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后悔与我父亲……纠缠不清?”蝉予试探着问。
杨炎幼清少见的没有羞愤,只微微歪头,直着眼睛望向蝉予左肩后的黑暗。
“不后悔。”
“看什么看!你这小子年纪不大,满脑子歪脑筋!”
蝉予捂着脸,心想我并未想歪;“是你自己说的……”
杨炎幼清怎会容他继续说,一把将他嘴捏成个鸭子,蝉予嘶的一疼,好容易止住的嘴角又开始流血。
“他曾想在我那博戏园里入股,我没答应,他要我打听成顷兄长可否借兵给他,我也没答应,这不是没占到便宜吗?”
“哦……”蝉予眉毛耷拉下来,原来是这种“便宜”啊,还以为……
“怎么,你很失望?”杨炎幼清伸出指头去戳他眉心,蝉予被戳的一晃;“非要我失了身又失财才中意!?”
他说这孩子不像一十五,倒像是一十七岁,他在撒谎。
蝉予暗暗感慨,他仰卧在地上,一双手还保持着抚摸杨炎幼清大腿的姿势,刚想借着黑暗做些更出格的事,谁知杨炎幼清似是有预感,躲开了。
“你……你到底多大!”
黑暗中,杨炎幼清狼狈的整理衣衫。
“与他没有往来,不清楚,”说罢,杨炎幼清又加了句;“他们杨氏全都心术不正,你莫跟他们多有往来,小心被卖了。”
蝉予听了,饱含深意的看了杨炎幼清一眼,半晌才说;“公子好了解啊……”
“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可没被卖,我虽对你父亲……”杨炎幼清说到这里,脸上有些不自然;“但,但也没被他占去什么便宜。”
杨炎幼清被他这句不服说的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子刚才还低眉顺眼的,现在却有以下犯上的意思,居然不服他!
还未等他发作,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掌敷上了他的大腿,轻轻的,带着试探,杨炎幼清被摸的一机灵,登时发现自己现在很失态。
瞧瞧这什么样子!?衣衫不整的骑在男人肚子上!不对……蝉予这年纪还不算……也不对,都十五了!换别人家也改成亲了。
杨炎幼清也喘着气,长发凌乱披散,坐的高高在上;“还跟我淘气,服不服!”
说着,杨炎幼清重重的坐,压的蝉予发出一声呻吟。
“呵呵……”蝉予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昏暗月光,他看清了杨炎幼清的轮廓,本就解开带子的中袍滑落到臂弯处,里面的亵衣也大敞四开。可惜成片的胸膛都陷在柔软的阴影里,隐约能看见呼吸起伏,勾引出蝉予的臆想。
蝉予盲人似的睁大眼睛,杨炎幼清虽然也看不见,但他熟记蝉予位置,走近一步将他踢翻在地,谁知蝉予顺势抱住他的腿,将他拉扯过去。
杨炎幼清失了重心摔倒,蝉予顺势扑上来抓他痒。
杨炎幼清大笑着反锁他右臂,蝉予灵活的像只鱼,竟在他怀里打了个转儿,反将他锁了臂。
“我再怎么打鬼主意,也是老老实实,”蝉予越想越不公平;“我未碰公子分毫,怎的公子日日防贼一样的防我?”
这话说的带着委屈,倒让杨炎幼清哑然,想想也是,自己在外无论名声多恶,到蝉予这里却是格外的矜持,不小心说错个词都要窘迫。
这是为何?
“早就撞了……”
“不后悔?”蝉予学他的语气,杨炎幼清似是有些赧然,微微笑下没说什么。
“能被公子爱上,真是三生有幸,”蝉予不知不觉带出酸意,哪怕那人是杨铎;“我都羡慕我父亲了。”
“……太子也想帮我,被侍卫挡了,我也不怕打,都是些娇养的小公子,手上没多少力道,真要单打独斗,那小胖子也不是我对手,”蝉予淡淡道,伸出手给杨炎幼清看;“好在戒指捡回来了。”
只见一枚琥珀戒指,套在一根肿胀的手指上,指关节有些破皮红肿,是打架蹭破的。
杨炎幼清知他没有吃大亏,也没伤了人,心里赞他有勇,也心疼他遭人欺。自己捡来的孩子,怎的命途跟自己也相似,杨炎幼清想自己年少时,也被常州内的官宦子弟们嘲笑过,虽然他贵为炎侯之子,但那样偏远贫瘠的诸侯国,实在无法与富庶的尹国相比,连带着炎侯也被他们嘲笑。
“哪怕让你每次见后都要伤害自己?”
“不后悔。”
“公子……你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蝉予无奈道,几个不后悔说的他心尖仿佛被掐了一把。
这下蝉予可不敢瞎说了,那帮纨绔子弟没把他打坏,杨炎幼清手上没个轻重要把他玩坏了。
“公子不用那么在意,”蝉予用那块丝绸汗巾按着嘴角,思索再三,还是多了句嘴;“与心爱之人共眠,算不得失身。”
“噗……”杨炎幼清笑出来,低头轻笑片刻;“你这小子,说的话倒有些老成,我从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我,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事,哪怕是叫我声名狼藉的,刚才不过是口误罢了。”
一样米养不出两家人,杨炎幼清的嘴跟杨炎芳蔼一般快,不同的是,杨炎芳蔼嘴快伤人,他嘴快害己。
蝉予听了失身二字,眼睛瞪的牛大,这可太刺激他心神了,今晚光琢磨这二字含义就要睡不着了。
杨炎幼清恨不能扇自己耳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思来想去,这耳光还是落在了蝉予脸上,不轻不重,不会打坏他。
“真的?”蝉予扬起眉毛。
“自然。”
“那……”蝉予还是不信,想他与庞平,与虚尘大师同进同出,居然与最爱的杨铎没什么?
蝉予微微昂起上身,用胳膊肘支着身子,看着杨炎幼清的轮廓,平静的答道;“一十五啊。”
杨炎幼清本只是感叹,此时闻声望向蝉予,可惜视线一片昏暗,看不清,却能感觉到两道炙热的视线投向自己。
蓦地,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想起虚尘大师的话。
等一下,屁股后面什么东西硬硬的……
杨炎幼清僵坐了片刻,立刻识别出那是什么,登时好像屁股着火了一样,从蝉予小腹上弹了起来。
太快了……
往下看,杨炎幼清的亵裤也在外面,被搓到了大腿根,整条无瑕的大腿就蜷在蝉予手边,肌肉绷紧,蓄势待发的好像还要使劲儿坐他一下。
“不服,”蝉予轻吐出这两个字,并胆大包天的,摸上了杨炎幼清的大腿。
那皮肤真的和瓷釉一般,光滑细腻的吸人手。
杨炎幼清虽然剑术了得,可这样的近身缠斗却不熟悉,几番下来,竟是压制不住蝉予。
蝉予正值青春鲁莽时,身上力气日渐充足过剩,黑暗中与杨炎幼清摩擦翻滚,虽是嬉闹更多,可那香气带着体温,更加馥郁芬芳,柔滑丝发缠在他脸上手上,竟让他呼吸困难,气息紊乱,慢慢卸了力道,他让杨炎幼清占了上风,压制住他胸口,骑到了肚子上。
杨炎幼清虽然清瘦,谁知坐在身上竟然很有分量,蝉予躺在地上,只觉得肚子下面又热又重,结结实实的压着他。
杨炎幼清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年纪尚轻,不懂!”
二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蝉予心里不忿,嘟囔道;“公子可真是自爱的很,一句轻薄话都听不的……”
杨炎幼清听罢立刻伸手要捏他嘴,蝉予反应机敏躲闪过去,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杨炎幼清看他不服自己,还闹上了,想着干脆教训他一顿,便一脚踢翻旁边的铜灯,让屋内陷入黑暗。
“你跟他不一样,”杨炎幼清道;“起初我看你跟他还有几分像,现在却是跟他越来越不像,他可没有你这样多愁善感。”
“那公子喜欢我跟父亲像还是不像?”
“你们是两个人,干什么比来比去的,”杨炎幼清皱眉;“可是又打什么鬼主意?告诉你休拿我来消遣,撕了你的嘴!”
“早知有这一出,我就把胆青指环拿来给你戴,谁想到他们出身富贵还如此虚荣,怕是嫡母、先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出这样不规矩的小畜生,打也打不过,品行也不端正,杨氏迟早要垮!”杨炎幼清替他不平。
“那个名叫杨斐的弟弟人还可以,”蝉予道;“虽然他也不免俗有些虚荣,倒不是仗势欺人的。”
杨炎幼清知道杨斐是杨铎的儿子,一想到杨铎,他的气焰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