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是他半夜替我把摔倒的外公送到医院,偷偷以乐队经费的名义给我塞生活费。我打架最凶的时候被真正的小混混堵在巷子口打得浑身是血,是他把我捞出来,又替我教训了那群叫我野种的小畜生。
所以我再怎么烦他的说教,他的话我总能听进去几分。
这句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雷哥面色也变了变。只是很快,他又轻声叹了口气。
我已经很多年没这么骂过人了,上一次毫无顾忌飙脏话还是在人憎狗嫌的高中。
尤其是雷哥,在他面前我从不这样。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未成年。外公外婆心疼我自小就没了爸妈,对我很是溺爱。因此虽然我家里挺穷,但依旧养成了作天作地的性格。俗称没有少爷命却得了少爷病。
再睁开眼时,我看着他笑了。
“张雷。”我字正腔圆地轻声说,“我艹你妈。”
【作者有话说】
“虽然我还没有听到他的死讯但是人终有一死并且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所以宣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他妈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我扭过头:“或者你解释一下?”
他没有看我,眼神只是落在不远处的黑暗里。烟头些微的火光映照出他面无表情的侧脸,让我蓦然想到了古代志怪小说里吸人精气的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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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雷最后还是跟来了。我知道他不会把我一个人丢给宣衡。
这让本来就烦躁的我更烦躁了。
我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然后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戒烟了。
正打算随便抓个人借一根,身边突然响起火机的声音。
最严重的在我跟前杵着。
从我对着宣衡胡言乱语开始我就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不赞同”三个字。
我才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张雷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刚刚的样子基本吓到了周围所有人,这会儿除了陌生的酒吧客人,邓清云也在那儿直勾勾杵着。小少爷还抱着他那把吉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雷哥,最后看宣衡。
我都怕他把脖子拧断。
那人的唇。
很薄的唇,总是抿着。一副你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他都能无动于衷的无情相。
我就这样定格了三秒。
他说:“小野,回去之后哥跟你解释。”
我硬邦邦地说:“嗯。”
然后我顿了顿:“那现在回去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样的性格,所以身边总有热衷管教我给我当爹的。
张雷就是其中之一。
他比乐队的其他人都年长几岁,那个时候对我的小流氓做派总是看不过眼。
替小野解释一下,他现在已经不怎么说脏话了
很小没人管的时候学坏过,和衡哥在一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乖,这天是真气急了
第4�
我只是脑子懵了无差别攻击。
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看到雷哥心虚地别过了眼,犹豫着想说什么。
我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
他知道这搞不好要出命案的。虽然目前我有点拿捏不准我和宣衡我们俩之间谁的杀心更重。
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发现宣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正垂着眼点烟。
烟点燃了。
明亮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像是一簇星火。
雷哥不说走,我不跟他吵,但我也不必听他的。
一边走我一边掏出手机在打车软件上叫车,然后发现这里距离雷哥民宿只有1.7公里。
这个距离打车太短走路太长,最好的结局是我坐雷哥的车让他把我捎回去。但是以现在的形势这显然不可能。
雷哥也在看宣衡,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跟他一般见识,回去再拷问他。
然后我也看向了宣衡。
刚刚说了,我这样的性格让很多人都热衷于管教我,张雷算一个。但他不是最严重的。
三秒后,我冷静地开了口:“帅哥,你有点眼熟。”
我继续自言自语:“好像我那个已经坟头草三米高的前男友。”
帅哥看着我,停顿了两秒,开口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卫春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