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睫毛垂下去又抬起来,视线在围巾和谢嘉言的脸之间游移:“请问你的围巾……是在哪里买的?”
谢嘉言完全怔住了。
他预想了很多可能的情况:被指责不长眼、被要求赔偿,甚至是被借机搭讪——在旧学校,不是没有nv生用各种借口接近他。
语气里的不耐烦已经掩饰不住。
谢嘉言终于看清了撞到的人。
是个nv孩,蓝se校服套在羽绒服外面,裹得像个盼盼小面包一样。此刻,她正仰着脸看向他,那是一张很g净的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
“抱歉。”谢嘉言脱口而出,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他迅速捡起掉落的文件袋就走,甚至没看清撞到的人长什么样。
“等等——”
母亲谢盈的短信六分钟前就来了:“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字里行间都是她特有的、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谢嘉言可以想象她坐在那辆黑se奔驰里,jing致表盘里的指针每过一秒,她嘴角下抿的弧度就更深一分。
谢嘉言脑子里乱糟糟的——转学材料、新学校、母亲不耐烦的催促……太多事情挤在一起,让他根本没注意正前方有人。
“我…”谢嘉言一时语塞,“我不知道,别人送的。”
这是实话。围巾是他妈买的,y塞给他的,他连牌子都没注意过。
“这个面料真的很特别。”nv孩完全没察觉到他的不耐烦,反而凑得更近,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发现里。
早晨七点,冬日的天se还灰蒙蒙的。
昨夜气温骤降,人行道边缘都结起一层薄霜。
谢嘉言黑se羽绒服的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深灰se的低领毛衣,浅咖se的围巾在颈间松垮地绕了两圈,尾端随着步伐晃动。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围巾?哪里买的?
谢嘉言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脖颈处围巾被拉扯的感觉还在,但那轻微的窒息感此刻被荒诞感取代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琥珀se的,在晨光中显得亮晶晶的,正专注地盯着他脖子上的围巾。
对方捏着他围巾的一角,手指轻轻摩挲着面料。
“那个……”nv孩开口道,声音有些轻,在寒冷的空气里呵出一小团白雾。
一只手生生拽住了他围巾的尾端。
那力道不大,但很突然,围巾瞬间绷紧,柔软的织物猛然勒住了谢嘉言的脖颈。
“咳——!”他猝不及防被勒得咳了一声,有些恼怒地转过身,“你g什么?”
“砰!”
一声闷响,谢嘉言只觉得x口一痛,对方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谢嘉言低头看了眼手机,他只剩两分钟。
&车在下一个路口,跑过去至少需要一分半钟。如果迟到,今天一整天都会听到她的数落。
他左手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几乎是在奔跑,短促的呼x1在冷空气化作白雾,凝结又消散。
还差四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