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墙走,兜里的手机劈里啪啦的蹦着消息,他回想起刚才好像神志不清地加了很多人微信。
脑子都是乱糟糟的,那些人疯狂跳着舞,他也疯狂跳着。
一身的酒味,烟味。
许君言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眼下的冷冷清清让他觉得自己非常他妈的可怜。
显得他很矫情。
而且他不是郑嘉仪,他离开任何人都能活的很好。
许君言起身往出走。
“你去哪?”
“走了,不想跟你多聊。”许君言走的潇潇洒洒。
“蓝宁也被拿出去卖了?”许君言下意识攥紧拳头。
“这个我不知道,听说他和周振雄关系一直很僵。”郑嘉仪说:“应该不会,你放心吧。”
“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许君言转到一边,“他就一骗子。”
赶上电梯正在维修,许君言从消防通道往下走,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脚步,蓝宁站在下方的楼梯缓台上,正抬头看着他,短短一夜没见,憔悴了不少,一脸胡茬。
“你要走了。”蓝宁轻声开口。
【因为你的相好的断绝了你所有的行程,不让你火,他怕你火了,就抓不住你了。】
许君言的酒一下子醒了,头脑忽然变得冷静的可怕,把他拉进黑名单。
随后一拳头打在绿化带里的树上,手腕粗的树应声折断,歪倒一边,他放下拳头,慢慢地走回去。
大道上人影萧条。
零星几个人在路上走着。
他眯起眼睛,忽然眼熟起来,有一个似乎在酒吧里见过一面。
有一条短信突兀地弹出页面,占据他的视线,【你就心甘情愿地被他骗吗?】
许君言眯着眼睛读完,冷漠一笑,他妈的没完了,刚把这东西拉黑,又给他发。
于是回复:【你在哪里,不是要见我吗,在哪?】
操你妈。
蓝宁。
臭骗子。
“什么人情?”
郑嘉仪转回头,苦笑一声,“就是出去卖,这个是周宁以前告诉我的,只不过那时我不知道把他卖出去的是周振雄。”
“什么?”许君言有些吃惊。
好想吐。
好恶心。
好无聊。
他能过得很好!!!
于是他去了俱乐部,酒吧,ktv,喝了一肚子酒,嚎到嗓子哑掉,玩到三更半夜才晃晃悠悠地出酒吧的大门。
一路上霓虹灯迷糊成一片,花花绿绿的像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外面太阳明晃晃的,高楼林立,四通八达,他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
哪里是他的家?那个废旧的筒子楼暂且可以作为他的家之一,他重生后待着最多的地方大概就是蓝宁那边。
但那边也不是他的家了。
“周宁也骗了我,但是,我离不开他。”郑嘉仪说:“其实,是我先追的周宁,追了好几年才追上,他并不是很喜欢我,但我不原谅他的话,我们就没有未来,与其这样,我只能原谅他,有些人错过了真就一辈子。”
许君言说:“你可真没出息。”
他不想听什么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第二天一早,许君言把一纸张辞呈扔到麦克面前。
没有一句废话。
随后收拾好东西,背着吉他往出走。
他看过去,看着他们转过身背对着他,好像回避他的审视,装作聊天一样说着什么。
许君言手指十分不灵敏地打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个你别管,顺带一提,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行程吗?】
他非要揍死这傻逼不可。
那边回复:【他就算没了监控,也在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你不觉得你身后多了很多人吗?】
许君言直起身,下意识往后看了看。
胃里一阵翻涌,许君言弯腰,扶着一面墙吐的昏天黑地。
胃里难受,眼睛也难受,他揉揉眼睛,擦掉那被熏出的眼泪。
他终于掏出手机,关掉那扰的他不清净的手机铃声。
“所以啊,蓝宁进那个周家,就跟练蛊一样,谁狠谁能留下来,周振雄不是什么好东西,蓝宁能从他嘴里夺下一块肉,我很佩服他。”郑嘉仪说:“他把周云还给我,我也很谢谢他,我不会让周宁再进去那个龙潭虎穴。”
许君言眉头深深皱起,有些怨愤,但他的气到底因为什么,是气蓝宁弃医从商,还是气他回到周家,或者,气自己听到这些消息,心里又泛起涟漪,又无可奈何,无处发泄。
他没有立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