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会痛苦到想要切掉说出违心话的声带,即使真树永远将他当做晚辈,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她的所有决定。
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就像是哥哥一样。
zero好像生他的气了。
但是抱歉,他真的做不到。
他不能打着为了真树好的旗号,去挡住她想要达成的愿望。
他知道的。
在看到那个奇异的伤口时,他就知道了。
诸伏景光听到自己的声音插到越聊越开心的两人中间:“好。”
带着他的爱飞远,再回到他身边吧。
握在长指中的手机屏幕一直没有熄灭,上面展示着过往浏览记录。
没有他的世界。
只要有哥哥在,真树就好像看不到自己了。
真树爱护他,却信赖哥哥,就像信赖自己的大脑。
“我知道,我会按照您说的,绝不把生命放到不值得的天平上。”
咚。
没出一秒,车窗关上,车也飞出。
余光中,景光也靠近过来。
“注意安全,真树。”另一侧的脸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啾。
“未雨绸缪,不足挂齿。”
“嗷嗷嗷嗷!诸伏前辈!!!!好!帅!气!”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她的脑子可能又离家出走了,连语气都听起来像清澈的小学生,“诸伏前辈?”
“以防万一,先开我的车吧。”诸伏高明解释道,“这把是家里的钥匙。”
她发出了更加智障的声音,“给我了你用什么呀?”
这说明即使是苔藓,也攀援在梦中的大树之上了。
“真树,”诸伏高明叫住转身就想走的女性,“要不要充电线,你的手机关机了。”
不愧是诸伏前辈!
“对对!”她的五官舒展开,惊喜地望向信赖的人,“没想到前辈还记得我的生日!”
哥哥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肃穆的脸露出从未见过的柔和微笑,“我哪一年又忘记过呢?”
向来强势且不着调的女性撇撇嘴:“明明第一年就忘记了吧。”
两双相似的凤眼对视,却都心有芥蒂。
太好了。
哥哥他,也开始嫉妒了。
不惜失去生命也要达成的愿景,他也会甘愿将自己的爱意砌于其间。
然后他看到望向自己的惊喜的琥珀。
心里泛起异样的满足。
一时间,场面似乎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而在这一个字出来后,耳麦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包括之前总是断断续续响起的杂音。
降谷零切断了联系。
即使他取来了实验室的关键数据和人物,即使他一遍遍亲吻着她,真树似乎也只把自己当做该保护的晚辈。
不,或许说,她只会在哥哥面前使用敬语,打心底里尊敬并且仰慕对方。
「“景,我理解你的心情。 ”」耳麦中的人似乎在密闭空间中,泛着隐隐的回音,「“我也是这样嫉妒你的。但是现在的重点是,在献祭了原本的躯体回来后,她没有退路了! ”」
“不要吓唬真树。”诸伏高明转向自己的弟弟,“她本身开车就很急。”
景光没有接话,“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您还要上班。”
他看向这栋度过童年又留下巨大阴影的房子,沉痛之余又充满了期待。
她习惯性地清醒了,窜进诸伏前辈的车里,窗户都只拉下一条缝:“景光在我回来前都不要离开。”
“好。”他温柔地应允。
犹豫片刻,真树补充道:“着火或者紧急情况还是要跑的,保护好自己。”
“早点回来,我为你修理一下碎发。”他轻轻压下板正的上身,在激动到变形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干爽的吻。
她僵在原地,嘴巴不听话地张开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语气词:“啊……咦?”
“另外,不用再买衣服,”端正的凤眼里掺杂着零星的笑意,“你放在我公寓里的衣服,我昨晚整理了一部分过来,所以才晚到了。”
诸伏前辈并没有因为她的智力脱离而露出异样的表情,习以为常地从西服另一侧拎出单独的一把钥匙,“放心吧,我还有备用的。”
“您早就猜到我们无家可归了吗?!”
“不,”景光反驳道,“我们本来也是有地方去的。”
总能想到她想不到的问题!
千叶真树猛猛点头,乖乖等着他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备用设备,“谢谢前辈的提醒。”
拿出来的不仅是备用设备,还有一串带着体温的钥匙。
“那时候,不是你自己为了到交通课,天天用鼻孔看我的吗?”哥哥的笑意犹如他的酸涩愈加浓稠,“不要给我按莫须有的罪名。”
“啊?”她即便大惊失色,眼里好像只有一个人,“真的是鼻孔吗?难怪我当时一个帅哥都没有泡到!”
立时,两个人好像就处于同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