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言想抬起手,发现自己捆的像个粽子。
一个男的正蹲在旁边朝他笑。
“你是……”许君言意识逐渐清明,认出来人,“你是周瑾风?”
陈动鸣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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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疼疼。
如果我没有做出这一切……
大片的血迹蔓延胸口,陈动鸣扶住他,惊道:“少爷,少爷……”
“去查监控,去把每一个经过公司楼下的人找到,一个一个的问,去!!!!”蓝宁抬起头,用尽力气抓住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子,那是经常弹吉他的手磨出来的,是他的手指。
许君言本来应该快快乐乐的活着,是他把他拖入泥沼。
又没能保护好。
许君言靠着一侧墙站起来,墙面是灰蒙蒙的,扣着直往下掉渣,是老旧的墙体,不像正在住的居民楼。
许君言一阵刺痛,痛的他眼睛发酸,为了他学医,为了他去周家,为了他家去争名夺利。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不知道对蓝宁是爱是恨了。
“他派人盯着你,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周瑾风贴在他耳边,“换句话说,他也不单纯因为掌控不了你不让你火,他是为了保护你,不过你自己犯蠢,跑出来让我抓。”
许君言怔愣。
周瑾风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满意极了,讥讽地笑,“心疼了吧?早知道他用心良苦是不是就不跑出来了?不过,你们很快就会团聚。”
“你还不知道吧?告诉你也无妨,他那时候没有钱给你安葬,为了赚个棺材本,进了周家,之后为了你学的脑外科,你活了之后,为了你去周家跟我争财产。”
“把我拉下水以后呢,他犯病了。”周瑾风哈哈一笑,笑的骇然,“他想捧你,又不想你太火,他觉得你太过了,就掌控不你了,你说他是因为自卑呢,还是因为自负呢。”
周瑾风拿刀子拍拍他的脸,“说起来,他真的挺有病的,你死了之后,专门做了一个蜡像,每天……睡那个蜡像,哈哈哈,还说要完成你的每一个遗愿,真是个痴情的人啊。”
周瑾风忽然俯下身,“他那么在乎你,我想一定什么都做的出来。”
许君言沉默不语。
“蓝宁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周瑾风有些疯癫,“他把我从周家赶走,害得我家破人亡,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得到了钱,得到了权利,以为自己拥有钱权,就能够得到许君言,能够掌控他。
但到头来这些却变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把他亲手送上了断头台。
“是我。”周瑾风眼底划过诡异的兴奋,“别怪我狠啊,是蓝宁他把我逼成这样的。”
许君言皱起眉,“给我发短信的是你?”
“真聪明啊,那次飞机失事没要了你们的命,我也觉得挺可惜,不过现在看着你被抓,我觉得更好了。”
许君言醒来,入目是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挂在水泥棚顶,上面挂满了灰。
有股钻心的疼从他右手蔓延。
断指掉落在桌面。
呛咳的血液上涌到鼻腔,满脸泪水和血水交织。
眼神空洞的犹如发疯的病人。
蓝宁拿起那根手指,不敢置信地哭出声。
如果我没有贪心。
如果我没有去想控制你。
周围安静如斯,许君言挣扎着从水泥地上坐起来,把感情的事放在一边,开始打量着周围。
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墙壁,没有窗口,也无法得知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究竟怎么跑出去?
说完他站起身径直走出门。
房门闷响。
四周恢复寂静。
许君言愤愤地看着他,眼里都是怒火。
周瑾风把刀上的血擦了擦,“这眼神要吃了我吗?他为你做这些,你不是也挺反感的吗。”
“我怎么想用不着你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为了你才进的周家。”周瑾风笑着说。
许君言忽然冷声,“你放屁!”
是他害了他。
那根手指静静躺在桌上。
白皙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