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总觉得自己还年轻,“结婚”这个词似乎离他很远。后来他上战场了,每天活着都是个难事儿,结婚就变成一种奢望。再后来他脑子出了问题,结婚便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儿。现在单月笙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告诉他:我爱你。拥抱他、亲吻他。
“结婚”这两个字顿时又变得鲜活起来,只是提到嘴边都要烫伤他的喉咙。
22.
“不是、真的不是女朋友。”向湮双手抵在胸前,把蒋胜辉推开些。
蒋胜辉退而求其次,舔着脸求道:“行行,不是女朋友就不是女朋友。哥你怎么把人家追到的,跟我讲讲呗?我好参考参考去追人家,到时候成了请你吃喜酒呗!”
“我没追。”向湮回想着和单月笙的日子,有些纠结地蹙眉。他总不能说是心理咨询,咨询着咨询着就跑到床上去了,然后才开始谈的恋爱。于是他纠结了大概两分钟,才艰难地说:“我们是,先那啥了、再确定关系。”
“什么?”向湮愣住,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没有女朋友。”是男朋友。
“真的?”蒋胜辉显然是不信,眯着一双本就狭长的眼睛,“哥,你这可真是太不够义气了。偷偷找对象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唉,我最近有了喜欢的人,还八竿子打不着一撇呢!”
“八、八字没一撇。”向湮纠正。
“挺好的,一开始、有点困难,后来、就习惯了。我很喜欢这里,谢谢。”向湮艰难地说完了,舒了口气。蒋胜辉跟他一起上过战场,向湮帮他扛过刀子枪子儿的。后来他被炸坏了脑子,退伍时蒋胜辉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晋升的机会,跟他一起回了内地。一开始蒋胜辉也没路子,只能自己出去闯荡,后来干出了点儿小成就,便第一时间找了向湮,给他安排了这个保安的工作。
“昂,你干得开心就好。”蒋胜辉手里掐着烟头,左看右看没找到烟灰缸,只得出去灭了烟再回来。他说:“你回复得不错嘛。”
“……什么?”向湮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不想单月笙只是勾着他的腰,侧躺下来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
“呃?”向湮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挠了挠脸。
23.
被看见了秘密,向湮一下子羞得不知所措。他不敢看单月笙的眼睛,只得低着头悄悄“嗯”了声。而单月笙经历最初几秒的惊愕,也逐渐回过味来。他眯起眼睛看着向湮:“你要跟谁结婚?”
“我、我和……”向湮似乎是也没想到他能问得这么直白也这么不懂风趣,卡壳“我”了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求饶一般抱着单月笙的小腿,在他膝盖上蹭了蹭。
“我、狗狗看主人受伤了,想给主人包扎……”向湮被踩得直喘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两团鼓囊囊的胸肌紧绷,艳红的乳头上下晃动着仿佛在请求男人啃咬。
“哦,但狗狗怎么会包扎呢?狗狗疗伤不应该是用舌头舔么。”单月笙漫不经心地说道。
向湮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单月笙脚踝上有一处擦伤,已经不流血了,但红褐色的血痂在白皙的皮肤山显得尤其骇人。他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一下,是沐浴露的清香。于是他便没了抵触,卖力地舔了起来。
干着急也没办法,他去吧医药箱拿出来,乖乖跪在床边的地毯上等单月笙出来。地毯是上个月铺的,单月笙觉得他跪在地上给自己口交时膝盖会疼。尽管向湮说了没关系,他还是坚持把这张价格不菲的毯子买了回来。上面画着跟卡通肉骨头,他第一次跪在上面时,单月笙就笑着说是和小狗真配,以后就该让小狗睡在上面。但做完了,还是把向湮拉上床抱在怀里睡得香甜。
向湮脑袋里想入非非,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单月笙出来时的声响。于是单月笙就看到他的小狗正跪在毯子上的模样,几乎是立刻就有了那方面的想法。他缓缓走过去,脚尖探入向湮两腿之间:“怎么,狗狗又发骚了?”
“啊、”敏感的腿部内侧突然被刺激,向湮下意识地抬腰。随即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摇摇头:“不是发骚了……”
暴虐的因子在脑海里汹涌翻腾,他将包往地上重重一放,冷冷地站在门口瞪着向湮。后者立刻发现他回来,看到他浑身湿透也是一愣,随即起身:“你怎么、湿哒哒?”他拖着那条瘸腿一点点向门口挪过来。这样狼狈却又努力的姿态让单月笙心里好受了些。
“你、没开车?”向湮替他脱了外套拎在手里,“不撑伞?”
“嗯,出车祸了。车让人开去修了。”单月笙平淡地说。事实上他被雨淋得浑身发冷,连嘴唇都冻得发白了,恨不得立刻钻进被窝里暖和暖和,却硬挺着要看向湮什么反应。
21.
木制桌上两打厚厚的文件平铺在桌上,向湮埋头奋笔疾书。说是疾书其实也不准确,他的手指和正常人不一样,并不总是听话。写两行,可能就会微微颤抖着,得稍微缓一会儿才能再握紧笔杆。脑子里想不清楚,他只能一个个字嘀咕出来:“第一季度……良好、良好、事故数?嗯……没、有。”
他的字体和上战场前完全不同,以前是一手的草书,现在因为写得慢,是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字。写完一张表格时,他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他抬头看了眼桌上剩下的十几张表格,不由得叹了口气。
最近向湮有些心不在焉的。
单月笙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向湮本就有些迟钝,但是这几天他的迟钝已经成了异常。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做爱也总是神游天外。这让单月笙又担心,又觉得心烦,让他这几天工作上都频频出岔子,连前台的小妹都开始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这天回家时,单月笙因为出了车祸,只能大雨天步行回家。抵达公寓时,他身上的衣服湿得都能拧出水来。他浑身的低气压几乎肉眼可见,开门时见向湮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蒋胜辉眼镜都掉了下来,瞠目结舌地瞪着向湮,似乎是要看出他说谎的迹象。然而看来看去,都没看出什么名堂,他只好维持着这个表情长叹了一声:“操,没想到你这么正直的人,也会先做后爱啊……”
向湮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先做后爱”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红了脸。蒋胜辉摆摆手:“算了,对姑娘家的我也不能这么着。总得先确定人家喜欢我,想跟我结婚再动手嘛。”他似乎是为了故意耍帅,又从窗户翻出去,“那哥,我先走了昂。等你俩啥时候结婚了记得叫我!”
“好,再见。”向湮也跟着挥挥手。等蒋胜辉走远了,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蒋胜辉笑骂:“就你有文化。”他凑近了点,用手肘怼了怼向湮的胳膊:“哎,什么样的?漂亮不?胸大不大?”
“漂亮……胸、不大,头发很长,扎马尾辫的。又高又瘦,皮肤、很白很白,热了,会变成粉色。”向湮说道一半脸就开始泛红,“特别漂亮……”
“都这样了还说他妈的不是女朋友?”蒋胜辉目瞪口呆,脸都快贴向湮面前了。
“像刚才那样一整句的长话,你之前说不了的吧。”蒋胜辉比划着,“刚退伍那会儿你连短句子都说不明白,要组织大概半分钟才能面前说点什么。你是不是找了什么心理咨询之类的?”
“啊……对。”向湮脑海里浮现了单月笙的脸,不由自主地抿唇,点了点头。
“操,你这是什么表情?”蒋胜辉一脸见了鬼,“你不会是偷偷找了女朋友吧?”
单月笙也吃这套,便不再逼他。他让向湮上床,没做爱也没有和平常那样调教他,而是勾着他的下巴接吻。湿软红润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攻击性极强地叼着向湮的舌头吮吻,又在他嘴里攻池掠地,吻得向湮大脑发胀,浑身发软。
“嗯、呜呜……”向湮无力地张着嘴,下巴都酸了。因为缺氧,他的脸颊逐渐涨得通红,却想不到要逃离,而是更加顺从地张大了嘴让男人夺取。他两条有力的胳膊环上单月笙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偷偷卷着他的长发玩。
单月笙察觉他的不专心,大掌向下摸到他那团浑圆的臀肉拍了拍以示警戒。向湮立马就老老实实地一手握拳,另一只手抓住手腕。吻了好一会儿,他以为单月笙要操他,便温顺地敞开两条大腿。
湿软的舌头在伤口附近舔了一会儿,又缓缓向上,一点点挪到膝盖处。那里也有伤口,向湮下意识地换作吸吮。嘴唇轻轻包裹着伤口,温柔地用嘴里的热度温暖单月笙微凉的身体。
“刚才手机上在看什么?给我。”单月笙被舔得舒服,随口问道。他本没觉得向湮会真的把手机给他看,但向湮只是红了脸,就把手机老老实实交给了他。
单月笙用自己的生日解锁了屏幕,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楞。他干巴巴地开口:“你要、结婚?”
“嗯?”单月笙皱眉。其实他已经看到了向湮怀里的医药箱,也就猜了个大概。但内心那点想要欺负他、惩罚他的想法却让他进一步地侵城掠地,脚尖肆意挑拨着向湮的性器。不一会儿就将那处玩弄得湿湿滑滑,他挑眉:“不是发骚怎么会这么湿?你怀里的医药箱……总不会是硬着鸡巴想给我包扎吧?”
“呜……”向湮被他说得发出了一声呜咽,摇头,“不是,是你、是主人碰了才硬的。”
见他不否认,单月笙便干脆坐在床上。命令他“不准射”后,精准地踩着阴茎上下滑动起来。他慵懒地一手撑着床垫,另一手捏着向湮的耳垂:“那你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不出所料的,向湮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上下手足无措地打量着单月笙:“车祸?你、受伤了吗?没事吧?怎么办啊……哎、我看看。”都说关心则乱,单月笙身上除了几处小擦伤,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有向湮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受了重伤。
单月笙也不阻止他扒拉着自己的四肢来回看,过了差不多快五分钟才提醒:“我有点冷,能放我先去洗个澡吗?”
“哦、好,对不起……”向湮茫然地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浴室门口。门在眼前关上,他才停下脚步。他仍然惊魂未定,不知道为什么才半天不见,单月笙就出了车祸。刚才还在手机上查找同性结婚的资料,突然就给了他当头一棒,敲得他头晕脑转。
“老向啊,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一个身穿衬衫西裤的,戴着黑色圆形小墨镜的男人站在保安亭前,鬼鬼祟祟地往里面看,嘴里还叼着半截香烟。
“胜辉……”向湮反应了下才道。
蒋胜辉从窗户翻进来,坐在桌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工作怎么样,还适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