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黑夜,许君言分不清。
那些看起来好玩新鲜的东西,其实无聊的要死。
他坐在地板上大口喝着酒。
黄荻吹着口哨:“再把我兄弟和清纯妹妹叫过来一起玩,行不?”
“行啊,有没有别的游戏玩,总玩一个游戏我腻了。”
“没问题,什么好玩的游戏都有。哈哈。”
蓝宁狼狈地趴在地上,肚子阵阵发痛,嘴角被坚硬的台阶磕掉一块皮,冒出丝丝缕缕的血珠,但是他根本不在乎,他抬起头,倔强的看着台阶上的人,沙哑出声,“许君言,跟我回家。”
“妈的!!有完没完!”许君言大吼,“给我滚!!!!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
“你讨厌我,不需要我,我不在你身边就是了。你不能这样下去!!!”蓝宁忽然大喊,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许君言喘着粗气,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他怔愣着看着楼梯下的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又僵硬的停住。
他,他是混蛋。
对,这样做吧。反正他是混蛋。
那人身材消瘦,带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 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 身后背着一把吉他,正从男寝的后门走出来。
蓝宁感觉恍如隔世, 仿佛过去的三年只有一瞬。
痛苦的记忆被冲淡, 留下的只有许君言三个字。
他走过自己的班级,停在许君言的班级。
高考结束后。
蓝宁回到教室。
天气阴沉沉的, 空气中漂浮着闷热的水汽。
“我不去。”许君言扔掉酒瓶,说:“医生说我只能活三个月了。”
“哦,怎么了,不是说过好好玩的吗?”
许君言没回应,忽然问了一句:“今天高考吗?”
“我不走。”
“烦不烦?”
“跟我回家。”蓝宁抓着不放,有一股坚决不松手的顽固劲,许君言不耐烦地扯着他,“放手。”
血液混合着酒水从他嘴边流淌下来。
黄荻哼着小曲儿,刷开五星级酒店的门,财主财大气粗,被那小子纠缠的烦了,一个月前带他搬到了这个奢华的富贵乡。
黄荻走进去觉得空气都是甜的,他看了眼地板上的人,顿时一脸复杂,“我去,又吐血了。今天去医院检查回来了?一会儿去酒吧还是台球馆?还是俱乐部啊?操,走啊。”
两个人渐行渐远。
蓝宁捂着肚子想起身继续追,一时间居然没能站起来,他咬紧嘴唇,眼底酸涩的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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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身体一顿,表情扭曲了一阵,转过身,冷声说:“看见你就恶心,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少多管闲事。”
“走吧。”黄荻拍拍他的肩膀:“别被这狗皮膏药影响心情,咱们还得继续快乐是不?”
许君言深呼一口气,快步略过他下楼。
这样对蓝宁,他就不会纠缠自己了。
这样很好。
那些亲戚都不管他了,蓝宁管他干什么?
在那里停了很久, 直到太阳彻底被阴云遮盖。
他想走完和许君言待过的每一处地方,
于是他走到操场, 忽然捕捉到了一个人影。
教室里空无一人,寂静的只有外面的阵阵闷雷。
他被许君言拉黑了,出租屋里也人去楼空。
南林市那么大, 再找到他如同大海捞针。
“对啊。”黄荻啐了一口,说:“真他妈烦啊,刚才路过按个喇叭都他妈不让,这群□□崽子,考试考的那么他妈的金贵。”
许君言没说话。
第23� 永别
“我不会放,除非你跟我回家。”
“妈的。”许君言用力甩。但蓝宁死活不松,两个人在楼梯口推搡着,一来二去,许君言顿时一股邪火上来,只觉得理智全无,猛地抬起脚。
哐当一声,蓝宁从楼梯上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