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满凉菜，他在炸花生米下酒。
许嘉清靠在厨房门口：“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周春明看都不看他：“李哥给我发消息，说你面试成功，就是以后得住雇主家。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许嘉清突然抬眼，季言生被这张脸一恍，顿时忘了后面要说的话。
许嘉清看着他，开口道：“季言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曾经睡过一张床的好兄弟。
陆宴景却毫不在意，抿了一口酒道：“可以。”
李哥去找合同，许嘉清看了季言生一眼，毫不犹豫签下名字。
这事，就算彻底定下了。
是在勾引他吗？
好低劣的手段。
季言生还要劝，陆宴景在他之前开口了：“言生，既然同学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人家。”
扫视许嘉清两眼道：“你知道我的助理需要干什么活吗？”
李哥马上就要来打圆场，陆宴景示意他不要说话：“不知道也没关系，有眼力见就行。虽然你是言生同学，但保密协议还是要签。”
许嘉清忍不住想：陆宴景是不是在故意折腾人。
他没钱，出租堵。只能公交地铁共享单车来回换。
等到了店，已经是中午了。
许嘉清没想到工作会这么轻松。看了陆宴景一眼，就默默溜走了。
随便在这大平层里逛了两圈，便回了陆宴景指给他的房间。
洗去一身臭汗，刚想往床上躺，就听见了叫人的铃声。
许嘉清放下行李箱，就连忙跟在陆宴景身后。
他半垂着眼，隔着镜子去看许嘉清的脸。
密密麻麻的汗往下流，顺着脖颈，流进衣服。
他就像送孩子去寄宿学校的家长，什么都想往里塞。
许嘉清死活不肯，周春明就差把房子打包塞进来了。
最后周春明拿着手机给他转了四千块钱，告诉他要什么就自己买，或者叫他送过来。
许嘉清垂了垂眸，招呼他赶紧出去。厨房挤，自己来舀饭。
傍晚，周春明找出了家里唯一一只行李箱。
老土的红色泡沫棉外壳，上面全是灰尘。
只得又把话题移到陆宴景身上，开玩笑道：“小舅，这么多年过去了，嘉清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不像你，眼尾都长皱纹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小舅妈？”
面对侄子，难得有几分好脾气，接话道：“那也得缘分到啊。”
许嘉清不由露出笑来：“你都说他们是有钱人了，难道还会克扣我伙食不成？”
“那可不一定，有钱人难伺候得很。”
周春明关了火，去看许嘉清的脸：“嘉清，你和他住一个屋檐下，一定要多留几分心眼。大不了回家，不就是多张嘴吃饭吗，我养得起。”
但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许嘉清走，季言生还愣在原地，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回到家里，没想到今天周春明早早就下了班。
季言生送他下楼，一路还在劝：“嘉清，你来我这里上班吧，我会对你好的。大学四年，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别看我小舅这样，其实他脾气很怪。你给他当助理，哪怕我去求他对你好，照样会被折腾。”
“你要钱和我说就好了，我的卡和支付密码还和以前一样。”
“入职后要和我住在一起，提醒我吃药。薪水福利有什么异议吗？”
陆宴景的工资给的很高，但其他东西他也不需要，于是小声道：“福利啥的可以折成现金吗？”
李哥皱起眉来，明显想劝。
饿得饥肠辘辘，粥的香气直往脸上扑。
许嘉清点好粥，就跑到外边给自己找饭吃。
陆宴景坐在原位，空气里甚至还散发着属于许嘉清沐浴露的香味。
陆宴景翘着腿，叫他去买粥。
一定要是城南那家店，买不到就别回来。
那是家老字号，跨越了半个城。
嘴唇太红了，就像被亲过似的。
还有那双腿，修长笔直，简直就是在勾引人。
陆宴景压下眼底阴霾，扭开水龙头：“你随便熟悉下家里，然后自己呆着去。我不喜欢有人在眼前晃，有事会叫你。”
第二天，许嘉清就拖着上世纪产物般的红色行李箱，敲响了陆宴景家门。
他看样子才刚刚起床，随手指了个房间让许嘉清住下。
有独立卫浴和阳台，真不愧是有钱人。
周春明拿着抹布使劲擦，把箱子擦得干干净净。
许嘉清收拾东西，结果连半个箱子都填不满。
周春明的表情有些难过，许嘉清去推他的肩：“我还要回来啊，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这里才是我家，我只是去上班。”
许嘉清站在原地，季言生见气氛缓和，又笑道：“嘉清，你要是需要工作不如去我那。专业对口，还是老同学，我信任你。”
“工资按最高标准给，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碗粥。”
但气氛还是尴尬，许嘉清的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