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衡说：“你还没回答我。”
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最后我破罐子破摔地说：“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问为什么，我又不是让你道歉，你……唔！”
他耿耿于怀，而我未必不是。
可能我的道德素质还是没有太低下。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宣衡，就在此时此刻来了个解救我的人。
我也不知道。
照理说我是个做了事就不后悔的人。
如果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对宣衡说出那句伤人的话……
片刻后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我听到我自己声音很哑地说。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皮肤相处的刹那我的脊柱像是有电流窜过，我听到他问我：“为什么道歉？”
“我发现你和你哥挺像的。”我接过他的盒饭，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他眨了眨眼睛：“何出此言？”
我冲他亲切地笑了笑：“都非常喜欢自说自话。”
*
我去洗手间冷静完出来的时候邓清云已经蹲回练习室玩手机了，旁边还摆着几份盒饭。
看到我出来，他头也不抬地从最顶上拿了一份递过来，我说“谢谢啊”，他听到了我的声音顿了顿，抬起头。
因为他从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冷静又理性。
理性的人不会因为谈了恋爱就变得满嘴甜言蜜语前世今生我们注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然也不会连前途家人都不要，追着前男友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我动了动唇：“……这样。”
我懒得理他，用力推开他就要出去。
他没有拦我，只是在我身后道：“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出柜只是为了对我当时的男朋友负责，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你。”
我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
门外服务生的声音听着无辜又单纯，门内我被宣衡按在角落亲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亲法太蛮横，按我又按得太死，我怀疑只要我表现出一丁点反抗他就会采用极端手段镇压我。
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房间内都只有呼吸声。
宣衡的这句话很像是一句抱怨，如果他是一个记仇的人。
但我知道他不是。
唇上传来温柔而湿润的触感，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宣衡不想再听我敷衍而蛮横的回答。
于是他亲了我。
之前和我搭讪过的服务生来找邓清云，我听到了他由远及近喊“邓哥”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我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我推了推宣衡：
“有人来了。”
……伤人。
我想，或许这就是原因。
我选择伤害宣衡是因为我道德素质低下，但我还是知道这件事伤害了他。
他好像是真的困惑，看着我的眼神很专注，带着一点点好奇。
我动了动唇。
为什么我要道歉？
说完这句话我就低下头去拆饭盒，邓清云莫名被攻击，脸上的神情风云变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判断出了是他哥理亏在先，最终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在过了一小会儿之后道：“我哥很温柔。”
然后他把那份盒饭放了回去，换了份下面的。
他说：“给，这份没辣椒。”
我：“……”
我轻轻地说：“那你是个很好的人。”
空气沉默了一下。
“那你呢。”宣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卫春野，你对你的每一个前任，都是想亲就给亲，想抱就给抱的吗。”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很残忍。
但是从和宣衡重逢开始他一直给我了一种很重的陌生感。
只有这句话，一下子把我拉回了从前。
并且现实是，比起反抗，我更需要先保证自己不会因缺氧而窒息。
最终被放开的时候我手脚都已经软了，瘫在门板上无声地喘气，他的手指抹过我有点肿的唇，气息也有点不稳：
“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他会怨恨我当初跟他毫无预兆地分手，会怨恨我重逢之后我对他的避之不及，但他不会怨恨我的坏脾气。
他一贯如此。
我的喉咙口很紧，明明刚喝过水嗓子却干涩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