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在这里呆着挺好的。”
村长听这句话更舒服了,对比知青点瞅见的唐远山那高兴的样子,还是江庆鹤更顺眼。
他背着手开心进去了。
“恢复高考的消息下来了。”
他说着又探寻地看向江庆鹤。
“庆鹤啊,你不想试试吗?”
他看着薛冬月,试图从那总带着对他仰慕的眼睛看出些情意。
但薛冬月只是看着江庆鹤,那眼神很眼熟,就像第一次见面,薛冬月看他的样子。
爱不会消失,但会转移罢了。
到最后,这人拍拍他的脸。
嘴边挂着笑,眼睛里却尽是冷漠。
“你怎么不早点来,还能喝上杯喜酒。”
这温馨的画面却深深刺痛了唐远山的眼。
“江庆鹤!”
他吼了一声,被愤怒支配着冲上前。
他拿着封信,冲进薛家。
村长出去遛弯了,根本没在。
他像是无头苍蝇在村里转了许久,好不容易有人告诉他,说薛冬月现在不住在薛家,住在江家了。
“你不是想坐秋千吗?”
他想要的,江庆鹤总会给他弄出来。
薛冬月想,江庆鹤为什么这么无所
薛冬月起来的时候,都晌午了。
他看着陌生的环境发愣了下,才想起自己结婚了,搬到江庆鹤修的房子里面了。
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江庆鹤清理的,想到昨晚他脸红了红,穿上放在床边的衣服出来。
一进来,就蹲在他腿边,抓着他手看他。
“冬月,冬月,你终于嫁给我了。”
红蜡烛在旁边燃着。
只是那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他们两都这么好看,站在一起是这么相配。
他们一桌桌敬酒,收了许多祝福的话。
只是他心思明显不在这里,和别人说句话就忍不住往里面看。
这些村民善意地笑了笑。
直到薛冬月出来。
江庆鹤想怎么能明天才见呢,他巴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对方黏在一起,他搂着薛冬月的腰想要加深这个吻,余光却看到屋门口站着个身影。
那手里的锄头亮晃晃的,看着就让他感觉脑袋有点痛。
顾忌着结婚他还要出场,不能丢了冬月的脸,老丈人没对他那张好看的脸下手,算是手下留情了。
薛冬月一瞧见他进来就迎上来,瞪着他手里烟,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落在院子里两个男人眼里都是乖得很。
村长把米花糖递给他,试图转移他注意力。
还是江庆鹤这小子上道,知道帮他解围。
要是村长看见了,说不定要追着他打。
“我太久没看见你。”
男人有些委屈巴巴地说。
现在两个人私底下不能见面了。
薛冬月还好,江庆鹤就按耐不住了。
他本来没睡着,就听到外面有猫叫,还有石子扔窗户上响。
这是在江爷爷和村长都过了眼的亲事。
活泼漂亮的薛冬月也讨老人喜欢。
江爷爷没来,但寄了很多好东西全是给薛冬月的。
他趴在石桌前,皱着眉毛。
“我要回什么呢?”
他又不会写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调笑着看着他们。
还跟村长打趣,薛家要办喜事了。
好像谁都忘了,薛冬月以前跟个叫唐远山的知青有情况。
鼻尖是淡淡的雪松味,就像是那天的怀抱,让人心安。
所以他生不起半点反抗。
明明平日里好像那么温柔总是淡然的人,一下子像是变成了野兽,凶狠地咬着他的唇,他的下巴他的喉结他的锁骨……在所有地方打上自己的印记。
什么家里能养出来江庆鹤这样的人呢,薛冬月想象不出来。
江庆鹤好像无所不能,像是神仙一样。
他坏心眼地将沾着水的脚踩在江庆鹤身上,平日好脾气的人一下子抓住他的脚腕,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有些凶。
他冷着脸其实挺凶人,但薛冬月一点不怕他,在他弯下腰给自己穿鞋时还嘻嘻笑。
实在是被宠着的少年。
唐远山走了。
他们喜极而泣的抱在一起。
唐远山自然也被他梦想的京大录取了。
离开前天,他抱着薛冬月说了很多话。
薛冬月却觉得有点陌生。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圈住了唐远山的脖颈。
这种依赖的姿态,让唐远山心软得更厉害。
干事在他看过这些所有后辈里面也是最利索的。
他还打听了江庆鹤家里,身份清白,家里也只有个爷爷,也不怕他儿子受委屈。
可以说是江庆鹤是他非常满意的后生了。
“冬月,你愿意跟我走吗?”
薛冬月摇了摇头,“我不想离开我爹。”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软软的,有些可怜兮兮。
他抱着薛冬月,分享这个好消息,还建设了一堆他们的未来。
他说他如果高考被录取了,就要去实现他的梦想,要带着薛冬月一起去京都,赚钱给薛冬月买最好的。
这些未来说得很美,但薛冬月想到自己可能要去陌生的地方生活就有些抵触。
他就像骑士,在旁边护着薛冬月。
唐远山一进院子,就看见他们两个几乎贴在一起,他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看薛冬月欢喜地向自己跑过来,江庆鹤也是淡然地看着自己,那点子怀疑就被他甩开了。
唐远山稳稳当当地接住薛冬月,在那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邀功似地给他看自己去买的些新奇玩意。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忽然眼睛一亮。
还有江庆鹤在啊!
他和江庆鹤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对于江庆鹤他再放心不过。
米花糖对于江庆鹤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但此刻他万分慎重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在薛冬月期待的眼里点了点头。
“很甜。”
薛冬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江庆鹤有些好感,大概是知道自己在绝望时被这人救了,多少有点依赖。
他是从集市卖了东西回来,手里还提着薛冬月喜欢吃的米花糖。
一推开院子门,他就看到江庆鹤在那雕东西,也不知哪来的手艺,雕得栩栩如生的,薛冬月坐在小马扎上,一脸仰慕地看着他。
江庆鹤是突然下乡来的。
薛冬月虽然有点纳闷他爹怎么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米花糖在现在也不便宜,他爹每次出去却都要给他带点。
他珍惜地拿出一块递给江庆鹤,自己也拿了块,又给他爹塞了块,将剩下的收起来慢慢吃。
“庆鹤哥,甜吗?”
江庆鹤听到这消息愣了愣,但也没什么其他反应。
他低下头把最后一步雕好,自然地递给薛冬月,得到对方甜甜的一声“庆鹤哥真好”,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虽然浅但也叫村长瞧见了。
他心里突然就活络了起来。
薛冬月还在旁边看着。
看着他在江庆鹤脚下苟延残喘。
唐远山想,没有比这更屈辱的时候了。
江庆鹤让薛冬月躲远了些,挽起袖子就和他打在一起。
没了兄弟情义,两个人把对方都当仇人一样下重手。
但唐远山这些日子就在学校念书,哪比得上干活的江庆鹤,几乎是被压着打。
江家,江庆鹤。
他咬牙切齿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自己真像个笑话。
他来江家的时候,江庆鹤正手把手教薛冬月练字,他们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对。
不能,就像是天神一样。
唐远山回来了。
男人风尘仆仆,眼睛都是红丝,显然是赶了很久的路。
“薛叔,村里怎么这么热闹?”
薛冬月闻言也好奇地看着他。
村长忍耐住抽烟的冲动,摆了摆手。
红木桌上是炖的软糯的粥,闻着就香。
他坐在桌子边,一眼就看见院子里,江庆鹤在忙活。
“庆鹤哥,你在做什么?”
江庆鹤吻他,带着股酒味,还有股淡淡的雪松香。
薛冬月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醉了。
新婚第一天。
村长乐呵呵的抽着他的烟和人侃大山,这次薛冬月没拦他了。
忙活了一天,薛冬月腿都站酸了,脸也笑僵了,坐在新铺的红色的被子上捶着自己腿。
江庆鹤推开门进来,他被劝着喝了酒,脸有些红。
他穿惯了女生的衣服还是第一次穿男生的,少年腰细腿长,一身红衬得唇红齿白,像是娘娘身边的小仙童,叫人移不开眼。
江庆鹤就看痴了。
还是别人打趣,薛冬月挽着他手臂没好气拧了他软肉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他们结婚那天选的个吉利日子。
农村里就是摆了酒席,坐了十几桌村里人。
江庆鹤穿着身红色站院子外迎客,衬得他更加气宇轩扬,精气神看着就好。
薛冬月想,明明下午,他们还一起去洗了衣服呢。
但是他没有拆穿,只是踮起脚,亲了亲江庆鹤的脸,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明天见。”
这是他和江庆鹤的暗号。
他只穿了件衣服就小心翼翼推开门。
江庆鹤从围墙翻进来,活像个贼。
要结婚了,两个人不能住一个房子。
江庆鹤就在不远处建了另一个院子。
以后就是他和薛冬月一起住的地方,他花了不少心思。
江庆鹤喂他吃刚摘的桑葚。
“就写我们要结婚了吧。”
薛冬月要和江庆鹤结婚了。
薛冬月也快忘了,要不是总能被村里的潘子叫住,说有他的信,是从京都寄过来的。
唐远山寄了很多信,都是讲他在那边遇到了什么,认识了什么。
他认不到什么字,就拿回去让江庆鹤念。
但他家冬月偏偏被那唐远山拱了。
想到这,他就有些愁,又抽了口烟。
“爹,你少抽点烟!庆鹤哥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连那里都火热地咬着他的阴茎。
叫他一边求饶又一边爽的流泪。
江庆鹤在床上很坏总是欺负他,平时又很好任打任骂,连那些阿姨婆婆都说江庆鹤简直是“耙耳朵”。
他一点不怕,甚至还有闲心想。
江庆鹤手真大啊。
能轻而易举抓住他的脚腕手腕,能把住他的腰,好像有什么法力,明明只是摩挲着他的肌肤,就让他浑身发颤,瘫软在那温暖的怀里。
去实现他的大大的梦想,但薛冬月只想呆在这个小小的山村。
生活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只是陪着他玩闹的人从唐远山变成了江庆鹤。
江庆鹤实在会照顾人,总是让他开开心心,就没有什么不顺的事。
男人发狠地抱着他,像是要把这些时间都给用了。
第二天薛冬月睡过了头,没赶上送唐远山走。
他打着赤脚从房间里走出来,江庆鹤坐在院子里,看见他连鞋子都没穿,眉毛就忍不住皱起来。
“我一定会回来的,很快。”
他郑重地许下诺言。
不少知青的努力最终得到了回报。
唐远山心一下就软了。
“那你等我回来好吗?冬月,等我回来娶你。”
他吻在那乌黑的发间,眼里好亮好亮。
说着这些的唐远山眼睛很亮,可是他听不懂也搞不懂。
只是知道,唐远山可能要走了。
他好像有些难过,又不是特别难过。
不过这些东西,若薛冬月以前还有些感兴趣,但江庆鹤这些日子给他展现了不少自己做的,再看这些都有些兴致缺缺了。
不过到底是对象的一片心意,薛冬月还是接受了,江庆鹤自然帮他接过去放一边。
唐远山实在是被高考的消息冲昏了头脑,没发现半点不对。
更何况他兄弟和喜欢的人关系好了,也是好事。
越想越觉得不错,他提着给薛冬月买的讨喜欢的小东西,兴高采烈地去薛家。
江庆鹤会的很多,这时候正在陪薛冬月玩呢。
江庆鹤则是纵容,甚至引导着薛冬月亲近自己。
而另一边的唐远山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很久,他想到薛冬月,他若是去高考,便要离开这里许久,怎么想也不放心。
冬月这么好,要是他不在,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像是插班生,知青点已经没地方给他住,村长念着这人是救了自己儿子命的恩人,就提议把江庆鹤安排到他家里住。
他们院子也算大,还能收拾个屋子给江庆鹤住。
这小子就不像唐远山那么毛躁,性格沉稳,和他家冬月刚好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