了蓝色调,各种各样的,深浅不一的,明暗不同的的蓝色,铺天盖地地挤进了视野里,却又没有违和感。

范无咎感觉自己呼吸停止了一瞬,他脑子里混合着旁边海浪的声音,牵引着灵感的线条,悄悄地弹起了一首曲子。

谢必安抬头去看了看范无咎,又看了看那边的床,然后继续低头看书,不咸不淡地回:“随便你。”

范无咎一听,眉毛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地坐到了谢必安床上去了。

谢必安头也没抬,准备自己慢慢挪到边上去,结果范无咎直接翻身上了床,跪着就准备把他抱起来。

范无咎对着海螺口呼了声气,再神神秘秘地放到谢必安耳边,问:“你听见什么了?”

谢必安撇了他一眼:“幼稚。”

范无咎自己又听了一下,海螺里面的声音没听见,另一边耳朵里传来的海浪反而像是钻进去了一样。他直起身去看着不停朝沙滩边上涌的浪花,边角上驻扎着的几处瘦小的灌木丛,以及那一大片的红树林。

雨又下了三天才停,谢必安感觉膝盖那块还在隐隐作痛,他最后还是在范无咎的软磨硬泡下坐上了轮椅。于是谢必安说出想要出去写生时,范无咎也就自然而然带着东西,跟着一起出去了。

谢必安依然去的海边,把画架弄好后,就坐在轮椅上,对着被风吹雨打了好几天的那一大片花丛画了起来。

范无咎几年没回来了,在沙滩上到处走着,东瞧一瞧,西看一看,怪新奇的。在沙滩边上还捡到了一个个头挺大的海螺。

谢必安好像没听清,依旧死死抓着膝盖,整个人蜷缩着,绷得紧紧的。

范无咎只好去掰开谢必安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然后再把热毛巾迅速地盖上去。过了一阵,谢必安眼睛才完全聚了焦,怔怔地盯着范无咎,额头渗着汗,嘴里还在喘气。

范无咎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谢必安也沉默着。

反正这是出来旅游,就跟度蜜月一样,行程跟着情况变嘛。

“他们就是喜欢乱夸,彩虹屁嘛,看着开心就好了。”

“我怎么就成你的绑定画师了?”那是范无咎刚才偷偷摸摸发的,@都故意添了个空格,要不是被粉丝推上来了,谢必安还真看不见。

范无咎看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说:“你不就是跟我绑定得死死的?”

结果当然是没做到最后一步的,反正来日方长嘛。

到暑假后,范无咎发了新歌,封面是谢必安当初在小镇海边的那幅画,满篇的蓝色。封面上没有题字,就是干干净净的一张画。

录歌时范无咎让谢必安也录了点,后期弄成和声放了进去。因为这个,谢必安不得不把他大号的密码想起来。

他鼻子还跟狗一样,明明两个人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他偏要使劲闻谢必安身上的味道。

“你别蹭了,快点关灯睡了吧。我明天的课在上午。”谢必安拿手掰着范无咎的脑袋,看见范无咎一脸笑的样子,总觉得有点贱兮兮的感觉。

“那亲一个。亲一个就关灯睡觉。”范无咎把脸凑了过去,想等着谢必安自己迎上来。

“我不,我不但要挤你,我还要抱着你睡。”被子抢过去一大半,范无咎边说边动了手,谢必安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得寸进尺!”谢必安骂。

“我得寸进尺。”范无咎点头。

“那好啊,我陪你去。”

“好。”

今天夜里风声有点大,“呼呼”吹着人心烦,范无咎洗完澡后也“呼呼”爬上了谢必安的床。

范无咎悄悄坐过去,也牵着谢必安的手准备起来。谢必安抬头去看着他,客厅中央橘黄色的灯光泛着一层光晕,把范无咎脑袋圈了起来。

“我感觉像做梦一样。”谢必安自言自语似的说。

“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爽快……不过我妈说过,我们就是拿捏着他们对我们的心软。”范无咎笑着叹了口气,“被宠着就是可以有恃无恐,你说是不是?”

范无咎这晚也没睡着,他尽量睡在了边上,全身都绷着,如果能听见谢必安睡着后平稳的呼吸声,他大概能好受一点。但他等了大半夜,最后等来的是谢必安忍不住疼、紧咬着牙的喘息声。

开灯后范无咎看见的是谢必安整个人在墙角缩成一团,他手抓着自己的膝盖,抓出了几条吓人的红痕。

范无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谢必安才愣愣地抬起头来,他脸红得异常,额头的碎发全被打湿了,下嘴唇咬破了皮,还在往外渗血。

“之前我们让咎子好好想想,就是想看看他意志坚不坚定。倒是没想到还有小谢。”

范母又拍了他几下,抢过来说:“必安,前天无咎那小子给我们说的时候,我们就想得差不多了。他以后怎么样是他的事,你因为残疾的事,就算是有女孩家喜欢你,她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我们是打定主意要你跟我们绑在一起过下半辈子的,你别说阿姨自私。”

谢必安声音闷闷的:“怎么会。我爸妈死后是你们把我带大的,现在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

说完后他又添了句:“但不管今天成不成,我们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

范无咎谢必安两人点了点头,范母只是在一旁轻轻叹了好几口气。

“我应该没给你们说过,以前小时候我爹给我讲的一个真事儿。”

范无咎心都是抖的,呼出的气也抖。他把谢必安抱得紧紧的,使劲吸着谢必安身上淡淡的洗衣服味道。

晚上吃完饭,范无咎意外地沉默,默默地和范母一起收拾碗筷。谢必安也没有马上回屋,坐在沙发上跟刚回家的范父聊着天。

等到所有人的事都处理完了,范父范母一起坐在客厅里聊家常,估摸着时间准备休息了。范无咎才低声下气地说:“爸,妈。前天那事……”

谢必安没理他,准备开门出去。范无咎就站在后面,扯着谢必安衣角,哑着声儿说:“我跟爸妈坦白了。”

谢必安准备开门的手停在把手上,人也停住不动了。

范无咎继续说:“我没说是你。但他们说这是一辈子的事,让我再好好想想。”

白天之后谢必安就开始了工作日的三点一线,他开始假装自己很忙。而范无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基本上都不会有线下活动,所以他准备一直待在家里,并假装自己一副闲得发慌的样子,天天见缝插针地去找谢必安。

谢必安被他磨得不耐烦了,甩了一句话把范无咎堵得干干净净。

“你去和阿姨叔叔坦白再来找我。”

范无咎继续放低声音说:“我当初不该自以为是地就说分手。但你当初已经参加过好多比赛,拿的奖状奖杯数都数不过来。我才刚刚开始,我得去打拼,我不敢吊着你让你等我。”

“怎么不能等了?是你不回家了还是我着急成家立业了?范无咎,你真够混蛋的。”谢必安说到后面语速都有些快,咬着牙,气的眼眶发红。

范无咎伸手想去拍拍,被谢必安一巴掌拍开。

“别啊,”范无咎微微低着头,“我错了,必安哥。”

谢必安一愣,脑子里突然窜出范无咎小时候毫无诚意,嬉皮笑脸道歉的画面。

“我错啦必安哥。”

晚上到点睡觉时,谢必安擦着头发进了屋,范无咎迅雷不及掩耳地关掉了电脑的声音,然后扭头去一脸神秘地朝谢必安笑了笑。

谢必安没理他,继续坐床上擦头发去了。

范无咎的床早就整理好了,除了之前下雨晚上谢必安疼得厉害,范无咎回过去照顾一下,平常他都是睡的自己床。今晚谢必安准备关灯时,范无咎却突然跳上了谢必安的床。他双腿盘着,两手撑在床上,一副乖乖的模样。

一到下午后谢必安就变得懒懒散散的,他最多待在院子里数数枇杷树的叶子,一到不用上班的日子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工作日的三点一线反而成了推动他认真生活的东西。

范无咎上午一回来后就自己钻进了房间,摆着一系列东西开始编曲,家里也识趣,没人去打扰过他。

等到晚上天都黑了,谢必安和范母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范无咎才伸着懒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从门里伸出头问:“妈,还有饭没?”

范无咎回过神来后眨了眨眼:“你这还有多久才画完?”

“差不多了,还有些细节等会回画室再弄。”

那只海螺继续被范无咎玩着,他想了想,试探性问了句:“那等你画好后我拍一张?我想拿来当新歌封面。”

“你干什么!”谢必安的书落了下去,他刚才看的那页还没夹书签。

“你不方便动,我帮你。”范无咎的手二话不说就穿过了谢必安的腋下和大腿,轻轻松松把谢必安挪到了靠墙的那边去了。

“……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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