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纹状的刀鞘一褪,锋利逼人的刀刃闪着寒光。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停在了黄毛面前,蹲下道:“就数你不省心了。”
两个马仔压着黄毛的身体向前倾,打开他右手的五指,手心向下撑在地上。
在这道上混的人,谁不给段爷一个面子。
最近李麻子有想在边境一个道路都不通的偏远小山村,建造一个制毒工厂,不想当下家了。
她这样说,那三人心里已有数,她是故意找茬,想借着他们,为着李麻子想建制毒厂的事,立个威。
蟑螂向跪在地上的黄毛胸口踢了一脚,黄毛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嘴中连着发出了模糊的呻吟声。
“妈的,敢踹老子,活腻了想找死,找到你大爷我头上来了!”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眼眸回到前方,抽了一口烟说道:“上个月,李麻子在虞楼打伤了我手下的一个兄弟,道歉没一句,赔偿没一分,上个星期,李麻子派人从仇八那里买货,一百万的货,钱就给了二十万。”
皮相尚且优良的他,满脸的正义之气,粗眉大眼间,存满了浩然正气。
“叔叔。”她一眼不移地盯着他,对段景鸿说道,“他是个条子。”
她微垂头,笑答道:“谢谢叔叔。”
“和你介绍一下,他是左瘸子手下得力的堂主,左瘸子进去后,他就来投奔我了,我把他分到你的堂下。”段景鸿介绍起坐在左侧的男人,手还是摸在她的圆臀上。
她进门时就注意到他了。
光头男和眼镜男赤手空拳,打开了离得近的几个马仔。
没有上前的马仔们一涌而上。
两方人打了起来,一片混乱。
在段景鸿左侧的沙发上,坐了一个眼生的男人。
段景鸿叫道:“小冷。”
“叔叔。”她向段景鸿走去,停在了段景鸿身边。
这一带都是民用的自建别墅,群山环绕,房子建筑面积大,入住的人且少,大多都是一些隔上半年或一年回来度假住两天的富商。
面包车一到,就有小弟拉开了车门,低头唤道:“冷姐。”
她擦着染上牛仔裤的血,在一路小弟们唤着冷姐的声音中,从大门走了进去。
“叔叔有事叫我回去了,王蛤蟆带着钱和我回去,其余人留下。”她率先向门口走去。
王蛤蟆挥手,叫了两个马仔赶紧帮着搬钱。
一楼左侧的卷帘门打开,七人座的面包车上,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只脚蹬在座位前方,冷傲地看着前方。
她玩味地看着黄毛那痛苦的表情,接过了王蛤蟆的手机。
听不清手机里说了什么,她嗯嗯了两声,拔出插在黄毛手掌上的匕首,把匕首正反两面沾上的血在黄毛衣服擦了擦后,丢掉匕首,站了起来,将手机还给了王蛤蟆。
地上,黄毛痛到蜷缩抱成一团。
空荡的屋子里回响着凄厉的叫声。
叫声嘎然而止,因为被人往嘴里塞了一个沙包,所有的痛都被堵了回去,贯穿心肺。
黄毛的泪直往下淌,身体抽搐,看着嘴角挂着邪笑的她。
屋内站着的马仔做好了抄家伙的准备。
剑拔弩张中,她看起自己掉了色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蟑螂。”
那就要挥向黄毛的啤酒瓶停下。
她握着那把匕首,一刀就稳稳扎在了黄毛的右手手掌上。
鲜血随着刀刺下去的伤口分流。
“啊——”
有段爷在,他李麻子休想自己建厂子,必须从他们这里买货。
“仇八只收到二十万的款,他仇八是个孬种,但我姓冷的,不孬。”
她弯腰,从左脚黑靴中抽出一把又薄又短的匕首。
“今天,这李麻子的人还与我的人打起来了,这李麻子真行,是不是想取代段爷,当这道上的老大了?”
李麻子在虞楼打的那个人,是对方先招惹李麻子,踩了李麻子的鞋,李麻子混得不差,不动嘴叫那人趴下来舔净鞋面,这面子搁不住。
从仇八那里买货,还是和今天这情形一样,货的数量不够,只够十五万的货,他们还多给了五万,凑成二十万,当孝敬段爷了。
她坐在灯下,悠然自若,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拿烟的手扶了下额头,虚晃着眼。
绝美的侧面被一层朦胧的昏黄光线所笼罩,她是一尊艺术品,高贵地摆在那里。
再去看战况,不敌众的三人面部被打到青肿,押在她面前跪着。
这时候段景鸿正式介绍,她挪眼,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打着赤膊,穿了一件脏兮兮的白背心,剃着一个寸头,硬线条的英俊左脸上,有一处擦伤。
在毒贩窝里,这是难觅的一个硬汉。
她见过的马仔小弟中,个个都是歪瓜裂枣的角色,皮相粗劣。
“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
段景鸿赞许地看向她,手放在了她的屁股上,拍着她屁股说道:“叔叔过会儿奖励你。”
欧式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把屋子里的人都照得亮堂堂,坐在正中央欧式木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就是段景鸿,道上的人都尊称他为段爷。
五十五岁的年龄,长了一张六十岁的脸。
段景鸿的身后,是他的助手,代号为黑鸟的墨镜男。
王蛤蟆转动方向盘,打了一个拐,把车驶上了道。
远近都是一片漆黑,白色面包车打着两束远光灯,穿行在黑夜里。
行程约一个半小时,超速一路闯着红灯的破面包车到达了另一处极为隐秘的自建别墅前。
旁的光头男和眼镜男在见识她的狠辣后,呼吸收紧,一声都不敢吭了。
“钱,留下,货,他们一袋都不能带走,斩断三人的小拇指后,放他们走。”
“是,冷姐。”
从她的脸上,找不出作为女性该有的柔美与心软。
刺下他的手掌,像切下一块生日蛋糕那样令她快乐。
“冷姐。”王蛤蟆拿着手机,蹲下来把手机递给了她,“段爷的电话。”
蟑螂回头,看向坐在灯下的她:“冷姐?”
“去你妈的。”黄毛一脚蹬上蟑螂,将蟑螂踹倒。
战争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