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发现这小子是真深藏不露,明明看着中二又傻气,弹起琴来好像变了个人。
弹琴的中途进来不少人。
先是之前我在酒吧看到弹电子琴的女生,她今天穿了件挺酷的吊带配夹克,先是听了一会儿邓清云弹琴,然后向我丢了个小铁盒。
-
我这句话对邓清云来说像个挑衅。
他立刻就掏出了他那把天价吉他要和我比划两招。
他说他每天来酒吧也不是真来玩的,酒吧万年不变的固定表演团队就是他和他的小伙伴,不过据他说除了他其他人都是玩票的,我说其实你也是玩票的。
他说:“那小野哥哥你带带我。”
我:。
我现在和宣衡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浑身别扭。
我不想承认但我必须承认我有点怕他,这种“怕”不是单纯的恐惧,是我知道如果他打定了主意要搞我,我好像很难反抗。
“我哥啊。”他说,“他不用劝。”
他用一种非常典型的、不招家长喜欢的叛逆语气道:“都成年人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顿了顿又说:“而且我是真觉得你没什么不好。”
“走吧。”我说,“我们换个地方。”
*
我其实非常不想面对宣衡。
我拿了外套:“困了,走了。”
我得回去想想。
结果这孩子可能是真的没什么求生欲,又叫住我:“小野哥,你不是要跟我哥聊聊吗?”
如果我真的要重组神夜,他确实是一个好选择。
结果我说完这句话小兔崽子就挑衅我。
“音乐上你对着我躁动。”邓清云诚恳地回答,“感情上希望你还是对着我哥躁动,哦,死灰复燃就更好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先是把门口的扫把扶起来搁在了一旁。然后安静地倚在门边听邓清云弹吉他。
一曲终了,邓清云问我:“还行不。”
我叹了口气,给他鼓掌。
“他不上。”我含着糖替邓清云回答了,“他正在接受他偶像的一面考核。”
总算给我过了把hr的瘾。
来喊人的小子一脸震撼地下去了。
我说:“你又知道了。”
就是因为这小子说了出柜的事,我才会这么着急地去找宣衡。
然后莫名其妙挨了一顿亲。
“薄荷糖。”她说,“润嗓子的。”
我道了谢,她走了。
不多时又来个人,叫“邓哥邓哥,楼下问你今儿还上台不?”
我今天练累了,不想再努力了。攻守易势,我成了那个考核别人的人。
我说:“你随便弹个炫技的曲呗,我听听。”
他乖乖弹了。
我是真纠结了一下。
但是后来我想,这儿一团乱麻,左右一时半会儿走不掉。哪怕为了这小孩儿那句“你没什么不好”,试试也无妨。
我说:“先试两把呗,咱们也不一定合得来。”
我不知道他对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滤镜是哪里来的,哑口无言。
好在邓清云自己换了个话题。
邓清云看着我,眼巴巴的:“那你能和我组乐队吗。”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有这样一种体验。
就是有些人,你清晰地知道他和你不应该同处一个图层。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奢侈品店内所有拿着名牌包包闲逛的富哥富姐,虽然店门开着,但是你知道你这辈子都和他们不会有任何除了事故意外的交集。
我tm……
我认命地转过身。
宣衡正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你没队友了。”我冷酷地说。
“原来有吗。”邓清云穷追不舍。
那说不好。
“行,怎么不行。”我说,“你都快让一个社畜躁动的心死灰复燃了。”
虽然后头我有点心不在焉,但耳朵还是在听的。
邓清云的手法很娴熟,看得出是下苦功练的,做乐队绰绰有余。
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是宣衡。
他踏进门的瞬间我咯嘣一声就把薄荷糖咬碎了。
“我说真的啊。”邓清云说,“你不信就算了。”
他说得含含糊糊,好像引我来问他宣衡究竟怎么个温柔法,我偏偏不如他愿。
我说:“其实你应该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