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言走的双腿打颤,可能走的太多了,身体不舒服,他弯腰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呕出来。
街道一旁有个喷泉池,他去里面洗了把脸。
有人认出来他,“哎,他是许正扬的儿子。”
许君言手上还戴着住院用的手环,扎眼的红绳系在手环旁,风一吹,长命锁上的小铃铛清脆地响了两声。
黄毛推起来摩托车往手环上看了一眼,默默地跟在后面。
许君言不知道走了多久。
宣泄着暴力。
黄毛也不甘心示弱,跟他打的又来又回。
打了一会儿,黄毛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哎,我操,你是不是练过。”
许君言毫发无损地躺在地上。
操,想死都死不掉。
车上的黄毛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大骂:“操你妈的,找死啊。”
他很烦躁。
于是他抬手,冲到人群里,把沿路一切惹他不快的东西都砸了。
扔了。
......
巨大的噪音淹没了他,闪光灯闪的刺眼。
嘲笑声,怒骂声,愤恨声混在再一起。
又开始七嘴八舌。
于是更多的人掏出手机对准了他。
【这小孩经常霸凌同学,之前还把几个小孩打进医院了,都被扒出来了,他家仗着权势把这事压下来了,逼着那几个学生转学。】
【呸!杂种。】
许君言抬起脸,冷冷地开口:“你骂谁呢?”
还有人架着手机凑过来拍摄,“哎,看看,许正扬和张曼的儿子在春熙街呢。”
坏透了。
闲言碎语慢慢的多了起来:
【他来这干什么?】
妈的,好冷。
跳下去一定很痛苦。
他还会游泳也不一定很快就结束。
另一个人又说:“好像真是他啊,网上都把他家庭成员人肉出来的了,准没错哎。”
许君言知道自己一夜成名了,南林市一夜之间,都知道他的爸妈和他的大名。
他以前做梦都想名声大噪,没想到现在以这种方式家喻户晓。
走下大桥,来到了某个广场。
四周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声音也嘈杂起来,周围人的视线慢慢地集中在他身上。
许君言忽然懒得打了,他擦擦鼻血,放开他,沿着大桥走下来。
他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
风吹起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露出半截细瘦白皙的腰。
然后狠狠踢了他一脚,许君言任由他打了几下,被打痛了,大叫一声,跟他打了起来。
一拳一拳砸那的人抱着脑袋。
生气,愤怒,暴躁,一切负面情绪涌上来。
全部破坏掉。
他像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被人群推倒中间。
在众人的目光下接受审判。
许君言的头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扶着大理石台面喘息几口,抬头想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哪里都不是他的家,他已经没有家了。
【现在正在这里打人呢。】
【大家都过来看啊,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人渣的儿子,也是人渣,哎,老铁们点点关注,我正在春熙路直播.......】
【一家子坏透了。】
那人转着他拍摄,试图贴近他。
许君言忍不了了,随手抄起一把椅子砸过去,那人连滚带爬地闪躲到一边,不敢吱声了,旁边的小轿车被砸的嗡嗡直响。
众人惊叫着四散,唏嘘声不止,安静了一会儿。
【家里的钱被没收了,没地方住了呗。】
【真可怜。】
【可怜个屁。】
别的放法也试过,吊在树上摔下来被人发现,罚了200块钱赔人家的果树,在高速公路上站着,车辆在他面前左右横跳,被骂煞笔。
买了把刀,打开包装发现是切法棍的锯齿刀,他怕痛,于是扔了。
于是他来到大桥上坐着,一辆机车行驶过他身边,许君言眼神微动,猛冲过去,那机车一个横向转弯,撞到护栏上与他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