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男人的彬彬有礼是假象,这个世界的脉脉温情也是假象。
有些时候,没有钱就挨饿,没有钱就受冻,没有钱,就没有命。
“我就喜欢男人。”
车主人从背后抱住他,他呼出的热气抚在秦铮的脖颈后,暧昧又黏腻。
“我不喜欢。”
黑暗中,这四个字听起来异常清晰。
兼职代驾这一个月里,秦铮在夜总会看到太多被性欲烧昏头的人。
“你搞错了,我是男人。”
身边的男人仍然在睡,秦铮起身、穿衣。
地上丢着两叠现金。
赤脚在地板上站了一会儿,秦铮弯腰,捡起地上的钱。
醉鬼,麻烦。
秦铮无奈。
开始觉得不对劲,是他感觉到压着他的人,下半身硬了。
秦铮躺在床上,无数的事情盘旋往复,嘈杂无比。
嘈杂过后,脑中一片空白,他就是不想动。
或许,他只是不想碰地上那些钱。
秦铮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
他的意识挣扎着离开了身体,正漂在不远处,冷漠地俯视着床上纠缠的人影。
看着这冬夜里的酒精作祟,欲望丑陋又污秽。
他找到白色羽绒服的拉链,轻轻拉下。无声无息地,衣服被脱掉,丢到地上。
然后是毛衣、t恤。
解开腰间皮带的时候,秦铮的手顿了一下,旋即被提线绷紧了。
“抽屉里的现金,自己拿吧。”
床上的男人淡淡地说道,对正在发生的事,他似乎有些倦。
站在不远处的秦铮仍是一动不动,直到男人说——
“你一晚上,挣多少?”
他这么问,却不是想要答案。
男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现金,丢到地上。
半拖半拉,再加上他自己撑着楼梯的扶手,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二楼卧室。
卧室门口,秦铮摸了半天没有找到灯的开关,车主人蹒跚着往房间里走,秦铮只得跟着他往里走去。
深深浅浅的黑暗中,车主人膝盖一顿,撞到了床边。
秦铮停下脚步。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卧室,外面是真的冷,房间里却暖的让人不知冬夏。
见他停住脚步,男人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秦铮用力甩开他的手,挣出了他的怀抱。
男人侧身,往后退了一点。
秦铮从床上起来,径直往房外走,床上的男人带着醉意开了口。
秦铮冷冷答道。
他心里觉得烦,倒也并不害怕。醉鬼力气虽然大,自己也不是弱鸡,真打起来不会吃亏。
床上的男人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原本环着他肩膀的手,慢慢挪到了他腰上。
秦铮蓄力翻身,推开身上的人就想走,手腕突然被用力握住。
“陪我一晚。”
床边柜的抽屉仍然开着,书包就扔在不远处。
他拿起书包,打开拉链,把手里的两叠钱放进去。
然后,秦铮走到床边,单膝跪地,把抽屉里的钱一叠一叠拿出来,装进自己的书包。
秦铮睁着眼睛,看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忽然有了一丝亮光。
不能动的魔法解除了。
一场发泄持续许久,一切结束之后,秦铮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床上,身边的人早已入睡,他知道此刻应该离开。
但现在走,外面也没有车,去医院的话又太早了,门卫不让进。学校的宿舍?平时大妈倒是和善,今天太晚了也进不去,回家的话,秦沁一定睡着了,开门会吵到她……
五指被操纵着,解开皮带,拉开胯间的拉链,褪下裤子……
光滑的身体、热烈的抚摸、原始的欲望。
原来酒喝多,身体会发烫。
“怎么,还嫌不够?”
这话像是一句魔咒,指挥着秦铮抬起手,开始脱衣服。
天花板上垂下了木偶的提线,一根一根缠上了他的身体。秦铮没有回头,却仍知道施咒之人正在看着他。
最近常去银行取钱的秦铮看得明白,一叠一万,银行的白色封条还留在上面。
见他不吭声,男人又取了一叠丢地上。
秦铮背对他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
长途跋涉终于到了目的地,车主人长舒一口气,径直往床上倒了下去。
扶着他的秦铮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他顺势带倒,摔在了卧室的床上。
酒气在鼻腔间弥漫开来,耳边传来略显急促的喘息声,成年人的重量半压在身上,秦铮觉得有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