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七月流火_废文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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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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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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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带着先复习了一遍,毕竟还是要先来一遍基础嘛。”查十三尝试用略显尴尬的笑容救场。邢月鹰无视于鹤稍溢出的怒气,继续算着下一个方程。于鹤听完了查十三的话,也走开了。

等到宋飞云收拾好,查十三那边也提出了休息。几个人便开始拿出牌斗起地主,开始消磨这一天仅剩的几个小时。

打到邢月鹰开始打哈欠,于鹤才注意到时间问题,准备带着自家的小屁孩先行告退。查十三便客气化地开始留客,但意思完全没有客气的感觉。

听到厨房那边已经结束,查十三下意识地看向厨房。于鹤正低头反手解着围裙的束带,刚毅的眉目不知道是对门把手有什么意见,一直盯着看,而明明手里的活都还没整完,甚至越整越乱。

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于鹤俯视的视线向旁边一溜。查十三又下意识地赶紧把眼神往茶几上拉,随后听到了于鹤坚定的脚步逐渐逼近的声音。斜斜一瞟,碎花围裙的消失,让才刚刚软化下的线条又坚硬了起来。不过对于查十三,黑咖啡或黑可可才是更加或最愿意接受抿含的。

于鹤走到邢月鹰的旁边,俯下身扫视着习题册,浓密利落的剑眉不禁向眉间拧去。

“不对吗?”邢月鹰记了好多遍的。

“分母是2a。记住了~”查十三的右手继续例行公事。

邢月鹰又整个人被蒸在某种不明气体中,晕头转脑的。

六月的夏夜,两间房的都在酝酿着自己的梦幻,似冷似热。热,好像是人为烹煮出来的;冷,又好像是从窗外破窗而入的,虽然明明窗帘都拉上了。

于鹤,他流走的,是自以为一直,自己和自己周围的稳定。流动起来,自己迫使这份稳定变成了飘忽不定的流体,而流来的,是和他混合在一起的粘稠的飘忽不定。

邢月鹰,他流走的,是已经全然稳定下来的,青春的苦涩。流动起来,却更加无处安放。流来的,是另一份无处安放的苦涩,交缠在一起,搭建成了另一道令人费解的凉菜。

“。。。。。。你不要。。。我已经有喜欢的。。。。。”好不容易等到宋飞云放过了自己,话还没说清楚,邢月鹰就被横抱起来,衣衫不整地站到了门前。

“他吗?是他吗?如果是他的话。。。。你给我好好看看!”

在宋飞云的威胁中,邢月鹰透过一条狭长的门缝,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让自己凉意更深,无力更绝望的场景:自己喜欢的人正扶着于鹤的关键缓缓/进/入自己日思/夜/想的地方。

“有点大了,”邢月鹰嘟囔道,“叔叔阿姨买的吗?”又问了一句。

“我自己买的,买给你的。”宋飞云笑的更深了。

“啊?那这个太贵了,不行我不能要。”说着,邢月鹰便一个一个地解着睡衣的纽扣。

于鹤依旧什么回应都不给,就盯着自己刚刚喝过的玻璃水杯看。

“还是说,想用这个来说点话吗。。。”两条校裤黏贴在一起组成了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小小的微型地震在于鹤的大地上蔓延开来。余波阵阵,又像是蚂蚁倾巢而出,疯狂地爬到四处咬噬着寻找瘙痒的食物,引得于鹤不得不屈服于/雄/性/的本能之下。“嗯。?”

查十三还是急躁地扳过于鹤的脸强行要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而于鹤在被迫转过来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不笑你了,真的不笑了。”

根本控制不住,可两个人都笑的很开心,不同的开心。

卧室外,于鹤看似全身放松地横躺在沙发上,而没有一丝遮拦且形状极其结实诱人的胸腹正不正常地起伏着,其中还拌着明显急促的心跳声。

宋飞云还在笑。

“笑什么?”对自己身材不是很自信的邢月鹰问道,“别笑了。”说着自己也温和舒缓地笑了起来。

“好,不笑了。”宋飞云忍不住地口是心非。

“嗯。。。。公式法很麻烦的,可以试试十字相乘法啊。”查十三的嘴角上升到恰到好处的位置,细腻饱满的右手形式化地轻抚游走在邢月鹰干燥杂碎的短发间。

这皮草上的绒毛终究还是上头,柔顺的流过每一寸头皮,散发着薄荷味洗发水的香氛,混在了从窗外冲进来的夏夜气息里,用迷乱的霓虹色混搅着邢月鹰的视觉,再慢慢地一滴一滴地从眼角缓缓划下,流到脖/颈,掉到锁/骨,再滑下胸/膛和肩/胛,悠悠顺着少年甘涩的曲线到了肚脐,最后越过/臀/与膝盖的波峰溜到每个脚趾的趾间。邢月鹰的整张皮肤好像都被赋予了味觉,和嘴里似似乎乎泛起的清甜一样,完全玷染出了一团团不知所云的烟雾,其中的分子键不断搭建出一句无意识的话:“除去巫山非云也。”

邢月鹰混乱地在草稿纸上划着交叉线,嘴里喃喃的念着:“十字相乘?十字相乘。。。。十字相乘?十字。。”,根本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紧握着那套黑丝睡衣,宋飞云下定决心,走到邢月鹰面前。

“先把这个换了吧。”

背着橙黄的灯光,淡淡的阴影打在了宋飞云棱角过冷的脸上。但邢月鹰看的还是一清二楚。

查十三快速地缓过神,看了一眼宋飞云。宋飞云和查十三一对视,就抱扶着邢月鹰的肩膀往自己的房间里带。

宋飞云的房门被带上了,于鹤便把手挣开了,瘫倒在沙发的靠背上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查十三从厨房出来,带了一杯水在茶几上。“喝点水吧。”

于鹤颓靡地坐起来,拿起水杯往嘴边送,但在嘴边停了一下,没喝。查十三的右手顺着于鹤的背。“怎么了?”

“不客气就不客气,又不是大少爷脾气。”平平无常邢月鹰。

“你!!!!!!”

于鹤额头两侧的血压胀满了青筋,怒睁的眼睛的上方布满了渗人的酒红色,抬起手掌正打算抽下去。邢月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往旁边的宋飞云那边靠过去。

等于鹤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剩下的三个人都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小品表演。他踩着塑胶拖鞋坐在了邢月鹰和查十三中间。

“那我和我哥就睡沙发吧,弄乱了叔叔阿姨的房间不太好,也不能打扰你们休息。”邢月鹰看样子是困了。

“那怎么行?他们回来要说我们待客不周的。这样吧,我和你哥睡,你和他睡。行吗?”查十三好像看着邢月鹰快睡着了,语速说的就有点快。

查十三,该有的期待的样子,尽管表面是无懈可击的客气。

“那就麻烦你们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查十三大大方方的笑了。

宋飞云上身跨过于鹤,从他那边拿过他洗过的一只碗,在水中把碗外壁没洗干净的油腻蹭到于鹤的手上。再拿出来,用海绵擦干净,无声又狠戾地往他自己那边摔——但还是静默,没有东西破碎的声音——没摔成,在贴上灶台的一刻停住了,稳健的降落在台面上。

“洗干净点,外面也要。”

于鹤被这一吓晃的一愣一愣的,都没有足够的意识去臆想其中的颜色信息,发条木偶似的呆滞着点头:“啊。。。?哦。。。。。。。。嗯。。”

“要不就在这儿睡一晚?反正这家里多点人气也是挺好的。”

邢月鹰,刚才的困倦已完全看不见,兴奋的神气太明显了,于鹤一眼就看的出来。

宋飞云,没有表情,一如既往,连站姿都不带一点情感色彩的标准。

“才做这么几个题?”

“这个单元挺难的。”邢月鹰回答道。

“这个有多难?”于鹤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明面可见的不耐烦。

“记住了吗?”故意放低的声线和句尾轻飘的语调,一点不给清醒的机会。

“一定要记好!”邢月鹰心想,然后脑内不断用查十三的声音循环的正确公式:“2a分之。。。。。2a。。。。。4a。。。。。。2a.......4a。。。。。4a分之。。。。。”

“记住了!”一本正经,装的挺像。

四种,两种。相似或不相似的颜色混合在一起,一滴水都不掺的就倾泻在了命运的画布上,裁剪出一卷洗不完的胶片,放在承受不住重量的放映机上,呈现一场绚丽烟火的幕剧。而被偷掉流走的彩色火药,又落到了一面镜子上,融不化边缘已经爬上霜花。它所映 射着的,是镜子内里的他,他,他和他。

七月流火,也许等不到七月,也许不只七月;七月流火,也许流走的不只是酷暑,也许带来的不只是肃凉。

查十三留在厨房的精神力一下子被那被描黑到醒目的交叉线惊了一跳,他快速拉回思绪,把题目赶紧扫了一遍,一个“啧”字忍住没出口,照抄刚刚的模式颇有耐心地教导着:“诶对了对了,这道题可不能用十字相乘哦,拆不开的。还是公式法吧,你还记得公式吗?”

邢月鹰也被这突如其来地吓住了,看着草稿纸上自己的杰作魇住了一会儿,心想:“不会吧不会吧,十字相乘?十字相乘。。不行啊不行啊,不会啊!!”然后疑问式地回答道:“4a分之负b加减根号下b方减4ac?”

只看着查十三眼睛笑成了好看的弧度,右手礼节性地遮住了嘴巴,给邢月鹰看不见。

好像,背后的温柔又凶狠的吸/吮和蚀咬都已经。。。。

都已经???

都已经,分不出轻重的哀凉了吗?

宋飞云坐在床上,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分/开/的/大/腿上,呆呆的就这么看着面前的邢月鹰,笑容也渐渐变得平常了。

邢月鹰被他这么看的心里有些发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安的询问了一句:“怎么了?”

话音刚落,宋飞云一只手牢牢地把邢月鹰锢了过来,邢月鹰站不稳,只能坐在宋飞云的大腿上。大脑的一片空白中,脸已经被宋飞云的另一只手牢牢掰住了,随后是放大的刚毅冷酷的宋飞云的面孔,与嘴里熟悉相似的薄荷牙膏味,和鲁莽柔软的侵入物。而下部传递上来的熟悉又陌生的坚/硬/感把邢月鹰的涣散终于集中在了一起。瞳孔放大之余,邢月鹰无用的尝试挣扎着,最后没有办法喘着不整齐的呼吸捶打宋飞云钢铁城墙般的后背。

这一幕,反而把查十三自己给逗笑了。“好吧。。。。”查十三的每一根手指都在专心致志地描摹着于鹤大理石般的脸部外形,再缓缓向下,/诱/人/的海沟,然后是结实的高原,排列整齐的山地。。。。最后到了由黑色涤纶裤构成的边界。查十三在此停住,拿起于鹤安放在旁边的手,用眼光好好品玩了一番,再放在那个/温/暖/潮/湿/的口腔中,像是孩子/舔/舐/冰棒一样濡湿了于鹤的手指。再拉着那只手勾住了边界,缓缓地向下/入/侵,寻得了日/夜肖/想的宝藏。

而在美妙的一瞬,传递而来的却有着值得戏谑的哀凉。

卧室里,邢月鹰站在床前,转了个圈,打量着自己这身。大了一号的真丝睡衣合适又稍显松垮的吊在他身上,掩盖不住一片片洁白如玉的图块,和蛰伏环绕在上光滑的黑色形成了巧妙的对比。

查十三坐在他的下/半/身上,一直在寻求能和于鹤对视的时机。这样的情况已经僵持了有一会儿了。

“不想说点什么吗?”查十三试图用一点话来拉住查十三的注意力,但回答他的还是无尽的沉默。

“。。。。。”查十三叹了一口气,“想骂我也可以,总有一天你要骂出来的。”

“你还笑!”邢月鹰无奈地挣扎着。

“不笑了。”

“大骗子,知不知道嘴巴都放不下去了?”

“难得笑了,就先换上吧。”邢月鹰心想,“笑的也不难看嘛,就不经常笑笑,在我面前也一样。要是。。。”脱衬衫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半灯半影的妆点下,宋飞云依旧笑的那么轻松明快,在笑里面泡着纯正的清新气息就真的不想出来了,就像在一个人下午两三点泡在空荡的泳池里一样。

“没什么。”把从里向外翻的里衬放下,邢月鹰继续想着,“要是他以前就多对我笑笑的话。。”顺便把自己没有一点锻炼气息但匀称十足的少年身材/暴/露/了出来,并继续把灰色的/里/裤缓缓显现在外部的幽散/干/渴的空气中。

“没什么。”于鹤真正的喝下了那杯水,溢出的水珠从嘴边滑下,跟着滚动的喉结上上下下,最终流进圆领衬衫里或浸进去。

查十三的饱满的眼珠跟着那些水滴上上下下,下到那片湿热的/肉/色山原上。而他马上也要成为一滴水,最后又成为湖泽包裹于鹤的,那样的一滴水。

宋飞云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着衣柜,已经找了挺久的东西了。邢月鹰坐在床上,目视前方,看起来思想里是空无一物的。

“别!”

查十三纤柔的手腕竟抓住了于鹤即将扬下的手,宋飞云接过邢月鹰护在怀里,右手抚上了邢月鹰紧闭的双眼。

邢月鹰闭着眼睛,隔绝着外界的一切;于鹤的手就这么停在空中,愤怒撕扯着邢月鹰的怯懦;查十三面无表情,看着被自己抓住的于鹤的手;宋飞云也面无表情,敌意从眼里喷涌而出。

“不行。”于鹤立马否定了这段商量,“他睡觉呼噜太大了,小云肯定受不了的,我带他睡,你带小云睡。”

“在别人家就听别人家话呗,你以为这是你自己家?”邢月鹰把腿抱上沙发盘起来,光滑/乳/嫩的脚趾搓来搓去,看着电视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

“自己都不客气,你哪儿来的资格说我?可笑。”瞟向邢月鹰,对方面不改色无所事事地挺着睡眼看电视,于鹤火气又上来了几分。

“哪有,只要你们舒心就行。”

查十三的心里也笑了,笑的和脸上很不一样。

宋飞云先和邢月鹰去洗漱,之后是查十三,最后是于鹤。

厨房里兵兵乓乓,客厅的茶几上沙沙哗哗,刻着划着,嘴巴也像是被胶布贴上了。

邢月鹰的金属自动铅笔的笔尖无所事事地在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上的最后答案处一直点着,眼睛从选肢与草稿答案之间滑来滑去。薄脆的单位信签纸没一会儿就戳通了。

“啪嗒”,提醒着査十三的视野该开始聚焦了。顺着声音,很快就能找到邢月鹰算出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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