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巨木下,只剩一人将失去了体温的布料,紧紧按在刚刚愈合的胸口。
“呦。”戴着眼罩的男人乍然出现半空中,举手打招呼。
狗卷棘停下锻炼的脚步,头脑空白了片刻,“海带?”
“还是你觉得初生的如月车站可以独自越过世界的壁垒?”
夏油杰没有丝毫慌乱,如寻常聊天般道:“放心吧,不会伤害到你要拯救的那些人的。”
他会静悄悄地,独自找到真树,和她互相拥有。
骗人,明明知道他只要找硝子就可以了。
“是吗?”夏油杰上前拾起衣物,声音里有种诡异的轻松,“说不定可以一起殉情。”
“喂,”背对着他的男人沉声道,“我体谅你的心情,但是不要胡说,真树会回来的。”
只要重新掌握如月车站,亲自去把真树接回来就好。
他的心终于安定了一点。
献祭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尝试把她当做咒灵吸收。
而那件制服还挂在他的寝室里,既没有送洗,也没有穿上。
但是有一点不对,他昨天夜里发给真树的是两条信息。
指尖轻触了下放置在内兜中的耳机。
“……鲑鱼。”
虽然应承了,但他的心事到底是什么呢?
五条悟满足地合掌,“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回来我们两个一起训练!”
他们认识那么久了吗?
夏油老师也是吗?
“哇,脸色好难看,不会真的生气了嘛?”五条悟绕到前面盯着他看,“还是说,被老师说中心事了?”
“鲑鱼。”不知为何,他躲避了自己老师的眼神,“鲑鱼子?”
“没事啦。”咒术届的最强从容地嬉笑着,“只是看到昨天棘发的消息,想来跟你解释一下。那个,被我删除了。所以真树不知道你约她大晚上出去训练。
“没有办法嘛,真树的异性缘超级好,我有的时候会反应过度。”
他想起来了。
如月车站还会再次诞生。
“伟大的五条悟。”夏油将视线收回,拉了下嘴角,“就算心爱的女人为了救另一个男人失去生命,也尽全力支持。”
他的余光不禁四处打量。
五条悟轻轻地落在他面前,黑色皮鞋撞击石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在山里跑步吗?”看似没什么距离感的人揽住狗卷的肩膀,其实并没有被触碰的感觉。
暂时先把咒灵吸收到可以容纳她的界限,打消咒术届最强的疑心吧。
“口口声声把她当做道标,却连等到真树生日的耐心都没有吗?”五条悟移开视线,云淡风轻的语气却透着莫名的讽意,“最起码要做到相信她吧。”
没有再浪费精力,他确认好真树的咒力彻底消失,就闪身离开了。
他叠好冰冷的衣料耸耸肩,将四散的咒灵收回,“抱歉,我还以为你真的胸有成竹呢。那么——”
“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五条悟打断了他的话,碎空似的蓝瞳透过网状的树枝凝视着他,“都不要跨线。
“你知道的吧,真树被我诅咒了,这才是我们能够找到她的根本原因。
如此就能真正的一直陪在身边。
更好。
五条悟不断绕着树打转,四处撅来撅去地研究,“不要这么悲观嘛,她不是说了你的心脏只能坚持一周。”
分明带着了,可是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还给她呢?
无光,无声,无味,无感。
并不寂寞也并不恐慌。
他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刮走了。
只留下了昨天夜里刚刚闻过的味道。
——原来那是五条老师的气味,真树留在他的制服上的跟五条老师身上的一模一样。
狗卷棘被这句惊得朝他看了过去。
说中心事……?
自称麻辣教师的人后退一步挠着头大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说真的,训练这种事情找老师就可以了嘛。真树虽然体术很强,但是我也不差哦。”
心脏沉了下去。
对方却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问道:“你不会生气吧,棘,毕竟真树是老师喜欢了十年的人?”
就在这种尴尬又窘迫的关头,他的注意力居然还是放到了十年上。
只要催化如月车站的诞生就好了。
只需要散播一点恐惧。
真树肯定是有把握才会尽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