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家吧。”
曲斐头倚在墙上,笑道:“拿什么送,公交车?”
木轩攥了攥拳头,道:“我打车送你。”
“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曲斐腿发软站不住,扶着墙就滑到了地上。
“解酒的,喝一口吧。”曲斐眯着眼睛聚焦,是候场室角落里放着的成箱成箱的解酒饮料,他嗤笑一声,可真廉价。
“什么破玩意,我才不喝。”真不是曲斐故意为难木轩,他自己家里买的都是进口的比这个好多了。角落里那些饮料除了木轩,基本上没人碰。
但是曲斐注意到那个客人的脸色并不好看,是他组织的今天这个局,众人面面相觑,他要是翻脸,今天恐怕是要提前撤了。
曲斐心里骂了他两个一万遍,自己新开的酒还在门口,服务员在门边开了个门缝看见里面这情形不敢进了,在门口等着呢,那可是他的钱。
他叹了一口气把酒杯放在一边,站起来用了点力气把酒从木轩的手里夺过来,一口气闷了一大半,然后冲着客人说了两句软话,看人脸色还是沉着,又说了句俏皮话把人逗笑了,才又一口气闷完了剩下的酒。
这里虽然是高级会所实行会员制,但是这世界上向来不缺偷腥的猫,一到晚上,百鬼夜行热闹的很。
领班连叫了两三场,曲斐被一个眼生的人叫住陪酒,见那人的眼睛一次都没往曲斐的屁股上瞟,只看着他两条白嫩的长腿,曲斐就知道这人是个直的,今天晚上八成是只能靠酒钱过了。
他又发痴又发嗲地缠着那个人,夹着嗓子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恶心,才让那个人豪气一掷开了瓶贵一点地酒,再多开他喝不完,而且看这个人的衣着,这瓶酒就是他的上线了。
刘阳想用力推开曲斐,曲斐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儿得往上贴,推搡间刘阳的胳膊肘拐了曲斐一下,曲斐嘶的一声,叫了句疼。刘阳就不敢用劲推了,拉着曲斐的衣服把他他往外扯,曲斐穿的是一件衬衫,本来就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被刘阳扯过之后更是直接滑落到腰腹,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
曲斐贴着他耳边轻笑:“脱我衣服倒是挺快。”刘阳被他逗得脸通红,涨着脖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曲斐的手贴上了他半勃的性器,手指熟练地上下摸着性器,弄得刘阳的肉棒涨了一圈。
刘阳急了,指着他的鼻子问:“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活像个卫道士。
曲斐无辜的瞪大了眼睛,郑重道:“想男人的鸡巴。”
“你…你也是个男的啊,怎么会,怎么!”
随口说出的话带着温度,烫了他的心脏一下,曲斐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曲斐压下这股怪异的感受,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刘阳我们干一炮吧。”
看着衣衫凌乱的曲斐说出这样的话来,刘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一只胖橘,一只狸花,一只奶牛猫。都长得歪瓜裂枣的,应该是被刘阳捡回来的流浪猫。胖橘着他识趣,瞥了他一眼,又趴了回去,奶牛直接吓得躲回窝里看不见了,狸花猫却对他很感兴趣,啪地一声跳上了窗台,一边叫一边拿爪子扣着窗户,想出去跟他玩。
曲斐手指隔着窗户,逗了他一会儿后觉得无聊就不理他了。
房间角落的电饭煲里有给他做的粥,还是温的,曲斐一打嗝还是满脑袋的酒味,懒得喝,跟妈妈桑请了个假,今天休一天。木轩给他转了钱,比他灌的那瓶酒的提成多一点,他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也不能白让他难受这么久,还少上了一天班。
木轩半拉半搂着把曲斐从地上拖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他向外走。
走到一半刘阳就来了,他来的勤就都认识他了,况且他来每次只点曲斐,回回只点酒不陪睡,自己不喝酒也不许曲斐喝,周围人跟看笑话一样看他围着曲斐转。
刘阳一下就把曲斐从木轩身上捞起来了,高大身躯整个把烂醉的曲斐护在怀里。曲斐喝酒向来很有分寸,很少醉成这样,刘阳不禁多问了两句,木轩低着头把简单说了一下经过,刘阳知道曲斐不爱管闲事的性格,多看了木轩两眼,脸色阴沉,没多说什么。
候场室里七八个人懒散地坐在沙发里,都吞云吐雾地,曲斐衔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并不抽,这里的二手烟够呛了,他懒得再点火。
门突然被很用力地打开,曲斐不用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在这里只有木轩一个人会这么用力地开门,他总是很努力地去做每一件事,像一张绷紧了的弓。
他一进门,这一群眯着眼的狐狸都打起了精神,你一句我一句地,阴阳怪气地抢白着木轩。
曲斐笑得更开心了,道:“姐妹,撞号了,我们是不会幸福的。”
木轩看着笑得这么灿烂的曲斐愣了两秒,虽然曲斐每天没心没肺地活着,但他从没见过曲斐如此没心没肺的笑。
有点好看。
“快陪你的金主去吧,在这跟我较什么劲呢。”这么大块头的一个人在曲斐面前转来转去晃得他头晕,还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叫。
木轩看这个满脸潮红的人,他因为自己不肯低头才弄得这么狼狈,对待他的好意还一脸不耐烦地想把他推远。
看着别人替自己受过,他心中汹涌着愧疚。
随着大佬脸色的回升,包厢里的气氛才渐渐回暖,曲斐拍了拍木轩的手,微微摇了摇头,又跟恨不得钻进客人怀里的始作俑者使了个眼色,今天这事闹得太难看了,争风吃醋都舞到客人面前了,肯定是要都封住嘴的,要是闹到妈妈桑那里,谁都得不了好。他两个也是聪明人,默契的掩旗熄火了。
木轩拿的那瓶酒很烈,曲斐调笑了两句就趁着人不注意往厕所里催吐去了,烈酒再从喉咙里过一遍吐出来,就像是又喝了一遍,呛得曲斐鼻子里都是酒味,脑子昏沉沉的。
“谢谢。”曲斐眼前天旋地转,耳朵像是塞了棉花,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对他说谢谢,听不出来是谁,但是这时候肯定是木轩。
就在他这边顺风顺水地哄着大爷喝酒地时候,旁边沙发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闹了起来,曲斐有点醉了,歪在沙发里捧着酒杯看着。
是木轩和一个资历老的在争风吃醋,准确的说是老人在使劲浑身解数欺压新人,木轩被激得浑身泛红,身体不自觉轻轻颤抖着。
一瞬间包厢里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寸之间,木轩看起来气的头脑发昏,得胜者得意洋洋地贴着客人地胸膛,一副嘲笑木轩玩不起的样子。
曲斐的手忽轻忽重地摆弄着刘阳的性器,刘阳的喘息随着曲斐的节奏波动,之前他有过几个女朋友,按部就班地做爱,他没觉得多么刺激。今天遇上曲斐,他才感觉到原来听着另一个人的喘息就能像电流一般直窜天灵盖,原来只要动了动手指,火星子就让的的欲火燎原一样疯长,烧着了整个人的理智。
曲斐解开他的衣服,压着他攀上了床,坐在他的腰上,从额头一直吻到喉结,感受着刘阳胸膛强烈的喘息,抵在屁股上的性器也愈发滚烫坚硬。
曲斐看着气急败坏的刘阳,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同性恋,气不完了?”曲斐知道刘阳一张嘴肯定又是那副自以为为他好的说辞,所以没等他反应就揪着刘阳胸前的衣服往上凑,用嘴唇堵住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曲斐气息一凑上来,刘阳浑身的气血就一股脑冲上了天灵感,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脑海里轰起一股巨大的蘑菇云。
灵活的舌头在缠着刘阳的唇舌,似一个吸人精气的妖精,邀请着人与他共坠地狱。
曲斐吊儿郎当的晃着白花花的大腿,笑着说:“说你心里想的呗。”
刘阳急着辩白:“我没想!”
曲斐毫不在意他的反应,趴在床上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那是我想的行了吧。”
曲斐难受懒得动,躺在刘阳的床上玩手机。
没玩多久刘阳就回来了,曲斐觉得他应该是请了假,因为他见过刘阳的笔记本,上面除了上课就是密密麻麻的打工,排得很满。
“还难受吗,喝粥了吗,我买了解酒药,过来吃一片。”刘阳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
第二天曲斐是在刘阳的出租屋醒来的,酒喝多了,脑袋转着筋儿疼,缓了好久才站起来看了看周围。
在他看见凳子上熟悉的卫衣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刘阳家了,其实他看见这么小的房间差不多也猜到了,他很少在这么寒酸的屋子里醒来。
他像巡视领地一样转了转这十几平米的房间,有点乱,衣服裤子散作一团,但是不脏。有个几平米的阳台,曲斐一脚踏进去,三只猫齐刷刷地看向他,曲斐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压迫感,惴惴地把脚缩了回来。
犯了众怒是因为木轩跟这些人都不一样,他是正经大学的学生,家里人有了病迫不得已才干了这行,只配酒不陪睡,不过他天生对要做的每件事情都用尽全力,就算是陪酒陪的也相当尽力,让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不会卖娇糊弄,所以客人都喜欢逗这个傻小子。
会所里这群小鸭子靠陪睡拿一部分钱,陪酒也有一部分。最近客人都去点木轩的酒,就压了不少人的钱,木轩又嘴笨不会做人,不知道拿钱打点一下,所以大家都看他不痛快,明里暗里没少找他的麻烦。
曲斐这人床上骚,多靠上床拿钱,叫他的人为了睡他不会多喝酒,所以他的陪酒钱就是个打牙缝的,他对木轩就没多大敌意,看他们一群狐狸斗傻狗,图个乐,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